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黃掃得人心惶惶的,雖然警察走了,可是聽到外面大片大片的尖叫聲和啤酒瓶碎地的聲音,我們也沒什麼玩的興致了,趁着沒事趕緊開溜吧。
當我們走到過道時,發現此次掃黃打非的力度着實大,那麼間包廂基本上都有警察在,我們經過過道的時候,看到不少包廂裡的景象真的不堪入目,似乎除了我們包廂之外,每一間包廂裡都能看到白花花的肉。人生頭一回感覺自己進了陰窩,戴翔威賊兮兮地衝我笑,意思還好剛纔我沒色帥哥,不然這會兒,哪兒有這麼容易開溜出去。
我們各回各家,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我喜滋滋地打開電視收看本市的早間新聞,果然,天皇娛樂會所被掃黃的事兒是頭版頭條,新聞記者跟着警察直擊現場報道的,此次報道的力度非常大,攝像機掃到的地方,不僅有打了馬賽克的白花花的肉,還有不少沒有被處理的吸食冰毒的吸管等物件在茶几上。
我翹起二郎腿,打電話給戴翔威,我說:喂,孫子,你感覺這次是怎麼回事?
他估計也正在高度關注呢,我們兩都一副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態度,他說:還用說唄,要麼是大佬沒和相關部門搞好關係,要麼就是此次的力度太大任何一家都逃不過。不過看這情形,絕對是要拿天皇開刀啊。哈哈,這麼多年了,終於要倒臺了。
我好奇地問:你知道是誰開的嗎?都這麼些年了,也不知道到底幕後大佬是誰。
他說:既然政府打算徹查,這個人遲早會被供出來的。放心吧,我們等着看戲就行。
我笑眯眯地說:你說天皇倒臺關我們什麼事兒啊,爲什麼咱倆這麼開心呢?
他哈哈大笑,他說:估計t市幸災樂禍的不止我們呢,多少人等着看天皇的笑話。你不想想,這些年天皇吸了多少錢,幹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以前從沒見查過,這一次被查,肯定是要出大事兒的節奏。
我說:哎,我們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作爲最後一批客人見證了天皇最後的輝煌。
他哈哈大笑地說:是啊,想到昨晚那狼藉的場面,就覺得特別樂,我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見到掃黃呢。
我們議論了一番,掛掉了電話。天皇涉黃涉毒的事兒很快就鋪天蓋地的報道開了,事情越演越烈,因爲掃黃牽涉到的人越來越多。再到後來,隨着政府的大力徹查和媒體的跟蹤報道,不少猛料被挖了出來,最後的最後,確定天皇娛樂會所居然是高氏集團的產業之一。
當新聞把此則消息報道出來的時候,坐在電腦前的我猛噴了一口水,這……這……太讓我覺得意外了!高氏集團藏得好深啊,他們不是以房地產業爲主業的麼,怎麼會是天皇的幕後大佬!
而且,老頭兒這麼清心寡慾的人,開什麼娛樂會所,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啊。不過,如果這事兒是高雄乾的,倒是很有可能。高雄天生就喜歡這種花紅綠柳的世界,他開這種會所也很正常。不過問題是,高雄是衆所周知的有一花一、有二花二的主兒,他應該沒有那麼大筆的資金開娛樂會所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打電話給了老頭兒,我說:老頭兒,天皇是你們家的?弄娛樂會所不是你的風格啊,到底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他說:這不是當年你叔叔鬧着跟我分家麼,說幫我做了這麼多年我一點股份都不給他。我一時心軟,就答應給他開了這個娛樂會所,這麼多年有高家給它做保護傘,所以一直都有驚無險,安安穩穩到了現在。這不,總算出事了。
……老頭兒居然用了總算這個詞,讓我好生意外。我說:這麼說,你還巴不得出事兒啊?
他笑眯眯地說:那當然,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嘛。
我瞬間黑線,我說:你這關子到底要賣到什麼時候啊?什麼時候謎底才能揭曉呢?
