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檸再度醒來,渾身有勁,精力充沛的叫她吃驚,按理說會有個虛弱期的,難不成她天賦異稟或者體質特殊。
舒舒服服站在這,肯定比病懨懨躺在牀,叫人歡喜,渾身有勁,一個可以打十個。
“聖姑,清水山莊莊主求見,說是求聖姑高擡貴手,饒水姑娘冒犯之罪。”
“不見,壓水女俠出去。”軟蝟甲肯定是假貨無疑,只是唐檸不在乎,本就不是衝着軟蝟甲來,只是想着叫凌風方寸大亂。
“叫左護法來一趟,有事相商。”水清淺和凌風的誤會只能加深,不能叫誤會盡消,誤會不長成蒼天大樹,實在是浪費她的苦心。
凌風黑着臉,火冒三丈衝進來,不打招呼,徑直落座,擡手就將桌上的茶壺茶杯掃落在地上。
凌風實在是膽大妄爲,不是這的主人,行事作風卻尤勝她這個做主的,無比的放肆,說摔就摔,不打半點招呼。
他的憤怒,他的不滿,通通在這發泄,原主只認爲他不將她視作外人,有什麼不順心從不瞞着她。
呵呵噠,這樣的直率不要也罷,誰喜歡誰撿去,怎麼不見他對水清淺暴怒,負面情緒一味地表露在原主面前。
看似發泄,實則攛掇着原主出頭,誰惹他不高興,就上原主這告狀,心疼他,自然捨不得他受委屈,頂在前頭給他當槍使。
換做是她,她可不願意衝鋒陷陣,虛僞的男人,愛咋的咋的,是男人就自己扛,找女人告狀,算什麼本事,叫女人衝鋒陷陣,他裝裝好人。
好事全叫他佔去,鍋全叫原主背,我呸,想想就憤怒,真是夠不要臉的。好在教主是個英明神武的,凌風不敢太頻繁地叫原主出頭。
瓷器落地,有點刺耳,唐檸卻沒有半點害怕,對他的盛怒滿不在乎,漫不經心地摸着茶杯,悠悠地喝茶,阻撓凌風和水清淺的相見,唐檸沒有半點愧疚。
“柯柯,你在做什麼!”沒有安慰,沒有問話,唐檸自顧自喝茶,彷彿他是跳樑小醜,上不得檯面,四處蹦噠。
這等沒心肝的女人,若不是他現在勢力不顯,早就將她收拾掉。如今他對魔教有圖謀,謀害完教主,只有假意迎娶聖姑,以便將魔教的勢力收攏在手中,他根本不會和她虛與委蛇,當然他是不會娶她的,只有清淺配做他的妻。
“沒看出來麼,我在喝茶。”唐檸淡淡地說。
凌風被她理所當然的態度給氣得火冒三丈,他苦惱的時候,聖姑只知道喝茶!喝茶,有什麼好喝的,喝茶難道勝過安撫他!
“葉東這個老賊,處處和我作對!”他忍不住咆哮起來,恨恨的眼神落在唐檸身上,指望她有點反應。
其實葉東一點都不老,只是較凌風大個兩歲。
“哦。”唐檸沒有怎麼理會,本來只是想拖住凌風,可現在麼,臨時改主意,變變對他的態度,她不想做可憐的出氣筒,叫他呼來喝去,她怕她忍不住暴起。
葉東處處和他作對,聖姑就這點反應,難不成他的事甚至比不上喝茶,他真想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尤其當聖姑可惜地盯着地上的茶杯的時候。
不知爲何,難言的痛楚一閃而過,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剛剛失去。只是轉瞬就被憤恨和不滿,佔據心田。
教主削減他的權,聖姑沒事人似的沒有半句求情,葉東膈應得他肝疼,聖姑又是無所謂的模樣,思及此,他清俊的臉扭曲得跟惡鬼一樣,狠狠地又給唐檸記一筆。
“右護法葉東深得教主信賴,別說你吃罪不起,就是我,不敢怠慢他,真較勁起來,吃虧的是你。”唐檸沉默許久,假裝沒瞧見凌風憤恨扭曲的面龐,攤手慢吞吞地慨嘆。
小不忍則亂大謀,凌風肯定知曉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照唐檸這麼說的話,葉東,他現在招惹不起。
“深得教主信賴!”凌風不信可又不得不信,葉東這個莽夫,有什麼可以和他相提並論,現在隱隱有壓他一頭的趨勢,叫他的臉又黑起來。
“我現在被關禁閉,罰抄書,不是不想幫,只是我無能爲力。”唐檸故意哀嘆,“你就和葉東服個軟,識時務者爲俊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是聖姑,將來魔教是你和我的,沒有他葉東什麼事。”
關禁閉的事,有沒有,凌風沒處可求證,唐檸說起來全無壓力,左右她這段時間忙着練武,沒有出過門,根本不怕被揭穿。
凌風臉色扭曲地沉默片刻,默默地攥緊拳頭,瞄着唐檸豔若桃花的側臉,眼瞼低垂,陰狠毒辣一閃而過。
“要不成親!”唐檸見凌風一怔,眼中難掩憧憬,歡快地說道,“我不必被關禁閉,你不必被葉東壓着,一舉雙得。”
“現在不是成婚的時候,不幹出一番成就,我沒臉娶你。”凌風強笑着,試圖矇混過關。
根本就沒想成婚的唐檸,故意嘆息着,裝作失落的模樣,吩咐小燕捧來軟蝟甲。
“新得的軟蝟甲,可保你安危。”假貨有假貨的接盤俠,唐檸不稀罕假貨,可她知曉,凌風肯定煎熬,軟蝟甲穿在身,水清淺羸弱的模樣記憶猶新,煎熬着煎熬着肯定愛得深沉。
單箭頭的愛情,想想就有趣。
凌風眼神複雜地盯着軟蝟甲,半晌匆匆離去,迫不及待的模樣,襯得唐檸這地方像是龍潭虎穴。
沒得到他想要的,反而收穫滿肚的火,無處發泄,憋屈地忍耐,叫他差點沒發作,好在裝龜孫子的生活即將迎來結束。
小燕湊上來,咬着下脣,難掩憂愁,“聖姑,我怎麼覺着左護法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不對。
“他只是忙。”忙着奪權,忙着安撫心愛的姑娘,自然會冷落她,不屑裝深情款款的凌風,自然怪異。勝券在握的模樣,可真寒磣人。
小燕眼裡閃過茫然。
凌風麼,她沒事找事的本領賊高,爽約爽約再爽約,只要不是渣男賤女組合,虐着虐着虐着,想必就能叫水清淺心如灰死。
凌風麼,遲早會被虐的,情啊,權啊,他究其一生追求的,到頭來終將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