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感動地點點頭,她說:那混蛋最近沒有再來騷擾我了,聽說又攀上了高枝,在一家剛開的公司混成了副總。
我有些感慨地說:他到底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現在只有這種新開的公司纔敢用他,瞭解他爲人的公司估計都不敢用他了。在t市,做人做到了這份上,他以後也沒有多大出息了。
小米不屑地說:管他呢,現在我過我的獨木橋,和他沒有什麼相干。不過男人就是賤,從前我尋死覓活地求着他多陪陪我,他卻整顆心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現在倒好,他和那個女人結了婚,倒是時不時地來騷擾一下我,以爲我還會對他舊情難忘。
我頓時樂了,因爲我發現一個相同的問題,男人在這方面的確都有些犯賤。從前我和徐成沒有明確說分手的時候,我一個月都收不到幾次他的短信。可是如今,他卻每天都會給我發一條看似關心和關切的話語,而且連千百年沒有變過一次的個性簽名都變成了: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說:看來有時候女人不狠,還真的站不穩呢。
她說:嗯,你不知道我決定離婚的那一刻下了多大的勇氣,我那時候是想,實在不行我就拖着兩個孩子回老家去開個小店,怎麼也得把兩個孩子養大。可是上天沒有讓我這麼過,我都沒有想過,我離婚之後的人生會這麼精彩。
我看着神采奕奕的她,我說:張小嫺不是說了麼,一個女人,最重要還是活得好。只要活得好,從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傷害,所受過的白眼,一切恩情愛恨,後來的一天,都付笑談中。曾經的傷痛、曾經掉過的眼淚,不過是生命中無可避免的歷練。所以,現在就是很好的開始,我們都要努力,過沒有男人也能行的好日子。
她興奮地點點頭,她說:嗯,要是我早一點想明白,我也不會到這一步才醒悟了。
我說:現在也不晚,只要能夠醒悟,都爲時不晚。
我把小米送回了公司,看着她穿着我曾經穿過的套裙一步步地走上臺階,心裡又免不了一陣感慨。有幾個女人,在經歷了生子大關、有了婚姻和孩子之後遭遇出軌,能像小米這樣豁出去離了婚,自己過自己的生活呢?敢走出來的女人,想必身上都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我回到了靜吧,也重新開始了我的生活。結果,阿炮打電話過來說,宋晨晨跑到吧裡來鬧事了!
我頓時納悶了,跟靜吧的小姑娘交代了幾句之後,一口氣跑到了阿炮的清吧,沒想到,好戲正在上演呢。
阿炮的清吧裡已經圍了一大幫正在看熱鬧的客人,我撥開了人羣走了過去,發現宋晨晨正一屁股坐地上,滿身的肥肉亂顫已經讓人不忍直視。我驚訝着只是怎麼了,原來瘦成那樣的宋晨晨,怎麼會突然胖到這個田地。
阿炮見我走過來,趕緊走到我旁邊,然後拉着我對大家說:我朋友可以幫我證明,我和這個女人早就沒什麼關係了。事情根本不是她所說的那樣,大家請務必相信我。
我皺着眉頭說:怎麼回事呢這是?
欣欣也在呢,欣欣義憤填膺地說:我和阿炮哥正在忙呢,這個女人衝進來拉着阿炮的衣領就嚷嚷着說阿炮哥是負心漢,對着客人說什麼白白替阿炮哥生了個女兒什麼都沒有得到,現在還被阿炮哥拋棄了,什麼什麼的。
我頓時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宋晨晨打一開始就有點兒怕我,看到我來,她就怵得慌。我說:宋晨晨,你這是唱的哪出啊?你當年捲走阿炮的大批錢自己吸毒賭博的事兒怎麼不跟大家說說?你小三上位把另一個男人的原配逼得帶兩個孩子離家出走怎麼不說一說?阿炮當年對你有多好你怎麼回報他的,你怎麼不說一說?宋晨晨,摸摸自己的良心吧。你以爲阿炮還是你想欺負就欺負的那個阿炮麼,我告訴你,宋晨晨,只要我在這裡,你就別想欺負到他。
欣欣也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阿炮和宋晨晨的過去阿炮估計已經一五一十地講給她聽了,我說完,欣欣也說了:自己沒臉沒皮幹出那些事兒,現在還跑過來找阿炮哥的麻煩,妞妞有你這樣的媽媽真是丟人!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欣欣開始有條有理地給大家講當年的故事,我拍了拍阿炮的肩膀,我說:別廢話了,下次她再來就報警,當初的案底才存着呢,我看她能折騰起多大的浪。
我感覺到後腦勺有一股惡毒的光芒射了過來,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阿炮大叫了一句“小心”,然後迅速把我擋在了身後。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阿炮就痛得啊啊大叫了起來,欣欣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然後驚呼了一句:是硫酸!