他說:快了,你注意看明天的報紙。
說完,他特神秘地又掐了電話。我知道從老頭兒的嘴裡得到什麼秘密比登天還難,於是,一晚上的輾轉反側,終於等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我第一時間打開電視收看早間新聞,第一條新聞赫然便是:高氏集團總裁劉憶惜女士被警方帶走,就天皇娛樂會所涉黃涉毒事件協助警方調查。
我瞬間就樂大發了,鏡頭裡的劉憶惜,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無數的記者蜂擁而至追問採訪,把劉憶惜團團圍住,劉憶惜在警方的帶領下上了警車。看着她狼狽的樣子,我着實有些幸災樂禍。
我還記得她剛當上高氏總裁時候,每天給我打電話耀武揚威的樣子,和如今這樣花容失色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同時被帶走的,還有如今已升爲高氏副總裁的陶曉彬,據說,天皇娛樂會所是他全權負責的。
戴翔威給我來了電話,他說:真沒想到天皇居然會是高家的,看警方這回的態度,絕不是打算輕饒的啊。
我說:怎麼,你心疼你表妹麼?在她的管理下被徹查,估計她的責任難逃其咎呢。
他說:她家都急瘋了,正在四處託關係弄這件事兒呢。我爸說,估計不好弄,這回政府的節奏,完全是想扳倒高家的態勢。
我哦了一聲,心裡爲老頭兒大大的惋惜,他經營了那麼多年的生意,難不成就這麼被劉憶惜折騰得打了水漂麼?不過,看老頭兒滿臉淡定的樣子,我頓時又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高蕾不知道從哪兒聽到這件事的,居然逃學回家了,一進門就說:姐,怎麼辦,高家出事了,我爸爸不會也被帶走了吧?不過看新聞裡說,帶走的人只有那個賤人啊。
我看着她滿臉驚慌失措的樣子,想着這個小姑娘雖然恨她爸爸恨得要死,但是聽到家裡出事還是十分的關切,完全沒有計較高雄把她趕出來。我說: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你爸這麼久都沒管過事,估計出了事也不會牽連到他,你放心吧。
她說:我放心不了,我得趕緊回家看看去,我怕我爸出事兒。
我急忙按住她,我說:就算你爸出事了,你一個小丫頭也幫不上什麼忙,乖乖聽姐姐的話,趕緊回學校去,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好一陣勸,才重新把她送回了學校。如今的情況,我只有等戴翔威給我最一手的消息了,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我正鬱悶的時候,徐成居然出現在了靜吧的門口。看來,他依然沒有放棄過用眼線盯着我的行動,連我靜吧在哪兒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看到他進來,我愣了一下。不過,看着他神色大喜的樣子,我又不忍心說什麼,只能淡淡地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他滿臉藏不住的欣喜模樣,他雙手扶住我的肩膀說:之之,你看新聞了麼?
我點了點頭,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我說:是你背後搞的動作?
他說:爲了調查這事兒着實費了不少功夫,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了高家的破綻,而且,不止這些呢。
我笑了笑,我說:那我恭喜你,掃除了高家這個障礙,你就可以在t市稱霸了。
他有些悻悻地說:之之,難道你不開心麼?我徐成終於快到了兌現我承諾的那天了,我終於快要扭轉乾坤了。
我淡淡地說:恩,我說了恭喜你啊。
他瞬間表情就淡了,他說:之之,你真的一點都不期待一點都不開心麼?
我說:倒的是高家,又不是王家李家,我有什麼理由值得開心呢?
他說:你還惦記着高家呢!如果高家把你當女兒看,今時今日也不會讓外人掌權,高家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之之,你怎麼還沒看清呢?
我笑了笑,我說:我只知道,那是老頭兒多年的心血,如今被人糟蹋得不成人樣,他一定心裡不好受。
徐成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說:之之,我今天來是爲了告訴你。我徐成九言一鼎,我說過的承諾我一定會兌現。時間就快到了,請你一定要等我,好嗎?
我小心翼翼地給店裡的綠植澆水,我說:那給你最大幫助的貂皮呢?你又給了她什麼承諾?
他頓時失語了,我看着沉默的他,瞬間心如明鏡。我說:你得承認,你對她或多或少用過真心。不然憑心而論,一個如此成熟的女人不可能這麼多年等着你,一定是你給過希望。
他頓了一會兒,然後說:你不是也同樣給翔威希望麼,不然他爲什麼這麼多年對你依依不忘?
我一憤怒的時候就容易罵髒話,我說:我和他現在他媽只是好朋友。
他哼了一聲,他說:好朋友會天天呆在一起?沒見過那對好朋友會這樣朝夕相處的。之之,別騙自己了。
我憤怒地說:那是因爲陳薇安,她去世了。你,他媽和我分了。我們兩個受傷的人,現在沒心思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