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能看見海岸線,到目的地了,安妮一點不奇怪柳子越怎麼不露面,她倆都儘量不打照面的,所以也沒覺察到什麼,笑眯眯的坐在駕駛臺上看齊天林跟冀冬陽和向左說事兒。
冀冬陽的責任心高,很快就發現核彈不見了,但是也不好到處去找,現在要靠岸纔開口問齊天林怎麼處理。
齊天林輕描淡寫:“早就被我蹬下海去了,座標我倒是記了的……你們呢,這趟回了公司,放個假?”
向左跟冀冬陽對看一眼纔開口:“老冀放假吧,我還是跟着做事。”
齊天林無所謂:“反正你們自己安排,這些事情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是也希望你們自己把握好分寸,逐漸瞭解我是怎麼一個人,公司是什麼性質,別錯過了這麼一個好機會,別老用那種鬥爭的思維來看待東西。”算是發送一個友好的訊號,不要被有些腦子不活絡的人動不動就想控制他,最後鬧得不歡而散或者帶來不可挽回的後果,那就太不划算了。
簡短地說完才自己到船頭打開衛星電話給瑪若報告消息:“今晚就能回來了……”離開利比亞海域,他就每天給瑪若打電話,畢竟只要混進通訊頻繁的地中海,就再沒有什麼通訊管制的必要性。
瑪若有些許不滿:“怎麼現在變成她們仨都跟着你在外面?”她都是快兩天才發現兩個情敵都不見了,也聯繫不上,直到齊天林打電話才確定,很不滿。
齊天林不道歉有許諾:“回頭我們倆自己去美國旅遊一圈?”
瑪若遲疑:“她們不會跟着?”
齊天林也在試着處理這麼複雜的局面:“我……分別好好談一下嘛。”
瑪若鄙夷:“談……你現在可沒什麼威懾力了,先回來再說吧,我男人回來……情敵也跟着回來,這日子怎麼過啊……”
靠岸才起牀柳子越給自己找好了安排:“回去我先休息了……你自己去處理你的事情,早上我要看見你才起牀……”
安妮靠了岸也勾勾手指頭:“我怎麼看你跟你老婆表情有點不對勁……我說了這趟回來要檢查你有沒受傷,明天自己好好安排,我要浪漫一點……”
還好蒂雅離開戰地就恢復安靜的狀態,只幫着齊天林把槍械包,裝備包都搬到車上,再幫柳子越翻開前排座位讓她進去以後,才自己也彎腰鑽進去,因爲按照安妮的大高個,實在沒法在這輛甲殼蟲上坐在後排。
齊天林等安妮坐好,對去訓練基地的亞亞三人揮揮手,才發動小車起步:“這輛車確實太小了一點,回頭買輛大的?”
柳子越還處在昨晚的疲勞中,實在是雙方都有種積累爆發的感覺,折騰的時間跟次數都多了點,累得很,不多說話:“無所謂了……”
蒂雅更沒意見,只有安妮斜眼看他:“買個加長的轎車?可以裝十多二十個人的?”附近就是著名的戛那電影節主辦地,經常走紅地毯的明星們就最喜歡坐那種車。
柳子越不睜眼的在後面咕唧的笑一聲,蒂雅領會不了這麼深刻的含義,也學着閉目養神,但臉朝着柳子越,實在是也覺得這個演電視的今天有種容光煥發,脫胎換骨的感覺。
柳子越感覺到目光,眯着眼看看,不在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優越感,什麼幾女共侍一夫?想想也就那麼回事兒,反正自己的眼裡就只有那麼一個人……
齊天林對公主真沒那麼多恭敬:“我這是好心沒好報,我看你憋着了……找個大車寬敞點不更好?”
安妮腿長,手也長,車身裡面又狹窄,伸過來就在他腦門邊點一下:“我看你怎麼折騰!”
確實有點折騰……
晚上回了家,瑪若看看齊天林身邊沒別人,還是沒忍住刺他兩句:“你那老婆,公主跟小情人呢?”
齊天林扔了手裡的衣物包,就把她抱起來:“那你是什麼?”
瑪若有點委屈:“就是個可憐的小女朋友……”真有點楚楚可憐的模樣。
齊天林笑着把她抱在沙發上靠在自己懷裡:“事情就這樣了……我會好好追求你,讓你當個還算滿意的女朋友……”
瑪若玩他脖子上的皮繩:“還怎麼滿意?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嗯,你居然是已婚的,這也就罷了,還出來個公主,最後帶個拖油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關鍵是我還自己從街上撿回來一盞燈!”
齊天林本來就好奇柳子越是怎麼出現在船上的,柳子越那叫一個得意:“緣分!”再問細節就叫他問瑪若去。剛纔發現柳子越居然住在隔壁,真是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你跟……嗯,這盞燈怎麼回事?怎麼撿回來的?”