倒在地上的宋晨晨想第一時間從人羣中衝出去,被幾個年輕的大學生給抓住了,有一個女生拿出電話報了警,還有人打了120.阿炮很直接地擋在我的前面,宋晨晨潑出來的小劑量硫酸都潑到了他的肚子上,他的襯衫已經被硫酸燒出了幾口洞,裡面的肉已經被硫酸腐蝕得不能直視,眼疾手快的欣欣已經撥開人羣迅速拿開了幹抹布和一盆水,見幹抹布已經不能挽救阿炮的傷勢,索性直接把一盤水往阿炮的傷口上潑了上去。阿炮痛得不行,已經滿地打滾。
我抓住宋晨晨的衣領,直接甩了一巴掌,我說:臭女人,你今天是打算來潑我的麼?我操!
宋晨晨的眼睛發出如蛇一般惡毒的綠光,她知道自己已經跑不了了,她笑着說:易之之,想不到居然沒潑到你,潑到了阿炮的身上!你還真是幸運啊。
按住她兩隻手的那個大學生男孩說:媽的,沒見過這麼惡毒的女人,太恐怖了。你們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啊,居然能夠幹出這種事兒。
宋晨晨掙扎了一下,無奈被他拽得很緊,宋晨晨繼續罵罵咧咧開了,她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整個人已經浮腫到不行,從前整了容的臉如今因爲身材的浮腫,看着歪歪扭扭得着實恐怖得要死。
很快,救護車呼嘯而至,大家手忙腳亂地把阿炮送上了車,我讓欣欣陪阿炮去了醫院,又打電話給戴翔威說了說這邊的情況。還好下午妞妞被戴翔威帶出去玩了,不然看到這一幕估計得留下心理陰影。戴翔威一聽這情況,心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警察很快就來了,大家七嘴八舌地描述着剛纔的情況,有一個大學生把宋晨晨投硫酸的瓶子撿了起來。那個瓶子並不大,劑量不多,就是普通的那種葡萄糖酸鋅的那種小瓶。阿炮已經被送出了醫院了,大批的人證都在現場,警察在調查取證之後把宋晨晨帶回了派出所,我跟了過去,看熱鬧的人中幾個比較有正義感的大學生也表示一同跟過去作證,我開着車跟着警車,把大家都帶到了派出所。
戴翔威打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去了醫院,他說阿炮的肚子上幾處都有重度燒傷,醫生說這硫酸應該是高強度的那種,要不是清洗的及時,估計都能把肚子燒穿。我囑咐他和欣欣好好照顧阿炮,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兒就過去。
幾個大學生正義憤填膺地告訴警察當時的情況,宋晨晨已經在被其他的警察審訊了,我作爲當事人之一,警察問了我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把他們的故事從頭到尾簡單說了一遍,聽得警察和幾個大學生唏噓不已。
我們正說着,大概是獲得了警察的通知,小崔也趕了過來。看到我的那瞬間,他的眼神有些複雜,想了想,還是說了句:之之,對不起啊,我並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我說:她爲什麼好好的會跑到阿炮這裡來鬧事?
小崔說:我們吵架了,她大概無處可去吧。我也搞不懂她,她最近瘋瘋癲癲的,整天念念叨叨個沒完。
看着小崔滿是厭惡的神情,我頓時有些納悶,我說:這把小米趕走了,你們不是應該過得很幸福麼?怎麼瞅着你,也沒有多大的開心吶。
他頓時無言了,警察又把他傳喚了過去,問了下基本情況。我在旁邊旁聽,才知道宋晨晨又生了個孩子,剛出月子不久,還是個男孩。
我無語地搖了搖頭,真是佩服小崔的勇氣。這小米剛幫他生了兩個,現在又生了一個,到底是孩子不用自己養,還真敢生。
警方取證之後,我把幾位大學生送上了出租車並且付了車費,然後折返警察局。我問警察宋晨晨會不會被判刑,警察說要根據阿炮的傷勢來確定,而且如今宋晨晨正處於哺乳期,所以就算判刑的話也是監外執行。
宋晨晨暫時被刑事拘留,審訊完宋晨晨之後的警察出來搖了搖頭,問我到底和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我說我和她說過節是有一點兒,但是說仇恨真談不上,只不過她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警察再次搖搖頭,他說:你進去和她談談吧,她強烈表示要見到你,不然就不接受我們的審訊。
我在警察的陪同下見到了她,看到我第一刻,她臉上惡毒的光芒再現了,她的手已經被拷上了手銬,她激動地說:易之之,你記住,只要我宋晨晨活着一天,我就會對你源源不斷地報復,你最好給我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