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丫看着周澤皺着一張包子臉,忍不住想用手去揉一揉。實際上她也這麼做了,“我們回家嘍。”錢三丫笑着薅着周澤的頭髮。
周澤感到頭上的重量,睜着眼睛不解地看着錢三丫,“咱們現在就走嗎?東西都備好了嗎?”
雖然周澤早知道他和錢三丫遲早要離開,但突如其來的離別還是讓他有些傷感。而錢三丫爲了照顧他的心情,也一直沒跟她說什麼時候離開。
“嗯嗯,我們現在就要走了。”錢三丫認真地對周澤點頭。
周澤是個乖孩子,心思也重,不會哭鬧,只是小跑過去抱住了狗蛋兒。狗蛋兒則是愣愣的看着抱着他的周澤,不知所措,這些日子以來狗蛋兒越來越聰明瞭,什麼東西都學得飛快。也沒有以前那麼傻了,錢三丫甚至懷疑狗蛋兒落了一次水以後已經完全好了,只不過他以前是三歲的智商,後面便一直按着三歲的心智一直長大。
周澤還在和狗蛋兒膩歪歪地抱在一起,這段時間他倆都是在一起玩,睡也是在一起睡。小孩子的世界比較單純,可能他們早已經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好兄弟了吧。
“我以後會回來看你的,但是我現在要回家了”白白嫩嫩的包子,臉上寫滿了慎重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淚光閃爍。
狗蛋兒似乎也在一瞬間,明白了,周澤的話便哇哇大哭了起來。以前的狗蛋雖然傻,但是基本沒怎麼哭過。陳婆子和錢三丫,看他這一招也明白了,狗蛋兒心裡再難過。
但該走的還是得走,錢三丫收拾好東西以後,便拉着周澤離開了陳家,陳婆子牽着狗蛋兒,一直將他們送出雙關村外。
鹽池裡的馬車是十分的寬敞的,當初爲了運貨是錢三丫和張五特殊找人定做的馬車車廂。車廂裡坐六七個人都是足夠的,而現在車廂裡面只有錢三丫和老趙和周澤三人,因此顯得格外空蕩蕩。
周澤因爲剛剛經歷了和狗蛋的分別,顯然興致不高,整個人蔫蔫的倚在車壁上。老趙從兜裡掏出一包糕點,周澤的事情他早已經聽過錢三丫說過一遍了,也算是一個可憐的小孩“喂?小孩吃糖嗎?”
錢三丫本以爲周洋不會拿老趙的糕點,誰知道啊,肥乎乎的小爪子一把就抓住了,糕點塞到嘴裡臉上,整個臉頰被糕點撐的鼓起來。
錢三丫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她倒是忘了她當初認識的周澤就是一個小胖子,周婆子也將他養得圓乎乎的,小小的孩子心思倒是挺重,只是可惜周婆子去世之後,周澤就愈發的安靜了。錢三丫想着等回到了鹽池地一定要找一些同齡人來陪着周澤玩。
回程的車馬趕得格外的快,不光光是錢三丫歸心似箭的原因,也是老趙急忙將錢三丫送回鹽池地的原因,他們一行十幾人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可錢三丫和周澤還是帶着着危險的。
車馬還在繼續加速前行,而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要回到鹽池地,必定是要歷經一番波折的。
錢三丫磕上了雙眼,打算好好休息誰知道還沒多久,車馬便已經停了下來。
錢三丫還沒來得及問,外面的人便將消息報了進來,“夫人前面有流民攔路”。
“什麼?流民?不是說繞道回去嗎?”老趙不解的問。青臨在早已經被從北方來的難民給霸佔了。他們這一行出來販鹽也是專門繞過了青臨鎮直達雙關村,回程也是一樣的路程,怎麼遇上了流民呢?
“我們也不知道,前面好幾十個流民在路中央設了木頭呢。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來的,這裡離清理也有半天腳程呢!”
“算了算了,你們下去與他們交涉一番,讓他們把路讓開,許仙好送出去也可以”錢三丫眉間一簇,她總感覺這一趟回程不會特別順利。
錢三丫原本事情會這樣子容易地解決,誰知道啊,沒到一會兒下人們又回來回話,“夫人他們不肯離開!”
“什麼?還不肯離開,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老趙氣的一把掀開車帷直接下了車,“我去會會他們,看他們到底要幹嘛。”
錢三丫看着老趙離去,心裡也覺得不妥,隨後跟着一起下了車。一下車就看到他們車隊不足數百米的地方站着一羣難民。而就在道路的中央堆滿了用各種各樣的樹枝捆綁紮好的路障,而那羣難民則是用一種虎視眈眈的眼神盯着錢三丫他們這一隻車隊,眼神就像好幾天沒有吃飯的人,突然面前端了一碗紅燒肉一般。
“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我們給你們些糧食,你們散了吧。”老趙隔空喊話,而那羣難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個個像木頭樁子一樣釘在了原處。
若不是離得不遠,看清楚了他們的樣貌,還真的要以爲對面的就是些人偶。
“你們覺得怎麼樣?吱個聲啊!若是有哪方面不滿意可以繼續商談啊!”老趙繼續朝着對面大喊。
可對面的人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就直愣愣地盯着錢三丫他們一行人。老趙來了,脾氣便直接走上前去理論。老趙走了還沒幾步便被錢三丫大聲叫停。
“嫂子咋了?”老趙詫異的回頭問。
“你快回來,別過去!”錢三亞的臉色一片凝重,剛剛分明看到當老趙走過去的時候,對面的人,偷偷彎起的嘴角。那邊一定有詐。
老趙不解的撓了撓頭,但還是快速退了回去和錢,三丫認識這麼久,他也是知道錢三丫的本事的,既然嫂子不讓自己往前面走,那麼前面絕對有貓膩。
果然那些人看到老趙退回來錢三丫的身邊便個個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這一次還不用錢,三丫他們開口,對面的人變吱聲了。
“我們對你們的條件就是不滿意,你們休想過去。有了我們在,你們就一直留在對面吧。”難民中一個人陰惻惻地放話說,而後其他人臉上的猙獰表情也消失了,反而是一臉的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