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席終野的電話是在三天後的夜裡四點。他在電話裡風風火火的說:“最後的媒介找到了!”
不知道席終野用了什麼手段得到的消息,問他也只是說幫他的人需要保密。不管怎麼說,這是非常重要的消息。席終野在電話裡還說到了,他被局裡派去外地執行公務,馬上就要動身,要到六月末纔會回來,要盼惜在這段時間確保媒介安全。
於是盼惜一大早就和七夏、顏曉商量,據席終野說,最後一個媒介應該就是北安大學物理系的學生,叫孟珂宇。
剛一說出這個名字,顏曉就驚呼起來,還沒等盼惜問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就聽到顏曉說了一個更爲驚人的消息:“孟珂宇是咱們這屆,哦不,是自北安大學創立以來,考入北安分數最高的學生!”
盼惜也十分驚訝,言辭中帶着莫名的一股崇拜:“原來是個天才,怪不得壞人要選他做媒介呢。”
中午各自上完課,三個人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在物理系裡找孟珂宇。要說孟珂宇在北安大學也算是個名人了,隨便問了幾個人,就已經知道了孟珂宇是何等人物。
令盼惜和七夏吃驚的是,孟珂宇是個很好看的男生,個子挺拔,長相清秀,穿着乾淨的格子襯衫,和在她們腦海中形成的那種,戴着眼鏡整日埋在書海里苦讀的形象完全是南轅北轍。
得知孟珂宇是誰了之後,三個人沒有輕舉妄動,她們坐在咖啡店裡,遠遠的觀望着籃球場上打球的孟珂宇,商量着怎麼接近他。
“這人,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啊。”盼惜眯着眼睛往窗外望去,自從摘了眼睛開始戴隱形眼睛之後,盼惜總覺得看東西不夠清晰。
七夏若無其事的瞄了眼窗外,輕鬆就打量到了孟珂宇:“是有些意外,不過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接近他好,貿然和一個人說,你是下一個死的人,總覺得有點不妥。”
“這哪是有點啊!”盼惜嗤之以鼻道:“這根本就會被當成神經病好不好。”
兩個人想了一會兒,盼惜還是覺得徵求一下交友達人顏曉比較好,轉頭問對着鏡子補妝的顏曉說:“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不認識顏曉的時候,以爲她比誰都安靜和內斂,誰知道熟悉了之後,才發現她一開始的沉默只是保護自己,因爲過去的經歷讓她變得防備。而後來,認識了七夏和盼惜之後,現在的她,成長得比她們初識時還要開朗,以及快樂。
顏曉最後滿意的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然後用力合上鏡子,自信滿滿的道:“看我的吧。”
……
當顏曉把孟珂宇帶到咖
啡店,並和七夏她們坐在一桌的時候,七夏和盼惜都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盼惜一直不停的對顏曉擠眉弄眼,暗示問她是怎麼做到的。顏曉也不掩飾,大大咧咧的開口就說:“實話實說嘍。”
“一開始,我也嚇一跳。”孟珂宇笑道,左臉頰上甚至還有一個淡淡的梨渦,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純真而無暇:“顏曉問我,考第一名是不是有什麼超能力。”
顏曉攤開手,不置可否:“我是猜測的,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大概就是一類人會互相吸引吧。”
“聽說你們都是異能人?”孟珂宇伸出手來:“我過目不忘。”
七夏友好的迴應孟珂宇,等到孟珂宇的手伸向盼惜的時候,盼惜忽然問:“剛剛從你坐下,我對顏曉擠了幾次眼睛?”
