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載時光匆匆流逝,不過是打個盹,醒來的時候就在幽閉的空間待着。
系統二話不說就將她投到這個世界來,動作出奇麻利,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幽閉空間似乎有變大的趨勢。
唐檸睜眼的時候,就見眼前出現諂媚的面孔,“聖姑,定不能輕饒這水姑娘,壓入水牢,叫她嚐嚐苦頭。這魔教可不是她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兒,若不殺雞儆猴,怕是有辱魔教的威名。”
唐檸默不作聲,消化起原主一生的記憶,好在沒有伴隨劇烈的疼痛,只是腦袋脹脹的,尚在忍受範圍內。
趁消化記憶的空當,唐檸瞅瞅被迫跪着的俠女,滿臉的不甘不願,是個人就能瞅得清清楚楚。
滿頭青絲只用白色絲帶輕綰,其餘的盡數披散,徑直垂落到腰際。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被強壓在地上,依舊是說不出的仙,雙眸似水,透着談談的冰冷憤恨。
雖是俠女卻脫俗出塵,宛若空谷之幽蘭,臉上的不甘不願,沒有損及她的仙靈之美。
“叫她起來。”唐檸面無表情地發號施令。
“聖姑,切莫心軟,她可饒不得。”諂媚的侍女小桃着急地跺腳,差點沒跳起來,着實忠心耿耿。
“怎麼着,在你眼裡,我這個聖姑的話是不是就不頂用呢!把她扶起來!”唐檸一雙冷厲的眼掃過去,諂媚的小桃臉色頓變。
她現在佔據的是魔教聖姑身體,葉柯,貌美如花,心如蛇蠍,江湖人稱她武功高強,殺人如麻,手頭沾染的鮮血不計其數,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
只是江湖傳說畢竟是江湖傳說,葉柯雖是魔教聖姑,可下山歷練的機會,實在難得,談何殺人如麻。雖生在魔教長在魔教,但卻知曉天下事,魔教的消息網可以說是遍佈天下。
“聖姑饒命,小桃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求聖姑饒命。”小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求饒,潔白如玉的額頭,頓時紅起來,雙目含淚,不知道的定然以爲聖姑狠辣無情。
張口閉口就是饒命,真是忠心護主的奴才,唐檸差點就被她的“好意”感動,貼身伺候的侍女,不知道原主是什麼性格,簡直是笑話。
原主囂張跋扈的性格名揚天下,小桃的良苦用心實在功不可沒。
囂張跋扈就該有囂張跋扈的樣,若是不囂張不喜怒無常,豈不是辜負幕後者的苦心。
唐檸頓時臉色一冷,劈手一隻茶壺砸在她的頭上。
她動作太快,小桃還未反應過來,頭上一陣刺痛,熱茶流淌過傷口,疼得淚眼汪汪,不敢求饒不敢呼痛,瞳孔微張,不知爲何聖姑竟突然暴怒。
“聖姑,小桃的錯,小桃爲您重新沏茶去。”小桃臉色煞白,嘴脣被咬出血絲,低着頭,擋去眼底的憤恨與不滿。
泡茶是假,通風報信是真,唐檸根本就不怕小桃暗暗傳消息,人來的時候,黃花菜已涼,想必這滋味定然酸爽。
水牢是什麼地方,唐檸知曉,左護法凌風的地盤,送水清淺入水牢,談何懲罰,真是笑話。
怕是兩人你儂我儂只羨鴛鴦不羨仙。唐檸可不樂意,沒道理叫煮熟的鴨子飛掉,誰知道會不會再有收拾水清淺的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唐檸笑得和善,“水牢就不必,陰森森的,水女俠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進去可就出不來,實在是太殘忍。”
“不必你假惺惺,要殺要剮隨你便,被活擒,只能說我技不如人。”水清淺惶恐不安,可若是叫她求饒,她萬萬不肯的。她的錚錚鐵骨,不允許她求饒。
什麼魔教聖姑,不過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她堅決不服軟堅決不妥協。
實在是可憐左護法凌風,葉柯這樣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未婚妻,根本就不是良配。
她是清水山山莊莊主之女,斷然不能辱沒家父的名頭,既然落在魔教聖姑手中,她就沒準備全身而退。
大義凜然的模樣,確實不失風骨,只是和她來這招,實在是有點嫩,她不會手軟的。
“廢掉丹田,叫水莊主以軟蝟甲來贖他的掌上明珠。”唐檸冷冷發號施令,若非現在只是空有內力,廢個丹田不過是小菜一碟,她完全可以親身上陣。
廢掉丹田,在江湖上就沒什麼出來混的資本。
沒有內力,只有花架子,哪怕花架子厲害點能唬人點,又如何,不過是任人宰割的命運。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水清淺睜圓眼睛老半天,魔教聖姑果然心狠手辣。
瞥見凌風的身影,唐檸裝作盛怒的模樣,“難不成你真以爲本聖姑不敢殺你這個擅闖魔教的奸人。”
“柯柯,什麼人惹得你勃然大怒。”凌風眉目俊美,笑起來的時候說不出的邪魅,眼底是滿滿的柔情蜜意。
冷風,前武林盟主之子,自幼投入魔教想報殺父之仇,對着葉柯這個魔教聖姑海誓山盟,想必心中是說不出的憋屈。
現在心上人跪着,凌風卻不敢暴露自己的弱點,恐叫心上人被葉柯謀害去,實在是良苦用心。
凌風爲真愛守身如玉,對葉柯甜言蜜語,只說待日後魔教一統江湖,十里紅妝娶她爲妻。
傻姑娘是真的傻,一統江湖,什麼時候能一統江湖,不過找個拖延時間的藉口,誰叫他早就有心上人,不想委屈自己和仇人之女逢場作戲。
若真的喜歡,誰會叫心愛的姑娘成爲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葉柯早就不是二八年華的青蔥少女,現在是二十出頭的老姑娘。
現在不成親,等到容顏衰敗再成婚,不是笑話麼!
口口聲聲的珍惜,爲何就不替她想想,青春易逝韶華不再。
發乎情,止於禮,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實則只是不喜歡。
抱得美人歸,沒人不歡喜,凌風沒有這個念頭,她從未探過原因。
生在魔教長在魔教,沒有教過她什麼是正常的愛情,葉柯活得懵懂乾淨,愛他敬他爲他所害。
怕是到死不明白,爲什麼凌風的利劍對着她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