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飛聽到楊偉的話,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似乎讓楊偉接替谷主之位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楊偉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緩緩地道:“小偉,你對我們仙谷可能不太瞭解,以後你是接替谷主之人,對仙谷的來歷不可不知。”
楊偉張了張嘴,想要把自己拒絕的事情說出來,想了想,並沒有說出來,對於仙谷的來歷,他也非常好奇,現在還是做一個聽衆的好。
滕飛繼續道:“我們並不是這裡的原住民,其實,這裡的人類沒有一個是原住民,都是被蚊妖擄掠過來的。”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楊偉,楊偉並沒有露出他以爲的驚容。
楊偉對這個結果本來就有所猜測,魂族怎麼可能跑到空間夾層中來培養人類,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滕飛眼中充滿了嚮往,道:“我們本來的家鄉是一個美麗的星球,雖然不如這裡的環境,卻有着這裡所沒有的自由的空氣。
仙家是我們家鄉那裡的皇族,現在仙谷之中除了仙家之外的姓氏大部分都是當初皇家侍衛,在我們被擄掠到這裡後,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山谷。
這裡因爲常年遮蔽在禁絕蚊蟲的霧氣籠罩之下,正是絕佳的藏身之處,因此,在皇上的帶領下,我們先祖攜家眷逃入了這片山谷之中。
在我們這裡,皇族並不是弱不禁風的弱者,而是武功通天的強者。因爲我們先祖,連帶家眷,大多數武功都不是很弱,所以動作迅速,起初並沒有惹起蚊妖的注意。
就這樣,我們先祖就在這裡繁衍生息,在這裡,皇上也不再以皇上自居,而是變成了谷主,幾千年來,我們的生活一直很平靜。
直到有一天,第四十一代谷主修煉成了一門奇功,功成之日,不僅百毒不侵,而且壽元竟可增至二百歲。大喜之下,在當時的仙家普及了這門毒功。
就是他這一舉動,將仙家打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當時仙家的所有人在老祖的強迫下同時修煉起了這門神功,他卻沒有想到,這門功法是需要相應體質來配合的。
所以,絕大部分仙家人剛開始練功就紛紛毒發身亡,只有一人因爲體質與毒功相合,活了下來,此事之後,這位谷主自知罪孽深重,愧對列祖列宗。
悔恨之下,他就打算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他走出了仙谷,打算聯合外界的人類驅逐蚊妖,還人類以自由。只要這件事情做成,哪怕仙家香火斷絕,也會生生世世受世人景仰。
就是他這個錯誤的決定,不僅將自己的生命葬送,還給仙谷帶來了滅頂之災。外界的人類已經完全被蚊妖奴化,他的出現遭到了所有外界人類和蚊妖的追殺。他就是外界所傳的毒魔!”
說到這裡,滕飛覺得自己嘴裡陣陣發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接着說道:“蚊妖隨着他出谷的路線追索而來,這纔有了十年一次的大戰。
只是不知爲什麼,蚊妖始終沒有傾力來攻,只是派一些外界人類的走狗小打小鬧一番。即使如此,谷中的子弟也是十不存一。
而上一代谷主,正因爲此功的原因,影響到了生育能力,直到二百歲,壽元將近的時候,才生下一女,就是現在的仙靈兒谷主。
仙靈兒谷主雖然對毒物有些抗性,卻非毒功體質,在她出生一年後,十年一次的大戰過後,她的父親就坐化了。當時,谷中之人,包括你二叔我都很恐慌。
失去了谷主的仙谷根本不可能抵禦蚊妖領導下的進攻,下次大戰就是仙谷的滅頂之災。仙靈兒谷主七歲那年,不顧谷中那些老傢伙們的勸阻,憑藉身體對毒物的抗性,毅然開始修煉這門毒功。
谷主雖非毒體,卻是天資極佳,僅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毒功就已經小成,憑此毒功安然渡過了那次大戰。直到仙靈兒成爲谷主後的第二次大戰時,她的毒功已經大成。
大戰結束後,就在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時候,仙靈兒谷主的身體崩潰了,她畢竟不是毒性體質,身體內毒素過多,給她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上次大戰之後,也就是三年前,她就用一襲黑袍遮住了她那絕世的容顏,其實我們都已經猜到,仙靈兒谷主恐怕已經被體內毒素反噬了。
唉,不知她能不能撐過下一次大戰了。從她用全族之力搜索你的蹤跡那時起,我就知道,情況恐怕不容樂觀,她這是在找自己的繼任者啊!仙家血脈就要斷絕了。”
說完,滕飛的眼中已經隱現淚光,雖然禍起仙靈兒的祖父,給整個仙谷都帶來了滅頂之災,無數仙穀子弟喪命在連番大戰之下。
可是從滕飛的話語中,卻聽不到有任何怨懟之意,有的只是對仙靈兒的惋惜和敬意,還有對蚊族那無盡的恐懼和恨意。他們並沒有因爲躲過了連番的大戰,而對自己信心爆棚。
楊偉對仙靈兒的觀感也大大改善,仙靈兒爲了仙谷的生存毅然修煉毒功之事,讓他很是震撼,她修煉毒功之時,不可能不知其中的危險。
雖然這個決定是她七歲那年所做,不會如老於世故之人的瞻前顧後,有可能長大一些的時候,她會後悔,但只要她做出了這個決定,就不由得不讓人肅然起敬,她自己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楊偉暗問自己,如果換了是自己,是不是也會做出這個決定。接着,他就在心中暗暗搖頭,不會,自己絕對不會這樣做,他會讓谷中之人分散逃離,或者另尋隱匿之地。他會好好地活下去,保留住楊家的唯一一絲血脈,將這股對蚊族的仇恨傳承下去。
兩人沉默了半晌,楊偉忽然開口道:“你不問我答沒答應?”
滕飛一驚,“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急聲道:“小偉,你沒有答應?!”轉而,他就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今天谷主把他趕了出來。
楊偉搖了搖頭,哪知,他這一搖頭,滕飛“撲通”一聲就向着他跪了下來。楊偉哪敢受滕飛這一禮,前一刻還坐在凳子上,下一刻就一個縱身向旁邊竄去,想躲開滕飛的這一拜。
他現在身體裡沒有絲毫真氣流轉,一下就失去了身體的平衡,摔成了滾地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