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走進來就對我傻傻地笑,我看着他那樣子,笑笑地問他:怎麼的,這是想通了?
他點了點頭,走到我辦公桌前面,也沒坐。我說:哎,客氣什麼,坐下吧。
他這才坐下,我說:說說看,都想通什麼了?
他說:之之……之之姐,啊不,易經理。
我看他那囧樣,趕緊說:直接叫之之吧,糾結什麼呢,名字不就是一個代號麼,我是個隨性的人。
他說:噢,好,那我就叫你之之了。
說完,他咳嗽了一聲,正襟危坐,彷彿小學生被檢討似得說:之之,今天中午你的話,讓我想了很多。的確,我不應該整天想着泡妞,說起耍嘴皮,我玩不過常年做銷售的小崔;說起技術,我整不過常年宅居的小丁。以前,我總抱着得過且過的想法,也沒正經想過乾點什麼業績出來。但是之之你說得對,我是個男人麼,我必須把男人的責任扛起來,不能天天想着泡妞,以後,就看我表現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之之。
我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感覺特別的好笑。我強忍着笑說:恩,已經有一定的思緒覺悟了。接下來就乾點實事吧,我不愛聽好聽的話,我愛看人做行動。你懂的,哥們。下去吧,時間朝不等夕啊,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
他不停地點頭,然後說:那我去工作了,以後我會好好向小丁學習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做我的ppt。低頭一看,徐成又發來話了,徐成說:賞臉晚上吃個飯不?
我頓時哈哈地笑,突然和他身份轉了,再也不是上下級了,他如今說哈也隨和了很多,我記得他從前都是命令式的在msn上說:易之之,晚上下班後一起行動。
我心想晚上估計不行,還得加班呢。他噢了一聲,他說:你那閨蜜經常叫我請她吃飯,我要不要請呢?
我心裡驚了一下,想着黃穎肯定是看上了徐成了。不過那姑娘,愛上誰都是分分鐘的事兒。我說:那你就請唄,幹嘛告訴我啊。
他發了個黑臉的表情,他說:我不是怕請了你有誤會麼。
我說:不會的了,如果你們郎有情妾有意,我會祝福你們安好的。
說完我就發了一串奸笑的表情過去。他也回了我一串打頭的表情。
可是他什麼承諾也沒說,我多麼希望他會來一句:除了你,我對其他女人沒有心思。
爲了做一個ppt,耗費了我大量的腦細胞有木有?!從下午4點幹到晚上9點的節奏啊!做完之後,我仰天長嘯,哎,好久沒這麼動過腦子了,得補!
結果你猜誰來了,居然吳淞拽着戴翔威一起來了。我也分不清是吳淞邀請他來的,還是戴翔威自己過來的。
我和吳淞的辦公室就隔着一片玻璃,我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正在幹嘛。戴翔威一進來就說:臥槽,難得見你如此認真啊,我們在吳淞辦公室看了你半個小時你都不知道啊。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麼,爲了我們偉大的銷售計劃,我可是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ppt啊。
他們哈哈大笑,吳淞說:累壞了吧?走,一起夜宵去。
我說:好,正愁補腦呢。耗費了大量腦細胞,得給我補回來。
戴翔威說:沒問題啊,最近剛開了一家泰國菜餐廳,一起去嚐嚐去。
我說好,迅速關了電腦,一手摟着戴翔威,一手摟着吳淞,然後大大咧咧地說: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中間的咋就這麼貌美如花!
他們兩居然齊齊地切了我一聲,然後戴翔威說:喂喂,放手,這樣看你的那個太大,我要流鼻血了。
我心想我的哪個大啊,再低頭一看,不好!胸大半個露外面了。
我連忙鬆手,臉色通紅地奪門而出,後面響起了兩個男人毫無掩飾的誇張笑聲,這兩個沒有節操的傢伙!
當他們追上我之後,那種情不自禁的大笑聲讓我不得不惱怒萬分,我衝着笑得無比誇張地戴翔威吼道:你他媽再笑,我就剪了你的!
他瞬間憋住了,忍俊不禁的那種樣子特別的滑稽。吳淞本來就笑得很隱忍,見我這麼說,趕緊故作正經地說:好了好了,一起夜宵去,不能再笑了。
我們一起驅車來到了本市新開的一家泰國菜餐廳,大概是新開的緣故,光顧的人特別多,本來想弄個包廂,服務員說已經沒有了位置。好吧,那就只能坐大廳了。
我一邊和他們兩開着無關痛癢的玩笑,一邊不停地東看西看,戴翔威用筷子敲我:好奇寶寶吖?看來看去的,菜上了,趕緊吃吧!
