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情

爬牆?

不!

她纔不要爬牆。

她是莊子的主人,能夠正大光明的走正門!

王姮抱着蜂巢,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穿過院子,繞過抄手遊廊,來到了院門。

院門外,七八個侍從,三四個撲到地上,充當肉墊,穩穩的接住了樓大郎。

而那個身着甲冑的男子,也已經殺到了近前。

他單手拉住繮繩,馬兩隻前蹄擡了起來,直接立了起來。

王姮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粉嫩的小嘴兒張成了一個“O”型。

哇,好英武、好霸氣的大將軍啊。

橫刀立馬,威風凜凜!

還有那種不怒自威的煞氣,王姮隔着十幾步遠,還是能夠感受到。

“……你個豎子,竟這般頑劣!”

男子怒斥的聲音裡,若是仔細聽着,還夾雜着幾分慶幸——

那豎子,從一丈多高的牆上摔下來,幸虧侍從反應快,搶先一步給他做了肉墊。

否則,即便摔不死,也會弄個重傷。

男子雖然惱怒兒子的不服管教、頑劣驕縱,但,這終究是他唯一的兒子,還是她……他是非常看重兒子、心疼兒子的。

剛纔會控制不住的怒吼,一來是生氣兒子闖了大禍,二來也是看到他居然站在院牆上手舞足蹈,擔心他摔下來,一時情急這纔開了口。

怒吼完,他就反應過來,不該大喊大叫,嚇到兒子。

萬一兒子因爲他而受到驚嚇,再跌落院牆……男子意識到這一點,愈發的心焦,瘋狂的抽打胯下的寶馬,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他也做好了伸手去接兒子的準備。

雖然沒有接到,但看到兒子完好無損,懸着的那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確定兒子無恙,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翻涌,再加上自己的擔心,又氣又急之下,憤怒值翻倍。

男子不等馬兒落下馬蹄,就探出身子,伸手一撈,緊緊的抓住了樓大郎的衣襟。

七八歲的男童,身高已經到成人肩膀,體重也超過了七十斤。

但,這男子卻還是輕鬆的將人提在半空中。

“豎子,我且問你,今日上午,王家之事,可是你做的?”

“……哼!”

見到許久不見的親爹,樓大郎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你特意跑來,就是爲了興師問罪?”

不是因爲想他,而是要來罰他?

“小畜生,你自己爲非作歹,卻不知悔改,如今竟還有臉問我?”

“你闖了禍,被人家苦主告到了我的軍帳,我豈能放任不管?”

騎馬男子,也就是樓大郎的父親,樓家家主樓謹。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麪皮白皙,五官硬朗。

樓家,也就是曾經的賀樓氏,本就是北境的權貴,有着比較純正的北族血統。

體現到容貌上,就是高鼻深目、五官立體。

樓大郎作爲樓謹的兒子,只遺傳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鼻子、嘴巴、臉型等,樓大郎更顯柔和,頗有些南境人的柔美與清雅。

與親爹不同,樓大郎更像是南境的俊美小玉郎。

只是他性子過於頑劣,外人只看到他的任性妄爲、作天作地,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精緻容貌。

“我是小畜生?你是什麼?老畜生?”

好不容易見到親爹,親爹卻不是因爲想念纔來。

人還沒到,隔着老遠,就開始罵他。

如今更是說什麼“小畜生”……樓大郎本就熊,惱怒之下,愈發的口無遮攔。

“哼,可不就是畜生?生而不養!養而不教!”

明明知道崔老嫗不懷好意,卻還把自己交給她。

才兩三年的時間,他就被崔太夫人養成了有名的頑劣之徒。

真當他樓大郎傻啊,他讀過“鄭伯克段於鄢”,知道什麼叫“捧殺”。

他不過是順水推舟,並趁機讓崔老嫗“自食惡果”罷了。

……這一切,都是樓謹造成的。

樓大郎沒了親孃,親爹又只顧着帶兵打仗,身邊雖然圍着一羣人,可沒有一個是真心待他的。

樓大郎再頑劣,也才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他的內心深處是渴望親人,渴望愛的。

可惜,樓謹是個大男人,根本考慮不到這些。

他真的太忙了,除了軍務,稍有閒暇,他也要去“找人”。

那個女人,明明是一介弱女子,卻跑得無影無蹤。

好幾年了,大郎都這般大,他除了些許的蛛絲馬跡,知道她還活着,竟始終都沒能找到她!

“……小、豎子!你諢說什麼?我是你耶耶!”

做兒子的,居然敢罵父親?

即便年紀小也不行!

樓謹聽到“老畜生”三個字,額角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他揚起馬鞭,就想狠狠的抽這豎子一頓。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樓大郎那張熟悉的面容時,高高揚起的胳膊又停了下來。

大郎,長得很像“她”。

小時候還不顯,隨着年齡的增長,大郎的五官慢慢長開,樓謹每次見了,都有種恍惚。

這兩年,他把大郎交給繼母,不只是忙,也不只是前線危險,也有這張臉的緣故。

不是恨,而是思念,是一種深入骨髓、侵入靈魂的愛與牽掛……他根本不敢多看,唯恐自己控制不住,會不管不顧、拋下一切,只爲找到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深吸一口氣,樓謹握緊馬鞭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他又鬆開了另一隻手,將樓大郎平穩的放在了地上。

“王家的事兒,終究是你做錯了!你既然埋怨我‘養而不教’,今日,我索性就好好的教一教。”

“來人——”

樓謹挪開視線,不再看樓大郎,他硬着心腸,叫來侍衛。

“將這豎子給我捆起來,我親自送他去王家賠罪!”

“且慢!”

就在衆侍衛聽從樓謹的指令,圍上來,準備捉住樓大郎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記清亮的聲音。

樓謹眸光一沉:來人是王廩!

王廩此人,明明是世家子,卻最善鑽營。

爲了權勢和富貴,竟是連心愛的女人……算了,終究與自己無關。

且,平心而論,拋開人品不談,王廩的能力還是非常出衆的。

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將河東治理得井井有條。

樓謹暗自吐槽王廩,王廩也在觀察樓謹。

他就跟在樓謹身後,只是沒有衝上前。

所以,樓氏父子剛纔的爭吵,王廩都聽到了。

他也看到樓謹那高高舉起、又悄然落下的馬鞭……樓謹果然非常看重樓大郎這個兒子。

樓大郎會這般無法無天,樓謹纔是縱容他的元兇。

王廩迅速有了決斷:既是如此,那我一定要讓樓謹欠我這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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