瑪若嘟着嘴敘述了一下:“不過就是看她一個人稍微勞累一點,伸手幫個忙,誰知道居然是……”說着就又伸手拿手指頭戳齊天林,很不滿:“我現在覺得我是最沒有存在感的!”
齊天林安慰:“你不覺得這是最正常的麼?我們邂逅,相互愛慕,吃飯約會變成情侶……這纔是最正常的情況吧,你看看她們仨,哪個是這麼正兒八經的?”
瑪若有點破涕爲笑:“胡說八道!女人就喜歡不正常,有點特別的東西才值得懷念。”
齊天林只好挖空心思:“嗯,那就是不正常的吧……按理說你應該叫我叔叔的,對吧……”
瑪若也覺得有點意思,哈着氣在他耳邊小聲:“叔叔……”
嗯,搞得齊天林真覺得有點邪惡,抱着進臥室就行使怪蜀黍的責任……
可完事以後,瑪若面帶桃花的又挑刺:“估計這種情況,那非洲小姑娘更來勁吧?剛纔我怎麼覺得你狀態特別好?”
齊天林哭笑不得:“我這狀態還不能好了?”
瑪若拉被單遮自己的臉扮面紗笑:“總之人性確實是有很多邪惡成分的!”她的肩寬屬於比較窄,看來很有點玲瓏削瘦的那種,這麼光着就很讓人想去疼愛,齊天林剛伸手過去攬住,就聽見自己那部手機響了。
其實這部電話知道的人除了自己的母親就是蘇珊了……齊天林隨意地拿過來,瞥見來電顯示被屏蔽,就有點小心的接通:“哈嘍?”
果然,電話裡面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叛徒?”
齊天林寒毛都立了一半起來:“老鷹?”
果然是那個最後活着的人,原本從美軍退役加入PMC隊伍的老鷹!
那個一貫都是聯絡安排各種外部事宜,基本算是副隊長的老鷹……
電話裡面靜默了一秒鐘:“你……居然還活着?”
瑪若能感覺到齊天林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仰頭看着他,齊天林笑笑直接:“你是叛徒麼?”
老鷹回答也直接:“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我自己!”
齊天林不擅長文字遊戲:“我問你是那晚出賣整個隊伍的叛徒麼?”
老鷹反問:“你這麼一個一直在背叛自己國家的人有資格詢問我是叛徒?”
齊天林不上當:“我是否背叛我的國家,跟你無關,我問你是不是背叛了那羣戰友……”
老鷹哈哈哈地笑起來:“你怎麼不問問是不是你背叛的呢?”
齊天林斬釘截鐵:“我沒有!”
老鷹的聲音有點趨冷:“沒有?導演不是你幹掉的?花貓呢……你敢說他身上的六顆彈頭十一枚彈片不是你留下的?”
齊天林腦海中一閃而過:“原來你真的跟CIA有聯繫?”這個電話號碼只會是在那個地方泄露出去的,當時他把花貓的屍體送回綠區,請美軍的後勤部門幫忙做了火化,CIA也來例行公事的做了一個備案調查,取走骨灰的時候他在那裡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就是這部手機,這麼詳細的花貓身上彈頭彈片數量,也只有從那邊軍方纔能瞭解到,更重要的是導演也曾經提到過,老鷹回阿富汗找花貓去了。
老鷹顯然沒打算隱瞞這些東西:“我跟誰有聯繫,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在做什麼?”
齊天林反問:“你覺得我在做什麼?”
老鷹哼哼兩聲:“爲什麼你總是出現在某幾個特定的點上?無論花貓的死亡,導演的死亡,甚至還有那個馬達,爲什麼同時都能找到你的身影?”
齊天林的幾次PMC工作基本都是直接以沙漠鷹公司這邊的身份參與的,如果有美國軍方情報系統的協助,不難查到在阿富汗和也門時候他的PMC資料,他也沒有對資料做任何形式的隱瞞,因爲他不急於去主動尋找對方,就有點暴露自己吸引對方過來的意思。
可此一時彼一時,情況有些不同了……
那時的他,孑身一人,生死不懼,縱有千軍萬馬他也有信心殺個七進七出,抓住那個叛徒,可現在呢?
一個個掛念的愛人身影出現在腦海裡……
已經逐漸開始恢復生機的公司,都在依靠着他在成長……
他深深的明白這一點,在這個星球上,只要被最大的軍事機器盯上,他所有的秘密都不是秘密……
無論他身邊的愛人,家鄉的母親,公司的戰友,都會被列成一份份詳細的名單展示在一個個攻擊或者威脅面前。
而他那些深藏的機密,跟利比亞領袖之間的秘密,跟奧爾馬獨眼將軍之間的秘密,要暴露出來,也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因爲一旦把視線鎖定到他的身上,無數的高階情報分析員,自然會根據各種蛛絲馬跡,把一個個碎片連接起來,做出各種推斷,也許就能得到一個清晰明瞭的脈絡……
那麼,齊天林就將得到雷霆萬鈞的報復壓力!
失去身邊的所有一切!
縱然他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