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確實是在享受這種探險的過程,把兩部車停在沙崖前面,用兩張沙漠色迷彩布遮住車體,防止高空衛星捕捉到這個細節,卻不着急馬上去打開近在咫尺的寶庫,指揮齊天林刨開一個車輛墳墓的角落給她看看。
當然她是不會伸手幫忙的,戴着一頂觀光的遮陽帽,完整的輕紗從帽檐邊伸展下來保證自己的面部不會被曬傷,手上脖子更是遮得嚴嚴實實,一身寬鬆的白紗孕婦裝,肚子沒有很大的起伏,但也足以這麼撐着腰在旁邊心安理得的看着齊天林揮汗如雨了。
齊天林一邊憑着記憶鏟沙,一邊有點難以理解:“你就不怕裡面的木乃伊把孩子給驚嚇到了?”那可是一車一車的乾枯德軍屍體來的!
安妮輕輕地拿一張絲印給自己扇風,毫不在意:“能有幾個孩子經歷過這種事情?你那個老大跟老二也沒經歷過吧,以後也算是對孩子有個心理暗示,從小就是個不平凡的起點!”這樣的家庭狀況,其實每個姑娘都在意吧。
齊天林就不言語了,笑着專心挖掘,當然他選擇的是車輛低矮一點的軍官越野車,這樣屍體少一點,那種頂級車輛也配得上安妮的好奇心。
果然,當那一輛B20漸漸露出真容的時候,安妮才擺出一副考古的架勢,毫不在意的撣撣手:“現在去開門,待會兒你搬運的時候,我再來這裡做剩下的細節清理。”
等齊天林小心翼翼的用戰刃插進那個仍舊充滿炸藥的機械門時候,安妮也毫不畏懼的站在他身邊,聚精會神的觀察整個過程,當機械門在粘稠的黃油潤滑下,無聲滑開的時候,她臉上的那種興奮的表情,齊天林就只有在兩人那啥激情的時候看見過了。
安妮不諱言,聲音略微顫抖:“對我來說,生命中沒有什麼可以太值得驚喜和感嘆的,所以我纔不停地追求冒險跟新奇,所以纔會被你那些完全與衆不同的生活吸引,也只有這種事情纔會讓我感到由衷的享受,讓我多享受一會兒吧……”
好吧,齊天林就專心扮演自己的搬運工角色,當安妮大略的檢查了一下黃金箱體沒有什麼格外的科研價值以後,選擇了一列讓他開始搬,自己就戴着頭燈和一副口罩,好整以暇的再戴上一雙橡皮手套,開始輕輕的檢索翻看那些驚世駭俗的首飾。
其實十來噸黃金,說起來很多,對齊天林來說不算太繁重,每一箱筆記本大小就是二十公斤,七八箱疊着抱出去裝在裝甲車上,來回也就幾十趟而已。
每一抱就是幾百近千萬美元的黃金,這種感受似乎也很讓人享受,齊天林口中念念有次的給自己計數:“七千二百萬……八千一百萬……”也很陶醉。
中途還好心地提醒安妮查看那個堆砌在牆角的小神龕,自然也是把箱子都搬下來攤開給未婚妻考古,安妮敷衍的送了個吻給他,小驚喜的就湊上去看東西了……
於是,等齊天林都搬運完成了,安妮的癮都沒有過完,小心的挑選了一部分不會被追查到來歷的頂級珠寶首飾:“這些可以拿去王宮裡面慢慢洗白,最後混雜在博物館裡面展覽,這些精美絕倫的藝術品,還是要見諸天日才能符合存在的意義。”如果是瑪若,肯定毫不猶豫的就拿去拍賣了,也只有公主這號兒的,纔會站在這麼高的人文高度。
齊天林也不着急,本來測試幾天都沒什麼問題,兩人經常這樣玩點浪漫不是什麼不合常規的事情,就算培訓中心裡面有哪個方面的探子也不會格外的懷疑。
只是給養、油料跟僞裝布,沙鏟之類的都是圖安事先就藏在外面的,所以晚上齊天林搭好野營帳篷,還得做飯給廢寢忘食的科考姑娘端過去,哪裡有跟蒂雅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被服侍得妥妥帖帖的樣子?
