狄煜冷笑,看着玄溟歪歪斜斜的從那如山的骷髏頭上站起,躍下。傲然笑道:“怎麼樣?識相的話,還是給我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玄溟不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而後突然桀然一笑。
狄煜愣然。
只見玄溟右手一招,那掉落一旁的寒劍再次飛回了他的手中。握住寒劍,他看着對面四人,邪魅嗜血的對着他們綻開了一抹淡然的微笑。一如那血色的冷月,邪氣滲入。
而後,一股震天的洪荒之氣自寒劍呼嘯而出,卷向四人。
然而互相戒備着的數人,誰也沒有發現,但玄溟露出那一抹笑容的時候,一直站在狄煜身後的錦衣人的眼在那一瞬間。亮了起來,亮如星辰。
“哼!”狄煜看着玄溟那漆黑沉重的寒劍,握緊的右手又不禁緊了緊。他面色猙獰道:“頑固!析潼,錦兒,給我殺了他!”
“是!”兩人應了聲,運起手中法寶,衝向了玄溟。
玄溟裂嘴一笑,面色蒼白。擡劍一劍射向了狄煜。同時,析潼的短劍驀然而至。
天,猶如瞬間塌了下來一般,氣壓開始劇烈的濃縮。
洪荒之氣一波波衝擊着衆人的感官。劍氣未到,狄煜已然臉色蒼白,鮮血禁不住噴薄而出。
危險!狄煜身子疾閃,雙手握拳,一拳一拳猛然揮出。然而那全力揮出的鐵拳卻猶如打在了一團棉花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劍氣依舊疾馳而來。在他不禁瞪大的瞳孔中瞬間射穿了他的心口。
玄溟臉色不變,看着析潼志在必得的一劍刺來。勾脣一笑,腳下發力,驟然後閃。
“你躲不了了,玄溟!”身側,呼延錦兒冷笑一聲,一槍掃向玄溟。
這算啥?前後夾擊?還是前有狼後有虎?!
玄溟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遲疑,而後變得堅定。手一番,一把銀色小斧已然漂浮身前。這時,析潼呼延錦兒的攻擊,也已近身前。
見玄溟不急不緩的祭出銀色小斧,析潼眉頭不禁微皺。在劍芒刺向玄溟時,他又再次揮出短劍。一連三劍,漸漸蘊含這雷電之威。
然而就在劍芒射向玄溟時,銀色小斧突然響起一陣銀亮的劍吟聲。一聲聲鏗鏘有力,同時,一片白芒自小斧射出,猶如一面光牆,將玄溟團團護氣。一陣金鐵之音後,析潼那接連射出的三道劍氣已然消失無蹤。就連呼延錦兒那雷霆一擊,也被光牆如數吞下。
“開天斧……”扶着受傷的狄煜,錦衣人看着銀色的小斧,不禁驚呼。
“那是開天斧?”狄煜色變,搭在錦衣人肩膀上的手不禁用力一握,急問道:“亦瀟,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就是開天斧?”
面對於狄煜的情急,亦瀟神色不變,依然雲淡風輕的回道:“不,只是氣息有些相似罷了。”
狄煜看向那小斧,不禁有些惋惜:“是啊,我怎麼忘了,開天斧早已瓦解成了四大先天至寶,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玄溟手中。”
亦瀟不語,淡淡回以一笑。可惜狄煜並沒有回頭,若不然,他定能看出,亦瀟那淡然的神色用,飽含着的是一股不屑和厭惡,還有看向玄溟時那一腔的炙熱。
可惜誰也沒有看到,也沒人知道,玄溟祭出銀色小斧時,亦瀟那亮起的眸子中,飽含的炙熱與激動。
就在光幕吞下劍芒後。緊接着的是片刻的寂靜。靜若無人。
而後,又是一片劍鳴驀然響起,聲音清亮,宛若天雷。繼而,光幕光芒大漲,數道白色劍芒自光芒爆射而出,沿着劍芒來時的路徑,疾射向析潼與呼延錦兒。
析潼震驚,疾閃後退。然劍芒那瘋狂的速度,卻不是此刻析潼那倉促時的後退能比的。
劍芒如流星,片刻以到了身前。再析潼蒼白的臉色下,穿胸而過。
突然一陣爆發之後,光幕又悄然的落了下來,現出了一臉心疼的玄溟。玄溟伸手接過那一劍得手又急速飛回的寒劍,仔細的看了看銀色小斧,心疼的將它寶貝的收起了。
他可深深記得當時那老者給他時,可是說了這小斧最多隻能使用三次。這一次用完,可就少了一次了啊!
