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離開宛城的第六天,大軍已經到達了京縣附近。離開的當天,楊偉就寫了一封請罪的密摺,讓典韋帶着一隊百人的鎮國軍送去洛陽。大軍還在行進途中,典韋就護送着一輛馬車趕了過來。到得近前,車簾一掀,一個楊偉的熟人跳下車來。
張讓一下車,就笑容可掬地對楊偉行了一禮,道:“雜家見過楊大人!”這與他一向的作風可是大相徑庭,以前辦什麼事的時候,張讓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唯獨見了楊偉是另一副態度。
這讓楊偉納罕不已,這個上一世隻手遮天,風光無限的十常侍之首,怎麼跟他如此投緣?兩人敘過禮後,張讓神神秘秘地對楊偉道:“楊大人,得罪了,還請楊大人附耳過來,皇上有密旨口諭要問楊大人。”
楊偉一愣,還是將耳朵遞到張讓嘴邊。只聽張讓低聲道:“皇上口諭,楊偉,這件事可有第二人知曉?”楊偉不是傻子,他趕忙搖了搖頭,心裡說道:“我可沒說謊,這件事不止第二人知曉,而是有四個人知曉了。”
張讓滿意地點了點頭,反身從車上拿下一個小箱,箱子封得嚴嚴實實,箱子口處都用火漆封上。張讓將箱子交給楊偉,又在楊偉耳邊道:“此箱鑰匙在典統領手中,皇上口諭,開箱之時,不可讓第二人看到。”
楊偉恭敬道:“臣領旨謝恩。”然後低聲對張讓道:“典統領呈上密摺後,皇上心情如何?”
張讓道:“我對楊大人的事一向非常留意的,皇上看完後,非常生氣,連晚飯都沒吃,第二天將這箱子交給我的時候,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楊偉現在心裡是忐忑不已,不知道皇上會給他什麼處分。他已經想好了,如果皇上想要他小命的話,他就帶兵回幷州,擁兵自重,做一個逍遙的幷州王。他纔不會等死,楊偉還沒那麼傻,也沒那麼忠心。
事情已經辦完,看着楊偉變換不定的臉色,張讓試探道:“楊大人,既然事情已了,雜家這就回了。”
楊偉趕緊一拉張讓的手,道:“公公這一路勞頓,實在太辛苦了,不如歇息片刻。”手中兩張銀票已經到了張讓手中。張讓手往袖中一縮,銀票已經收起。張讓道:“爲皇上辦事,不敢言苦。”
楊偉趕緊找典韋要來鑰匙,吩咐典韋將張讓再送回洛陽,好在離洛陽不遠,用不了多長時間,典韋就能趕回來。楊偉與張讓依依惜別後,張讓坐上馬車,往來時的路行去。
楊偉騎在馬上,一會兒彷徨無助無計可施,一會兒又是咬牙切齒地發狠。衆人看到,都離得他遠遠的,以爲他得了失心瘋。他們卻是不知,楊偉在設想箱子中的東西是什麼。這種揭開謎底前的煎熬是最難受的,楊偉也不例外。
離太陽落山還早,楊偉就下令紮營,衆人都是疑惑不已,不知道楊偉是犯了什麼病。
楊偉卻不管那麼多,帥帳支好,收拾停當,就把親衛轟了出去,並且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帥帳十丈之內,轉身就鑽進了帳篷,將帳簾放下,還整理了一下,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才放心。
楊偉將這個小箱擺在案桌上,看着這個小箱發起呆來,他設想過很多種可能,皇上要殺他的可能性很大,因爲皇上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非常生氣,皇上問有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也有想要滅口的可能,皇上也不想牽連太廣,因爲造反是要滅九族的。
皇上要想殺他,派人過來直接鎖拿,或者殺他是不可能的,因爲風險太大。楊偉的武功高強,派來的人如果不是對手,那麼楊偉肯定會造反,他的手下可是有七十萬大軍,再與張角聯盟,有着幷州策應,那對大越朝纔是滅頂之災。
皇上只能先用計殺他,死後再告知天下他所犯之罪。想要殺他,第一種可能是箱內設暗器,一開箱就飛出密密麻麻的暗器,讓他瞬間成爲刺蝟。
第二種可能是放毒,這毒肯定不是一般的毒,皇上是知道他身具武功,而且還不低的。有可能是打開箱子時放毒,也有可能是將毒布在一個物件上,箱子外面不太可能,要是布在外面,張讓絕對不可能見得到他,張讓早就被毒死了。
楊偉狠了狠心,先將真氣佈滿全身,用鑰匙將掛鎖打開,拿一把切肉的小刀將火漆劃開,一閃身跳了開來,將手中小刀一甩,一道銀光閃過,箱蓋被小刀撞了開來。因爲用力有些大,箱子直接被撞翻,從案桌扣到了地上。
箱子中並沒有射出暗器,楊偉不禁鬆了口氣。不過他也不敢放鬆,他不敢用手去碰,因爲手頭沒有了小刀,又掏出一副筷子,一用力,將小箱子翻了過來,箱中的東西已經扣到了地上,只見是一封信和一個卷軸。
他還是不敢用手去碰,他從武俠小說中看到過,有在信紙上藏毒的。所以,他用筷子把信紙夾了起來,放在案桌上,從木箱上起下小刀。用筷子按着信紙,拿小刀小心翼翼地劃開封口,挑出信紙來,用筷子和小刀打開信紙,如果在信上藏毒,那麼最大的可能信紙就是一張白紙,因爲他已經看不到信了。
當楊偉看到信上有字時,不禁又安了些心。只見信上寫道:“楊偉,你好大的膽子!雖然事出有因,但你死罪難逃。汝之頭顱姑且在你那兒寄放幾天,等你剿滅黃巾賊患之日,就是你免罪之時。朕寫了一份密旨,向別人解釋的時候,就說是朕出發前給你的密旨,如有第二人知道此事,你就直接以死謝罪吧!”
這回,楊偉是徹底放下心來,文帝要是知道楊偉如此提防着他,不知是不是還會寬恕他這回膽大包天地擅作主張。
楊偉打開卷軸,只見上面寫道:“制曰,此次出征,危險重重,任重而路亦艱,會戰之前,可許以侯爵之位激勵士氣,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