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時候進入到關元視野當中的,不是什麼陌生人,而是天炎國的皇女,被袁長老收入座下的韓晴!
記得在之前,因爲羅小莉的事情,葉裡被關了起來,自己閉關不出,專心修煉,而韓晴更爲直接,被送回天炎國皇族裡邊閉門思過。
至於爲什麼會這樣,一般的弟子或許不清楚情況,但關元作爲關長老的直系後輩,宗主雲玄子的徒弟,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內幕……例如羅小莉之所以能夠順利逃跑,葉裡相助固然是原因之一了,可是最爲重要的,還是負責看守刑罰堂的弟子擅離職守,所以纔會有這一種機會。
在後來對這幾名刑罰堂的弟子盤問之中,他們更是毫不猶豫地供出兩個關鍵人物。
袁長老的徒弟韓晴,還有羅小莉的師兄王帥。
正是有了韓晴的懇求,所以對羅小莉的看守纔會出現一絲放鬆,而在這個空隙之中,王帥不知道在牢房裡面幹了什麼,反正在發現他的時候,這個人已經談不上是男子了。
以長老的閱歷,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點即使不用審問葉裡都可以知道。
隨後,就是對這兩個人作出了嚴厲的處罰。
不過眼下韓晴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宗門原諒了她當初的胡作非爲了?
想是這麼想,但關元不會隨意發問,更不會隨意多說,只因這一些事情與他關係不大。就算從前對韓晴有着那麼幾分好感,都是一樣。
一切一切,都在落雲宗的變故之中煙消雲散……。
旁邊,感覺到關元的視線,韓晴先是心中一喜,只是在發現他很快又沒有注意這一邊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又是突然一空。
一種莫名其妙,很難用詞語形容的滋味,猛地就涌上了韓晴的心頭。
在落雲宗的處罰定下以後,她立馬就是被遣返回天炎國的皇室,而皇族之人又是很乾脆利落打地把自己接管了。
呵呵,說得好聽,就是接管,不好聽就是軟禁。
半年多來,哪怕是一步都未能踏出房間,這一種感覺簡直就要讓韓晴瘋掉了。
天炎國的皇室,分爲兩派,一派是她出身的統治階級,另外就是修仙一脈。
顯然,在靈界之中,後者明顯是要比強者強橫許多的。而且負責已經是修仙者的韓晴的,無疑就是修仙一脈!
故而哪怕是韓晴的父皇幫忙求情,都沒有起到太多的作用,每日?僅是在層層的守衛之下,在房間裡邊打坐修煉,以提升修爲來蕩平心中的孤寂。
久而久之,韓晴漸漸就懂得了凡人之中的妃子打入冷宮的感覺,以及羅小莉被關困起來的滋味,極爲難受。
當然,修仙者之中,一樣是有一個打坐就是成百上千年,轉眼之間滄海桑田的恐怖存在,可韓晴她不是這樣的人物。
在每天日出日落的時候,還是會從打坐之中甦醒過來,看向窗外,輕嘆褪去浮華,剝奪修仙者的光環,她韓晴還留下什麼……。
至於今天返回落雲宗,不是原諒了她的過錯,更不是宗門願意重新接納自己,而是皇族彷彿準備利用韓晴這一個名字,這一個身份,這一個肉體,來進行某些交易,僅是籌碼而已。
心思敏銳的韓晴,不難猜到這樣的事實。
畢竟本來傾向於落雲宗,而後來又被宗門拋棄的她,已經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唯一可以用到的,約莫就是這樣罷了。
一如過去在修仙之事沒有繁榮昌盛以前,凡人會使用公主來與周邊國家進行聯姻一樣,萬萬沒想到就算是成爲了修仙者,還是逃不掉這一種命運。
是可笑,可悲,還是可嘆……就連韓晴自己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今天一見前來的人是關元,想着皇室用自己籠絡的對象可能是他的時候,韓晴心中唯有一抹驚喜,猶如無根的浮萍碰上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即便自己對於關元這個人,談不上有太多真實的情感都好,只要可以脫離皇族的掌控,重新被落雲宗接納,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但……在發現關元對自己徒然多了一抹漠然的時候,韓晴如同是失去了某些東西一樣,即使這一個港灣願意接受自己,只是少了的,就是少了,不可能如從前一樣,就像羅小莉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天炎國一般。
“唉。”
一聲嘆息,吹皺一汪池水,緬懷一段歲月。
當然,這兩個少男少女的想法如何,關長老是不知道的,他在看見關元到來,並且問候之後,就呵呵笑道:“元兒,我看你修爲又比上一次精進了不少,想來不久以後,就可以突破到黃級了吧。”
