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盧宛青趕上來,玄清頓了一下,走過去一把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挽了一個法訣,就要飛走。盧宛青覺得很是彆扭,坐飛劍也就算了,這……摟摟抱抱的,還是算了吧。她不習慣地掙扎出來,“我我還是自己來……”
玄清眉頭一皺,有些慍怒:“你不喜歡我?”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不對勁,荒郊野林,孤男寡女,雖然在自己看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那盤菜,但是面對對方的拒絕仍舊很不高興。他連忙補充道:“我是你師伯,何況現在時辰不早了,你這樣磨磨蹭蹭的什麼時候才能趕到?”
盧宛青的確理虧,低着頭:“呃,這個這個……”
在盧宛青糾結當口,只感覺腰間一緊,身體凌空飛了起來……她是個很識趣的人,第一次的拒絕還說的過去,卻不能造次。這種飛的體驗讓盧宛青感覺到一種自由飛翔的暢快,很快便將剛纔的彆扭拋開了,全心地感受耳畔呼呼的風聲。
玄清看盧宛青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摟着對方的手更緊了,而且中途也沒有停留,直接飛到了孟府的後山。
剛一到達,盧宛青便感覺到沖天的陰氣,懷裡的手鐲不自覺地運轉起來,將靠近身體的陰氣全部吸收掉。
玄清神色凝重,“沒想到他已經修煉到鬼道三層了,而且還煉了那麼多的小鬼。”
“鬼道三層?”
“嗯,鬼道也稱爲魂修,是一種修煉途徑,和普通的修真者區別就是,我們是性命雙|修,求的是肉體永恆,白日飛昇。而他們則只修魂。他們的理念是,人的靈魂是永生的,只要靈魂修煉到足夠強大便能夠上天入地,甚至是得證仙道。鬼道一共分爲九層,鬼道三層就相當於修真者的築基期……”
說到這裡,玄清神色有些凝重,鬼道很難修煉,但是同等級的修士與鬼修爭鬥,一般都是鬼修更勝一籌。而現在,他到這裡,對方是主,他們是客,現在又是晚上,對方可謂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只是對付鬼修只有晚上才能將對方連根拔起……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玄清心裡已經不怎麼擔心盧宛青了,玄清他轉過身,翻手拿出數張辟邪符烈焰符等專門剋制陰物的符篆,以及一張輕柔的小網遞給盧宛青,“烈焰符的使用方法和其它符篆一樣,只要用真氣激活就行。你就在這裡等我,切不可進來,我去探探他的老巢在那裡。等會如果有東西出來,你就將這個網丟過去。”
盧宛青也感覺到事態嚴重,一邊接過東西,一邊連連應諾。玄清唰地抽出飛劍,身形一動便飛進了那團陰氣之中。
盧宛青緊張地看着下面的盧府,過了好久,都沒有動靜,心裡焦急,心道,莫非和昨天晚上一樣他被困在裡面了?她想到幻界是需要從外面破解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懂得破陣……她急的不得了,這時,只見孟府上空的陰氣翻滾,越來越劇烈,並且朝着她的方向席裹而來。
盧宛青驚呼一聲,連忙施展輕功飛退,可是她哪裡跑的過陰氣的追捕,頃刻之間便被捲了進去。盧宛青連忙控制心神,將懷裡的手鐲取出來套在手腕上,全力吸收這些陰氣。
可是,這些陰氣都是被煉化過的,手鐲吸收起來很艱難。只聽得陰氣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桀桀,我的新娘子總算來了……”
“新娘子?”盧宛青驚恐大叫,驀地,她腦海中想起一個人來,孟如風。上次自己迫不得已逃婚,逃出命運的安排。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隻小蝴蝶的翅膀微微扇動讓這裡起了如此大的變故。蛇尾山的幻界,以及牛背山孟家的覆沒,這一切看似都是這個魂修所爲,實際上都和她有一定的聯繫。
咦,不對,即便對方是孟如風,他又怎麼認得自己?他們應該還沒有見過面吧……“你,你是誰?有本事出來。”盧宛青全力控制手鐲,這些陰氣也不敢逼的太近。
這時,一個如同墨潑的身影從陰氣中走了出來,“我,你的相公孟如風莫非都不認得了?呵呵,昨天晚上看的可還過癮啊,今天我就讓你嚐嚐做女人的滋味……”
什麼?他竟然是孟如風?如同晴天霹靂,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給自己準備的一個陷阱,讓自己乖乖跳進去。想起原文中的情節,難道自己真的要被對方收進百鬼幡麼?
