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聽了錢三丫的話,也就沒一直往前湊了。錢三丫又坐上了周婆子家的驢車,等待行李整理好之後再出發。可惜還沒等到車隊出發便看前面一羣人往後面走來。沒過多久便已走到了這婆子的驢車旁。
錢三丫多多少少有些警惕便待在一旁降低存在感,而周婆子倒是主動上前去搭話。
“管家,你怎麼跑到這後面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請問您後面還跟着好幾個人呢?”
來的一羣人便是周家的管家,帶着周家的幾個下人。而爲首的是一位中年大叔。一臉則絡腮鬍,他就是周管家。
“唉,周婆子你是不知道呀,那縣令的行李實在是太多了,原本商量的好好的,只是咱們家勻一兩輛馬車給他們,誰知道根本不夠現在只能將東西分批放在每個馬車上了”周管家說着便瞅了瞅周婆子的驢車,看了一眼,錢三丫繼續道:“所以說啊,現在你家的驢車也要徵用嘍。就寢坐在驢車上,這位小娘子下來走路吧。”
錢三丫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跳下了驢車,但還是低着頭含着胸,彷彿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婦人的模樣。她可不想惹起什麼注意。
“東西竟然那般多,已經連我家的驢車都要徵用了嗎?”周婆子捂着嘴不敢相信。
錢三丫也不敢相信,跟着周家走了一兩天,周家家大業大,前面放行李的馬車可是有七八輛之多。若再加上坐人的車就有十多輛了。
“那可不是,那縣令可帶着七八房小妾出來的呢!”周管家朝着的周婆子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周婆子嘆氣也什麼辦法,畢竟自己也做不了主人家的主。
只能等了周管家離開之後,轉身向錢三丫說聲抱歉,原本是讓她在上面休息的,如今卻只能下來與他們一起步行,錢三丫倒覺得沒什麼,畢竟不是周婆子的錯。
“沒事沒事我也下來走一走,活動活動筋骨。再趕半天路,到時候前面就有個村莊到時候我也該走了!”錢三丫笑着對婆子說。
沒過多久放行李的人便來了,周婆子的驢車已經算在周家車隊的最末端,但他的驢車上還是家了,許許多多的行李。所以看得出那位縣令打人是真的帶了很多東西啊。
周婆子看在了自己原本平平無奇的驢車上多了那麼多口箱子,有些羨慕的,想摸一摸,但最後還是放下手了,對錢三丫抱怨說:“真是羨慕呀,縣令家的這些東西,我可一輩子都這麼來呢。”
“這些東西不掙纔好呢,都是民脂民膏。那一口箱子可說不定是幾家人的生死離別。”
周婆子聽了錢三丫的話閉了嘴,他們心裡都心知肚明。那縣令可是貪得很,就連小妾都娶了不知多少房了。
“我今天在前面還聽別人說了一件事,我說與你聽,你可仔細的嘴巴別亂說出去。”周婆子突然對錢三丫擠眉弄眼道。
畢竟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歡聽八卦,錢三丫倒是興致勃勃。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就連小胖子也在一邊嚴肅的保證。
“我剛纔在前面打聽消息,與我關係頗好的丫鬟說,這一次縣令人個出來可沒帶大房,連大房的兒女也沒帶。”
“真的嗎?”
“那可不是!”
行李裝好之後,車隊便開始起程,周婆子也是閒着無聊,開始跟錢三丫說起了縣令家的事,縣令如今年過五旬底下兒女成羣。自打年輕起便一直納小妾,誰也不知道他家到底有多少房小妾傳言三十多房,平日裡貪污銀子亂收稅都是家常便飯。應該說在雲國算是家常便飯。但這一次逃命。帶了幾個年輕貌美得寵的小妾出來,卻偏偏沒有帶正妻原配。就連原配的孩子也只帶了一個嫡長子,其他的兒女都沒帶。
“這可真的是太狠心了。”錢三丫唏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縣令夫人前些日子得了種怪病,一病不起了,所以縣令就沒有帶他。”
“什麼?怪病!”錢三丫驚訝道。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病,縣令府瞞的好好的,請了趙家老爺去瞧都沒瞧好呢。”
怕不就是瘟疫吧,錢三丫不安的想。畢竟生病的馬兒也是縣令家的。不過想歸想,錢三丫也不能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不然到時候引起注意可就不好了。而當車隊慢慢前行。錢三丫則看到了。幾頭快病死的馬,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又趕了將近一個多時辰的路,車隊便停下來開始做午飯。錢三丫也恢復得差不多,便去路邊撿了些乾柴,可她突然看到後面的一些百姓竟然將縣令家丟掉的馬,給殺了,開始取馬肉做飯。
錢三丫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將乾柴放進火堆了燒,而周婆子則是一隻往後面張望着,“唉,早知道我也從那馬上剜塊肉下來好了。這樣子我們中午就可以開葷了。”
“奶,我想吃肉”小胖子委屈地叫了一聲。
而錢三丫心裡倒是一陣糾結,那些馬明顯就是病馬,還非常可能是得了瘟疫的馬,如果人吃了那些肉很有可能會出事,但若自己去提醒了。又容易引起前面人的注意。被趙毓發現了又是一樁麻煩事。
錢三丫糾結的許久,等她回過神來。周婆子的飯都快煮熟了。今天周婆子熬的是野菜粥,蘿蔔已經吃完了,野菜是從路邊隨便摘的。而不遠處肉湯的香味也傳了過來。小胖子嗅了嗅空中的香味,說了聲好香啊!
而下一刻他便看見錢三丫站了起來,往身後那些煮馬肉的百姓走去。
錢三要糾結了許久,到最後還是沒辦法看人,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一路小跑到了那一羣人面前,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天災已經讓他們精力憔悴了,個個都面黃肌瘦。如今又圍坐在一大口鍋面前等着馬肉被煮熟。錢三丫的突然闖進,讓他們起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