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了爆米花和飲料,想拉着我的手,我連忙繞開了,他也不介意,笑笑地說:薇安,你哥哥對你挺好的。
我點點頭,想到他一個人騎着車繞城的樣子,又有些替他覺得孤單。
跟許洛離在一起是永遠不會寂寞的,電影還沒開始的空當裡,他給我講了好多個笑話,笑得我肚子疼。許洛離說:薇安,你笑的樣子真美。
我說:你不是說張迦沫纔是你的女神麼?
張迦沫是我們的學姐,比我們高一屆。他趕緊說:哪兒能,她只是好看的花瓶,你是貨真價實的內涵美女。
我又笑了,我說:內涵不內涵,你都看得出來呢?
他摸摸頭,他說:那是當然。薇安,其實大家都喜歡你,你人美,又親和,你纔是我們大家的女神呢。
他拍起馬屁來一點都不含糊。我不知道怎麼接話了,索性微微一笑,他又說:薇安,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曹健那孫子會氣死的。
我鄙視地看着他,我說:p點大,什麼女朋友男朋友的。
他更鄙視地看着我,他說:得了吧,現在誰不懂。你看漫妮和陶斌然,兩個人早就那啥了。
我臉有些臊了起來,我說:誰告訴你的?
我當然知道那啥是什麼意思,這是漫妮的秘密,漫妮只告訴了我一個人。
許洛離的聲音突然就小了很多,他說:我們大家都知道呢,陶斌然老是在我們面前炫耀,說自己多厲害,一晚上幾次。
嘖嘖……陶斌然怎麼這麼噁心。我有點兒反胃,我說:他媽的,我要叫漫妮和他分手。
這句髒話還是小時候和羽禾從書裡學會的,我每次生氣的時候,就會蹦出來。許洛離聽我這種語氣,瞬間笑開了,他說:薇安,你也會說髒話啊。不過,就漫妮那個樣子,我跟你說,分不了,那姑娘太傻氣。
我看着許洛離,我說:爲什麼這麼說?
許洛離說:你看她都倒貼成什麼樣了,陶斌然的mp4、最新款的球衣,都是漫妮給買的。陶斌然那孫子,就不是珍惜女人的人。更何況,男人都不喜歡倒貼的貨。
許洛離的“男人女人”讓我有點啞然失笑,他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一臉憤慨,似乎在替漫妮不值。我說:洛離,那怎麼辦?
他說:能怎麼辦,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可別管,小心害了自己一身臊,還不落好。
我有些好奇他所說的“那啥”,我說:現在學校裡談戀愛的那些人,都那啥麼?
他見我好奇這個,瞬間有些賊兮兮地說:可不,現在都早熟的很。我們前天打掃學校公共區域的時候,還發現過tt呢,還是用過的。
我又噁心了,我說:別,別,別說下去了,好惡心。
他哈哈大笑,他說:我就知道你比較純潔,女生裡我就喜歡你,因爲你一點兒都不隨便。
我瞪了他一眼,我說:你再拍馬屁我就走了。
他連忙攔住我,他說:還五分鐘,五分鐘就開演了。
我也沒打算真走,電影開始我們就進去了,是一部很清新的文藝片。我看着看着就看哭了,突然想到了我和羽禾小時候的那段時光。那種feel,真的好像。
見我哭了,許洛離慌了,四處找紙巾,然後替我擦眼淚,他說:薇安寶寶,不哭不哭哈。
他這樣怪異的稱呼倒是把我逗笑了,許洛離是很會哄人的男生。他見我笑了,長長地吁了口氣,他說:你們女孩子家,就是容易感動。
我狡辯道:我纔不是,是觸景生情。
他笑嘻嘻地說:你才這麼大,有什麼好觸景生情的,難不成有什麼故事不成?
我瞬間就不想說話了。靜靜地盯着電影的屏幕,直到電影放映結束。
許洛離拉着我起身,我還是掙脫了他的手,我很直接地說:洛離,不許拉我的手。
他倒是也沒事似地,他說:噢,那我記住了。不過我總有一天會拉你的手的,嘿嘿。
我又瞪了他一眼。他把吃剩下的爆米花扔到了垃圾桶,我說:許洛離,浪費可恥你不知道嗎?