還真是每位夫人都能帶來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安妮的確不是一般人,夜幕下,用迷彩布支撐起來的一個小棚裡面,一邊是兩支步槍當支撐杆,另一邊就固定在B20的車體上,安妮戴着頭燈一手拿着小毛刷一手拿着鑷子,在幾名德軍軍官的乾枯屍體上仔細的撣開沙塵,搜尋每個細節,跟齊天林那種大大咧咧的非洲式翻找天差地別。
齊天林端着用金屬盤裝着的奶酪蛋糕和水果沙拉:“你中午都沒吃了?”不得不再次跟蒂雅一起出來做個比較,那姑娘無論單兵口糧還是炭燒生肉,能吃什麼吃什麼,從不計較,安妮偶爾這樣出來探個險,就必須攜帶倫敦車站附近那家艾薇蛋糕店的蛋糕,還得是用了無菌小保鮮箱裝着的,雖然小銀匙不誇張到必須是多少溫度,但也得格外消毒,決不能在這個階段影響了胎兒發育。
安妮臉上除了頭燈還帶着一副透明防護鏡,單邊可以撥過一個放大鏡的那種,總之看上去就跟個外科醫生一樣,隨意的搖搖頭:“很有趣,很有趣……這會兒沒法吃飯,你先吃,待會兒等我弄完再吃!”面對這樣幾具在夜幕中頭燈光線下異常猙獰的乾屍,大多數人不驚嚇也不能提吃字了,她的臉上就只有剛得到新玩具的那種熱忱。
齊天林搖着自己的頭做個暈厥的表情,快速的幾口吞掉蛋糕,實在是覺得這樣的蛋糕在屍體中間放久了自己都覺得有點噁心,艱難的把鬆軟如新的蛋糕嚥下肚子:“有什麼發現?”
安妮也樂於分享:“看看這個,頂級的裝甲勳章,只有參加過二十五次以上勝利突擊戰的裝甲軍官纔有資格獲得這個勳章,整個德國二戰期間也就寥寥上百人獲得過,這邊是鐵十字勳章,很有名吧,但是這邊還有一枚更罕見的戰功劍騎士勳章……光是這車上的四位軍官都不是善茬……無一不是戰功卓著,能攻善戰的軍官,憑什麼他們就願意死在這裡,而不是戰場上呢,對於那場納粹後期的內部鬥爭一直都是二戰史研究的重點,光是這幾位我已經大概能揣測出身份姓名的軍官,我就可以寫出一大篇論文了……當然如果我寫了,也就暴露這裡了。”帶着輕便口罩的姑娘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真的閃閃發亮,有種說不出的動人。
粗胚完全難以理解,這種屍體的論文寫出來有個屁用,繼續呈有點昏厥的狀態,一撩迷彩布就打算回車邊喝點小酒吃點烤肉什麼的,公主小叉腰:“你不陪着我?”
齊天林就只好找了酒瓶,靠在B20越野軍車的輪胎邊,自己喝兩口,看看愛人專注的查看研究過程,姑娘不時跟他念叨自己的成果,感嘆人文情懷上的東西,越來越深奧,齊天林就只能當做是一種比較另類的戀愛方式吧,以他的文化水平和修養,的確很難理解,只能遷就。
都到半夜,安妮嗑藥似的興奮了一整天的鑽研精神纔開始消退,把剛纔用過的工具都拆下來,用個小型野營噴燈燒掉,才平躺在墊子上,讓齊天林幫她輕輕按摩發酸的全身肌肉:“這就是我愛的生活……能有超越常人的經歷感受和平常姑娘一樣的愛情,這種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矛盾方式真的擁有了,所以我纔會對你那三個老婆容忍一下,太完美就不真實了,對吧……”
齊天林倒是明白的笑笑:“換了別人沒法給你這樣做按摩?”姑娘笑笑眯上眼睛,就在愛人的按摩中入睡了。
第二天兩人才又駕駛兩部履帶式“越野車”返回,安妮跟在後面,看着深深的履帶印,哧哧的在通訊耳麥裡面笑:“看你怎麼掩飾這個重量!”她的車上居然加裝了兩個強力鼓風機,對着履帶印使勁地吹,所以她才專心的壓着履帶印走,後面真看不出什麼痕跡,撒哈拉的沙子實在是太細膩乾燥了,吹得她的車後風沙滾滾。
齊天林還真不爲難,等接近培訓中心附近,圖安就帶着另外兩部輪式越野車跟七八個本族小黑等在路邊,一言不發的把那些沉甸甸的小木箱轉移過去,等這兩口子開着拆掉鼓風機的新車回去,他們纔在夜間把單部重量已經超過七噸的裝甲越野車開回培訓中心,開上自己那兩架C27,跑道起飛能夠達到九噸負荷的C27只是略微拉長了一點起飛距離,就不起眼的升空,四位瑞典飛行員也不問爲什麼飛機會這麼重,就直飛迪拜!
押機的小黑開進專門指定的迪拜專用倉庫,卻不跟對方做任何的交接,只是陪着戰車,直到看見阿卜杜拉親王親自出現,一點不尊重人的拿出一個電子瞳孔比對儀,確認無誤以後,也不要任何收條兒,就撤離了。
近十個小時以後,齊天林才接到曼蘇爾有些激動的電話:“十噸……完全無誤,全部收到了,我們會經過重新熔鑄進入市場,其中的誤差以及火耗都由我們負責,作爲您的投資專門成立一個不具名的戶頭,進出都會放在蘇黎世的多個銀行戶頭中進行,阿卜杜拉那邊會有專家爲您操作金融投資,抹去所有的痕跡,請您放心的把精力用到您的事業中去,這邊我們會傾盡全力爲您經營資金……這是我們的專長!”
誰說阿拉伯富豪們只會花錢了?
他們投資的能力真不比猶太人差,只是還需要強大的武力來保證而已,就好像二戰前後猶太人孜孜不倦在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