收起了小斧,玄溟臉色蒼白的看着現在已經同樣被重傷了的析潼。寒劍一揮,看向面色有些古怪的亦瀟。不禁眉頭緊皺。
這錦衣人,太古怪。
看着錦衣人,他明顯是知道這小斧的威力的,但他數次能出手救下這三個夥伴,可是爲啥他卻不曾動手。
不錯,就連之前攻向狄煜的那一劍,雖然破解有些難度,但自劍芒下救下狄煜,他還是完全能辦到的。可是他爲什麼不救?
就在玄溟不解時,對面的析潼大喝一聲,又是舉劍衝來。
看那樣子,竟有拼命的架勢。
“你不該傷了她!”析潼一劍轟來,對着玄溟惡狠狠道。
玄溟狼狽躲過,看了一臉蒼白的呼延錦兒一眼。寒劍微鳴,一劍射向呼延錦兒。
沒有料到玄溟竟不躲閃,而是一劍射向了呼延錦兒,然而,挽救已經來不及了。看着呼延錦兒蒼白的小臉,析潼慘然悲呼。又是一劍狠狠劈向了玄溟。
玄溟吃痛咬牙,不管不顧的一劍格開呼延錦兒的長槍,一劍刺入呼延錦兒的胸膛。而身後,析潼又是一劍送至。
而這時,狄煜的鐵拳,也重重的朝着玄溟再次揮出。數道威壓,然玄溟躲無可躲。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直笑得溫潤的亦瀟也動了。
輕輕的動了。
華麗的繡着銀色雲錦的袖袍,輕輕的拂過三人。卻帶着不可抵抗的力道,一袖將玄溟重重捲開,摔出了好遠。然而卻也免去了重傷的可能。
玄溟吃痛,蒼白着嘴脣。咬牙看着亦瀟。
終於要出手了麼?
握緊長劍,玄溟不得不承認,他此刻很緊張。緊張中,還帶着一絲的興奮。
那是面對勁敵時,所獨有的興奮。
“亦瀟,你做什麼?”狄煜一招未得手,不禁有些惱怒。
“我來!”亦瀟看着玄溟,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
不清楚一向不喜歡動手的亦瀟,這次爲何突然動手。狄煜不禁皺眉看了玄溟一眼,然而,他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往後退了一步。顯然同意了亦瀟的要求。
析潼冷眼看着玄溟,冷哼一聲,也帶着呼延錦兒,退到了一旁。
剩下亦瀟一人負手而立,淡笑的看着玄溟慢慢自地上爬了起來。
玄溟自地上站起,有些噁心的看着身上那已經變成了紅色的長袍。剛剛的一摔,讓他身旁的護身罩不禁破裂。污血,染紅了潔白的長袍。
看着一身的污血,玄溟不禁眉頭深皺。蒼白的嘴角微動,一個淨化咒,自上而下,化去了一身的污血。深有潔癖的他,根本無法忍受全身髒兮兮的自己。哪怕用去所剩不多的靈力,他也必須保持身上的乾淨。
然而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運起僅有的一點靈力開啓淨化咒的時候,一臉淡笑的亦瀟,再次綻開了一抹溫文的微笑。那一笑,溫暖如春,眼裡,是一片思念和敬重。
剛剛玄溟的舉動,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讓他誓死效忠的人。
“可以了麼?可以了我們動手吧?”他微笑,一商量的口氣對着依舊一臉挑剔的看着自己的衣服的玄溟道。
“可以了!”玄溟微微驚愕,而後又再次撫了撫身上的衣服,才擡頭對着亦瀟挑眉道。
“嗯,那麼開始吧?”亦瀟依舊負手於背後,溫文而立。
玄溟也清楚亦瀟是一勁敵,重傷的玄溟也不再推脫,首先祭起寒劍,衝了上去。因着靈力的消耗,玄溟此刻的筋脈,已然有了枯竭的跡象。而此刻,寒劍的光芒和威力,也早已沒有了先前那強悍的威壓。
此次,想要打敗亦瀟,除非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