孟珂宇想了一下:“嗯……不算上你眨眼和過程中眼睛發酸了兩回,應該是十六次。”
其實盼惜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對顏曉擠眉弄眼了多少回,但是內心裡就是對同類有着信任,所以她伸出手,同樣禮貌的握住對方,笑道:“你好,我叫蘇盼惜。”
互相瞭解之後,留了聯繫方式,七夏三人就告別了孟珂宇。到最後,七夏也沒有把實情告訴孟珂宇,怕他會有心理壓力,只說希望他能加入靈異社團,孟珂宇欣然應允。
路上,顏曉問七夏,爲什麼不說實情。七夏忽然嘆了口氣:“告訴一個人的死期,這實在不是什麼聰明事情。”
正聊着,迎面忽然看見齊默語,齊默語穿得很正式,盼惜正想問他是不是要去相親之類的問話,就被齊默語拉去了禮堂方向,邊走邊說:“今天晚上有一場晚會,我會表演話劇,你們來看吧。”
想着回公寓也沒什麼事情,三個人也就同意了。盼惜還假裝不情願,被七夏和顏曉看穿,也不揭穿她,半請求半調笑着拉着盼惜去了。
齊默語的節目被安排在了第三個,是一場很嚴肅的話劇,講述了一個男人幻想出了九個不同性格的人物,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這九個人有着複雜的糾葛和關係。最初他能分辨出自己,然而隨着事情的進展,這九個人開始脫離他的掌控,逐漸讓他失去自我,最後被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殺死的故事,結局是,他的性格已經泯滅,成爲了當初他曾厭惡的人們。
整場話劇足足演了半個小時,落幕時,整個禮堂響起了絡繹不絕的掌聲。齊默語靠着精湛的演技,在最後一場戲中——男主人公的幻想世界裡,自己一個人把之前九個人演的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
盼惜從沒見過這樣的齊默語,她幾乎不能用任
何語言去形容他,在這樣的他面前,她忽然覺得陌生。那些先前有的感覺,讓她覺得,喜歡齊默語是一件和她無法匹配的事情。
所以齊默語下臺坐在盼惜旁邊的時候,她忽然不敢直視他。
後來看的節目,盼惜就有點心不在焉,直到聽到身邊的顏曉驚呼一聲,這纔回過神來認真看着節目。
是一場魔術,配合着大氣磅礴的音樂,魔術師在場上變幻出千奇百怪的東西。整個舞臺似乎都在他的控制下而變得生動多彩。舞臺上儼然成了一處如仙境般的花園,腳下的霧氣被指揮成各式植物或動物形狀,高掛在舞臺上空。剩下那些白雲在他手中,一些成爲草地,一些成爲樹叢,甚至還變出各種各樣的動物。
和以往看到的魔術表演不同的是,魔術師在這場奇特的表演中變出的東西似乎更遊刃有餘,那些從他雙手源源不斷涌出的紅色錦鯉在空中肆意的遊動着,最後被控制着遊向觀衆席,有些人早就按捺不住伸手去觸碰,得到手裡的果然是活生生的錦鯉,伴隨着音樂最後的*,魔術師雙手打開,那些紅鯉就在音樂聲中消失不見。
一場晚會就在這樣動人心魄的魔術表演中劃上了句號。
禮堂燈亮起的時候,一些人陸陸續續的離開。顏曉四人還遲遲沒有起身。盼惜首先打破了四個人之間的寂靜,她驚奇的高呼一聲:“最後那個魔術太厲害了!”
“簡直就是驚人!”齊默語接話道。
“可是,”七夏忽然開口:“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什麼?”盼惜和齊默語齊聲驚訝道:“你看不到最後游到觀衆席的鯉魚嗎?”
七夏搖搖頭:“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說罷,她把視線轉到空蕩蕩的舞臺上,說:“我懷疑他是一個異能人,可能是幻術,對眼睛異能者無效。”
“又是一個?!”盼惜幾乎驚訝的合不攏嘴。
直到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顏曉纔開口:“就是他了。”
“什麼就是他?”盼惜不解的問道。
“你們有沒有這樣一個感覺,覺得你的一生都在尋找或是等待一個人,這個人,你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他就是那個人了。”顏曉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那裡還留有剛剛消失的紅鯉的水痕:“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誰!”說到最後一句,顏曉已經站起來,目不斜視的看着空曠的舞臺,眼神中發出奕奕的神采。
“喂。”盼惜對着說完話匆忙跑開的顏曉忙不迭的問道:“那你的探戈男朋友呢?”
“那已經是前前任了。”顏曉的聲音消失在了禮堂外,眨眼人就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