想起昨晚上所見,盧宛青臉頓時燒紅,不過既然對方想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將自己激怒,那就錯了,“嘖嘖,那麼飢渴,隨便看見一個雌性生物就說是自己的娘子,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唔,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恐怕也沒有哪個女人看的上……當然,除了使用那些手段……只不過,人家即便心動,也是跟着身體本能的意志,絕對不是因爲你——”
“轟——”那個黑影真的被盧宛青的話激怒了,咆哮着就朝盧宛青席裹而來,“吼,竟然敢逃婚,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回來……我今天定要你在我身下承歡求饒……其他所有人所有事都可以不是我孟如風的,但是你,一天是我孟如風的女人,一輩子都是,做鬼也是——”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已經遠遠地逃開了,可是命運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去tm的天道,我道由我不由天,你硬要我死,我偏要活出一個自己來!
盧宛青現在來不及悲哀,見對方黑霧滾滾地朝自己撲過來,連忙將辟邪符拍在自己身上,而後捏住符紙的手指一捻,將烈焰符激活,朝那團濃霧砸去。
“噗哧——”“嗷——”
濃霧劇烈翻滾着,看樣子十分的痛苦,對方只有鬼道三層的修爲,陰魂並沒有凝實,即便有肉身的保護,也很容易受傷。盧宛青知道自己剛纔重傷了對方,於是連忙再次祭起手鐲,將那些被烈焰符打散的陰氣收集起來。
濃霧逐漸變淡,變淡,一個身影逐漸顯現清晰起來,一個穿着淡藍色長袍的男子凌空站在自己面前,憂鬱孤傲的神情帶着些許哀婉落寞,他看向盧宛青,一掃剛纔的鬼氣森森和狠厲,道:“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也要置我於死地嗎?他們都不要我,都想讓我死。我以爲你懂我,那次離開只是爲了成全我,所以我藉着你逃婚而假死,拋棄世家子弟的身份,做一個隱形人。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沒有出現,你是我的娘子,可是你爲什麼也要學他們那樣……”
瘋了,瘋了……盧宛青緊張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對頭,他就是孟如風,和原文中敘述的一樣,略微瘦削的身子,樣貌俊朗中還有一絲清秀。現在還有一點神經質。
盧宛青不想追究對方說這話是真是假,但是有一點可以確信,自己現在的心不能有絲毫動搖,便說道:“你是孟如風,你爲什麼要把這些人全部殺死?還要在蛇尾山建一個幻界?你口口聲聲說等我,莫非就是等我去送死?”
孟如風疑惑道:“那些人不是你殺死的嗎?他們都想害你,我不過是順便幫你懲罰一下他們而已。”
“可是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還有那些道門弟子的死你又是怎麼說?”
“呵,這恐怕就怪不得我了吧,如果不是他們心中有慾望,我能對他們怎麼樣,我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的。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人到死的時候都在極樂之中。試想世間有幾人能夠如此逍遙快活地死去?我沒想到你會來,要不是你的寶貝丫鬟春花告訴我,我也認不出你就是逃婚的那個新娘子。”
“春花?她,她不是死了嗎?”
“你沒有看到嗎?她死了也在享受極致的快樂,每天沉醉在慾望之海里,沒有三五個男人都滿足不了她呢……”孟如風絮絮叨叨地說着,臉上浮現一種近乎瘋狂的色彩,因爲盧宛青現在身上有辟邪符護體,並不能近身。他大概也想着用這樣的方式拖延時間。
孟如風的話並沒有對盧宛青起到預期的效果,開玩笑,一個從現代重生來的人,小說電視上哪裡沒有那些“限制級畫面”……她早就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了。神色已經恢復平靜,問道:“我不認識什麼春花,她憑什麼就說我是那啥的大姑娘?我要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還會像你說的逃婚嗎?”春花雖然現在徹底魂飛魄散了,但是盧宛青想知道對方是怎樣認出自己的,這樣以後才能夠更加好的防範。
“呵,你還不承認嗎?每個人都有完全獨立的靈魂,樣貌可以長的一樣,但是他的靈魂卻不一樣。而且不管那個人怎麼改變,心性氣質外貌都改變了,但是他的靈魂依舊是固定的。就像是一條路,是既定的,通往不同的方向。而你,就是我命運中那個可以常伴我一生的靈魂。你大概不知道吧,當我知道他們給我安排了和你的婚事,我感到很絕望,這裡所有人都想讓我死,想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盧宛青看着對方臉上的悲哀和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孤寂,想着小說裡的敘述,他的確是被整個孟家嫌棄的孟家嫡長子,心也跟着有種牽扯,不過這種觸動並沒有撼動她堅強的內心。心裡也在想着儘量的拖延時間,等待玄清的救援,抑或是……自己伺機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