他摸了摸後腦勺,他說:可是我們都不吃了啊
我下意識地說:沒準羽禾會喜歡吃呢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着句話不太妥,陳羽禾憑什麼吃我們剩下的爆米花呢?……哎,我這是怎麼了。
我們出了門,我剛想給羽禾打電話。我以爲他正在孤獨地環城呢,沒想到,他居然和仟伊一起笑意盈盈地等在門口。
仟伊見我們走了出來,立馬迎了上來說:薇安,你們終於看完了,我都和羽禾繞城一圈了。
我沒有笑,我看着羽禾,我說: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羽禾見我沒有笑,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止住了,他說:仟伊給我打電話,我說我在環城,她就叫我去接她了。
沒想到他們關係居然這麼好了!許洛離站在了我的旁邊,我突然拉了他的手,他觸電似地整個人抖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幹。
我說:洛離,看來我哥要把仟伊送回家了,不如你送我回家吧。
仟伊是那種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小丫頭,她說:不用不用,我家不遠,一會兒我跑步回去。
羽禾淡淡地說:你想要洛離送你也可以,我騎車跟在你們後面。
我瞬間無話了,羽禾的耳釘在街燈的折射下格外地亮。他和許洛離完全不是一個型的男生,許洛離有些書生氣,雖然人很活潑,但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乾乾淨淨文質彬彬的。羽禾不一樣,羽禾站在那裡,總有種特殊的氣場,給人一種明明很近卻無法靠近的感覺。
我氣呼呼地說:那還等什麼呢,洛離你去取車,我們走吧。
仟伊笑嘻嘻地對我說:那薇安再見啦,我還要回去給弟弟講故事。羽禾,我自己跑回去噢。
羽禾又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的笑容,看的我特別不爽。
我坐上了許洛離的後座,那天我還發神經似地摟了許洛離的腰,可把他給激動壞了。他騎車一點兒都不穩,不像羽禾騎得穩穩當當的,他騎得歪歪扭扭的。
羽禾就默默地跟在我們後面,也不說話,彷彿是畫面裡無聲的背景。
許洛離逗得我咯咯地笑,其實我一點兒也不開心,可是我故意笑得很大聲。到家門口的時候,我一下就跳下了車,羽禾徑直騎到了車庫,把車放好,走了出來。
許洛離依依不捨地跟我們揮別,臨走的時候對羽禾說:兄弟,我也開始羨慕你了,天天可以和薇安一起。
羽禾就笑笑,然後很酷地揮揮手。許洛離一步三回頭地騎車遠去了,我們並肩回到了家。
羽禾說:薇安,你渴不渴?冰箱裡還有我做好的蒸餾水,我給你拿一瓶。
我點點頭,這又是母親的吩咐,一定要他學着做蒸餾水,說這樣對我的身體比較好。
他給我拿了一瓶,自己拿了瓶雪碧,我們都咕嚕咕嚕喝了起來。喝完,我問他:羽禾,你喜歡仟伊?
他說:她挺可愛的,像漫畫女孩。
我喔了一聲,我說:原來你喜歡這一型的啊。
他搖了搖頭,我說: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他不說話,就是笑,他說:我去給你燒熱水,你等下再洗澡,現在水肯定很涼。
他也不問我和許洛離是什麼關係,似乎對這些一點兒都不關心。他剛上樓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肯定是仟伊的,因爲我看到他笑了。
我也悻悻地上了樓,總覺得哪裡不對味似的,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幾分鐘後,他在外面喊:薇安,我給你放好水了。
我走了出去,他已經往浴缸裡注滿了水,水上還飄了些幹玫瑰花瓣,水裡添了牛奶,聞起來香噴噴的。
他說:你洗吧,洗完衣服放在衣簍裡,明天早上我來洗。
他就這麼好。當然,我的內衣內褲是不會給他洗的。我說:以後不要給我洗衣服了,我自己會洗。
他又笑,牙齒露了出來,他說:薇安,我要保護好你的手。
他輕輕地帶上了門,我對着鏡子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看着鏡子裡雪白雪白的自己,竟然有些着了迷。如果羽禾這時候進來,看到我這樣會如何呢?
呸呸呸……我爲自己這麼大膽的假設吃了一驚。我在想什麼呢。我趕緊定了定心緒,然後扎進了浴缸,他調適的水溫總是剛剛好,泡在裡面真的好舒服。
洗完澡我出來的時候,他叫住了我。他似乎一直在等我,他房間的門一直打開着。
他說:薇安,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疑惑地問:什麼?
他說:我想明天去一家飯店做服務員,可能不能陪你了,不過我會給你準備好早餐,午餐可能得你自己準備了,晚餐我可以回來做。
我詫異地說:爸媽留了零花錢啊,我們家又不是沒錢,你幹嘛要出去打零工?
他就笑,他說:我想體驗一下生活。而且,我不想欠爸媽太多。
我瞪着他說:那是爸媽心甘情願給我們的,你別想太多,不許去,做服務員又辛苦工資又低,你不許去。
他很堅決,他說:薇安,乖。白天有他們幾個陪你,晚上我就回來了。
我冷冷地說:爸媽可是說了叫你照顧我的。
我又刻薄了起來。可我不想讓他去做什麼服務員,所以,我故意這麼說。
他有些爲難,他說:薇安,理解我,好嗎?我已經18歲了,我想去體驗一下自己生活是什麼感覺,我不能總這樣過下去,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