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姐妹在練武,扎馬步是基本功,吳漁扎是扎得有模有樣,可這耐力有點差勁,不過半個小時就渾身痠軟挺不住,兩條腿哆哆嗦嗦,直打擺。
啪嗒,頭上的書,掉下來,吳漁羞愧地低頭,“我太累,沒堅持住。”
“去休息。”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唐檸也着急,可不能將人逼得太狠,這個年紀的女孩,不叛逆,肯吃苦就是不錯的,餘下的慢慢來。
對吳漁是慢慢來,對自己,唐檸就沒這麼溫柔,效果肉眼可見,百來斤的東西,一樓到五樓不帶喘的。
東西慢慢置辦出來,活命的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無論是高溫還是寒冷,無論是缺水還是缺糧,唐檸相信兩人可以應付過來。
她的動作小,不起眼,收物資沒叫什麼人發現。當然進出太頻繁,肯定惹人生疑,借陽臺種菜的由頭,夾帶物資,就是神經兮兮的張姐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盯準她不放,唐檸倒是偷偷摸摸置辦起不少東西。
在這棟樓中,她就是個傻大妞。大熱天買鴨絨被,閒着沒事幹去種蔬菜,腦袋不靈光。
嗯,只能說演過頭,一時沒收住。
雨一直下,一個禮拜沒有停的意思,酸雨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大型商場政府機關醫院恢復運營。
雖然居民用電依舊是個問題,雖然自來水依舊沒有通,可一切是朝欣欣向榮的大方向走的。
衆人放鬆神經的時候,唐檸沒有,她來是帶着任務的,這麼簡單,她頭個冒出來的想法就是不可能。
事實也是,南方洪澇災害爆發,一路淌水逃難過來的人,唐檸見過,她抿抿脣,又扎進準備中去。
唐檸回來的時候,就見家門口的樓道被圍得水泄不通,她心頭一個咯噔,趕緊擠擠擠。
“吳菲,你家差點就出人命!”一個熱心的大媽,趕緊扯喉嚨,“大家讓讓,讓人小姑娘進去。”
出人命,該死,這個世界上就這麼一個吳漁,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她的任務,妥妥的失敗,唐檸這叫一個揪心,衝進去的時候,就見吳漁亭亭玉立,一點事也沒有。
誇張害死人。
這人好端端站着,怎麼就差點出人命,說話就沒個把門的,嚇得她差點摔倒,唐檸上上下下打量吳漁,沒有一點傷,只是小臉紅撲撲的,不是羞紅的,怕是惱的。
“你家的狗,要咬死人,你不給個說法,我就告你去!”張姐滿臉的憤懣,憤懣讓她的臉蛋扭曲起來,本來就談不上動人,現在就有點嚇人,“這狗交給我們處置,咬人的小畜生,活着幹什麼!”
“姐,她在說謊,這個男人又是跳陽臺又是跳窗的,小哈就是嚇唬嚇唬他,不是故意的!”吳漁見到主心骨,噼裡啪啦一通說,眼神憤恨地盯着張姐。
一個豐腴發胖的中年禿頭男人,油膩膩的頭,油膩膩的臉,油膩膩的啤酒肚,躺在地上嚎叫,真噁心。
“你個小姑娘,真不是個東西,就是你指使狗幹壞事。衣服吹過來,撿個衣服,你叫狗撲上去咬,做手勢投降,就像沒看見似的。趕緊的賠醫藥費,不賠就告你。”張姐顛倒黑白,反過來指控吳漁,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叫人無語。
耍賴,求償,無恥之至,入室偷盜被抓,這麼理所應當,神經病吧。
唐檸爲張姐的智商捏把汗,爲這個吵吵嚷嚷的男人捏把汗。可偏偏這兩個人自以爲聰明,像是吃定唐檸似的。
兩個自作聰明的跳樑小醜,唐檸根本就不怕。
欺負到人家中,不必和善,一勞永逸解決張家這個麻煩。
“撿個衣服,五樓說跳就跳,就不怕一腳踩空麼。”唐檸冷笑連連,懶得和傻瓜攀扯,“懶得和你扯皮,不如報警。”
講理扯皮,沒必要,和張姐講道理,不過是在噁心自己。
爲維持社會秩序,現在搶劫偷盜的罪,罰得不輕,報個案,人抓走,不過分分鐘的事。
“不能報警!”又哭又扭的男人,一個鯉魚打滾站起來,靈活的模樣,和肥碩的身體,完全不搭。
對着唐檸擠眉弄眼的,滿臉痘痘不說,這人長得可真磕磣,磕磣就磕磣,偏偏自以爲英俊瀟灑,這電眼拋的,叫人噁心想吐。
色眯眯的眼神,落在唐檸胸上,這個猥.瑣男,唐檸真想一拳頭砸在他的眼睛上,不,不能砸,這玩意太髒。
“我不要賠償,我想你交個朋友。”說着說着撲過來,試圖抱唐檸的腿,滿是痘痘的臉蛋,眼神迷離。
唐檸一個閃身躲過,這個噁心的男人,頓時五體投地,砸在地板,這個肥碩的身體,叫地板抖兩抖,啊啊啊叫疼。
扶起來的時候,油膩膩的大腿,什麼傷口也沒有,謊言不攻自破,被咬,不過是捏造出來的謊言,偷竊,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得,撒謊不打草稿,栽贓沒有一點水準,不是說被咬,你的傷口在什麼地方!”唐檸臉上是沒有半點掩飾的鄙夷,這個段數的腦殘,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個弟弟腦袋不好使,小時候發過燒,燒糊塗,做事不經大腦,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沒發生過。”冒出來一人,張姐的老公,薄脣鷹眼,就是眼神不好使,不然怎麼會喜歡上張姐。
說完也不管唐檸是什麼反應,張口就對張姐說,“他淨胡鬧,你怎麼腦袋也不清楚,趕緊的,回家。”
“我不是傻瓜,哥,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不給我撐腰,沒關係,可你不能胡說,叫媽知道,非得削你不可。”痘痘男兩眼紅彤彤的,也顧不上疼,張口就是辯駁,說話條理清晰,沒有半點毛病,他是個白癡,唐檸一百個不信。
“還不走!”張姐老公走過來擰住痘痘男的耳朵,不輕不重地踹上兩下,背對唐檸,唐檸也不知道他張沒張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