“老祖過獎了。但黃級之事……想來應該可以在這個月達成。”關元神色平靜,如是回道。
“好!”見狀,關長老在微微一怔過後,立馬又是大喜。
因爲像關元這樣的年齡,可以達到黃級已經很是了不起了,仔細想想,就是宋玉,都要比他遜色一分啊。
可是驚喜完畢,關長老又憋了一眼韓晴旁邊的老者,然後含笑說道:“元兒,這一位是天炎國皇室的韓道長,他幾乎就要進入到尊者行列,實力強大,你還不快快拜見一二。”
聞言,關元視線一動,就看了過去。
只見自家老祖口中的韓道長,相貌平平,是個中年人,身上的波動平緩,如果不是關長老主動提及他是個半步藍級的修仙者,說實話,關元還真看不出。最多就以爲是個綠級,封頂就是初入青級的存在,半步藍級什麼的,貌似是差太多了。
“韓道長。”無論關元心中是怎麼想的,但既然關長老對這個韓道長這麼看重,表面上還是畢恭畢敬地問好道。
“關元是麼……不錯的孩子。對了,今天我們主要是爲了一事而來。首先我想問問,你是與晴兒認識的吧。”韓道長在頗爲讚賞地點了點頭之後,又認真問道。
瞄了一眼恰好看來的韓晴,對上那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關元在有些反常地遲疑一下之後,點頭回道:“是,我確實是與韓晴認識……而且還同事過一段時日。”
聽完,韓道長看了看關長老,然後又看回關元,面容徒然嚴肅了許多,淡淡問道:“那麼我想問上一問,你可是願意與我家晴兒結成伴侶。”
“這……。”突然被這樣問了一問,關元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好,當他下意識地看向韓晴的時候,卻又對上了驀然變得閃爍起來的目光。
韓晴希望他答應,關元很直接地從這一雙眼睛裡邊讀懂了這個意思。
不過……。
另一方面,靈界茶神山附近。
羅小莉坐在牀上,擡眼看向窗外的月色,安靜地看着,不說話。
如此之間,白天時候的一幕幕,便是不由自主地在她的目中逐漸浮現。
在今天比試結束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羅小莉只覺渾身上下猛地有着一陣力量鼓動,然後自己的衣衫竟然盡數爆開。
真的不知道應該說是幸運還是倒黴,抑或是不幸之大幸,這一些衣物在炸開之後,沒有化作粉末或是碎布,反而大多數都是成爲了布條一類的存在,就這樣披掛在身上,剛好擋住關鍵部位而已,除此之外,就跟個叫花子差不多。
“啊……!”
一想到這裡,羅小莉就忍不住捂住耳朵尖叫起來。
好丟人,好丟人,好丟人!
她一輩子都沒有試過這麼丟人的!
雖然旁邊的勞普洱在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將長袍一脫而下,蓋在了羅小莉的身上,但她知道,這出糗的一幕已經被絕大多數的在場之人看到了!
“啊,啊,啊……!”
緊接着,在當時的景象即將又在腦海裡邊浮現的前一刻,羅小莉旋即連續大喊三聲,然後扯過一旁的被褥,直接劈頭一蓋,將自己藏在裡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着了的樣子。
閣樓的二層,被羅小莉的大喊大叫驚擾到,隨即從打坐狀態之中脫離出來的勞普洱在看了一下她住着的房間方向以後,沉默少許,又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太多,繼續修煉。
過了好一陣子,當月光揮灑得更多到房間裡邊的時候,躲在被子裡的羅小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黑暗,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想走人了,回去了,一輩子都不要來朱雀國,不要回勞家了。
悟道茶樹的恩情,待到她可逆蒼天之時,再前去償還吧。
別了,勞家;別了,茶神山;別了,一切的糗事。
然而,正當羅小莉這樣默唸完畢,被褥的外邊當即有着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師父。”
聞聲,愣了一愣,然後一張小臉猛然因爲憤怒而通紅的羅小莉,一下子將被子扔到一旁,一雙大眼睛瞪得更大,直勾勾地看着小道,氣得沒有什麼可起伏的胸脯都不禁起伏了起來,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呃……師父,我是前來送第二件拜師禮物的。”見此,小道都尷尬了一下,但是想了一想,還是將來意徑直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