我喔了一聲,誰知道他就這麼沒臉沒皮地用筷子夾了小菜送到我的嘴邊,搞得我騎虎難下,吃也害臊,不吃也害臊,瞬間臉憋得通紅,很沒底氣地說:你幹嘛啊,我自己會吃。
他就一個勁地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嘴巴咧得開開的,看上去特別的可愛。他說:快吃,不吃你讓我臉往哪兒擱,吳淞在看着呢。
吳淞連忙擺手說: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我很不情願地張開嘴巴,把他送到嘴旁的小菜吃了,他這纔開心地收手,然後舉起茶杯對吳淞說:兄弟,以後我的女人照料着點,哥們以茶代酒,先敬你了。
我一聽這話瞬間就汗了,我說:戴翔威,誰他媽是你女人,酒可以亂喝,話別亂說啊。
他看着我這樣,又嬉皮笑臉地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的。
我瞪着他,吳淞在一邊尷尬地說:我突然發現我是多餘的啊,你們這打情罵俏的,叫我可如何是好。
戴翔威拍了下他的頭說:你吃你的就好。
我瞪着他說:你對我的老闆尊重點哈,他在我眼裡比你重要。
戴翔威說:切切切,他不就是給你錢花麼。你只要一句話,哥包了你,也不用你做事。
我對他豎起了中指,我說:我他媽人雖賤,尊嚴還有,包養這種事兒,你和那些外圍女談去吧。
吳淞說:之之是個刺頭樣的姑娘啊,看來翔哥想擺平還不是那麼容易啊。
我說:必須啊,十個他也未必。
戴翔威就開始瞪我,我和吳淞默契地舉杯,杯子響亮地碰到了一起,然後我們默契地喝光,看着吃癟的戴翔威哈哈大笑。
他對我們兩比了比中指,調皮地四處張望,一副不稀得鳥我們的樣子。我正低頭吃菜呢,他突然喊了聲:喂,阿成,你也在這兒啊。
我迅速地擡頭,看到離我們不遠的吧檯處,徐成正在買單。而和徐成在一起的,居然是黃穎。
戴翔威這麼一喊,他們的目光都投向了這邊,徐成淡淡的笑了,然後帶着黃穎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黃穎看着我,很興奮地跑過來就摟着我的脖子說:親愛的,你這麼瀟灑啊,有兩個帥哥陪着你在這裡吃飯。
我忍住心裡的震撼和酸酸的感覺,故作輕鬆地說:你這不也領着個帥哥麼,咱倆誰羨慕誰呢。
她笑得咯咯咯的,她說:這還不是承蒙你的介紹麼?要不是你,我哪兒能認識阿成呢。
阿成……都這麼親密了啊,我瞬間有點噁心到了。
徐成和戴翔威、吳淞寒暄了幾句,把目光投到了我這裡,然後問我:之之,你和他們一起吃飯呢?
我勉強笑了笑,我說:是啊,你和黃穎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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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黃穎還摟着我的脖子,我把她的手掰開,拉着她的手問:你打算和我們再吃會,還是讓徐總送你回家呢?
她嬌俏地放開我的手,然後調皮地說:纔不和你吃呢,阿成說請我看電影去的。
我看着她春心蕩漾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感覺,但嘴上卻依然說:好吧好吧,重色輕友的傢伙,那你去吧。
戴翔威還是笑得特別誇張,他對徐成說:阿成,你這速度,坐火箭啊。我泡一個都泡了那麼久,你這又換新的了?
我直接把手裡的紙巾揉成團往他身上扔去,我說:戴翔威,這是我閨蜜呢,你說話注意點兒。
他連忙捂住了嘴巴,趕緊巴結起黃穎來,他說:哎哎,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你是之之的閨蜜呢,我叫戴翔威,請問閨蜜尊姓大名吖?
黃穎被他一連串的肢體語言和誇張言辭逗得咯咯地笑,徐成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他對戴翔威說:你別讓之之喝酒,一會送她回去吧。我們先走了,黃穎,我們走吧。
我們互相揮手告別,他們轉身的時候,徐成走得略快一些,我看着黃穎快走了幾步跟了上去,然後自然地挽住了徐成的手。而徐成,居然也沒有掙脫。
我覺得心,嗖得一下涼了,就像從前看着一個個女人從他辦公室走進走出的那時候,一樣的心涼。那一刻,我覺得我和徐成就像天和地,無限接近無法到達。
我匆忙間抓住了戴翔威的手,他就坐在我的旁邊,空調溫度很低,我的手像我的心一樣涼,他偷偷在桌子底下幫我輕輕地搓着。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動到幾乎就承認他就是我的男人。
可是我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又或者我的心,似乎早已被佔據了。
突然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一句話:
某年某月某日,我看了你一眼,並不深刻。
某年某月某日,和你相識,無關心動。
怎知日子一久,你就三三兩兩懶懶幽幽,停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