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早就知道黃述州不是什麼好人,那麼費心費力的拉着他們合作肯定也不是所謂的互惠互利。
當初二師兄便推測他或許的確靠譜的方法可以離開助其離開天獄,但成功後他們這些輔陣者卻未必能夠如他所言一般同樣順利離開。
如今看來,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料錯這人的品性,沒想到那壓根就不僅僅只是什麼開啓通道的大陣,同樣更是獻祭大陣,而他們幾人則是黃述州千挑萬選的最佳祭品。
身爲祭品,他們的下場不僅僅只是死亡,更是滅魂碎魄,永遠的消失於天地之間再無輪迴。
更有甚者,黃述州壓根就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退路,大陣勾聯此處洞府,而他們幾人亦從踏入這處洞府開始便沒有了任何退出餘的。
如陳凡所言,如今只要黃緒州願意的話,他們幾人不論分別身處何方,但凡只要在開獄之中,那麼大陣一旦被開啓時,他們都將強行被送到陣中對應的位置,根本避無可避。
打一開始,他們幾人便成爲了人家就完美的獵物與目標。
且很明顯,黃述州這樣的算計早就不止一回兩回了,而他們幾人倒成了對方熟能生巧、不斷改善後信心滿滿的最後一擊。
“依你判斷,黃述州大概還要多久便將開啓大陣?”
洛啓衡率先開口,倒是一改以往的沉默寡言。
到底是生死關頭,連他這“懶人”亦不能再懶下去。
“這個不好說,不過這些日子我跟着他在外對轉了不少趟,多少也摸清了一些他的心思。”
陳凡想了想道:“他當是希望我們能夠完全主動配合於他,希望我能夠主動出面說服你們儘快心甘情願的合作。是以,不到最後不得以的情況下,我想他都不會在我們沒點頭同意開始前動手。”
“所以,黃述州纔會一直強調我們這五名輔陣者需彼此信任,需要我們配合默契方能完全發揮大陣的威力?”
一旁的張桐桐皺着眉頭,接過話道:“如此看來這一點不似做假,不然的話那是不是隻要我們不按他的要求主動配合,便是開啓了大陣也沒法成功?”
“可問題是,對他而言僅僅只是成功與不成功,這麼多年以來他肯定不知試過多少回了,既然他都能安然而退便說明他自己有的是退路。可我們不同,哪怕大陣不成,但一旦開啓,成與不成只怕我們都將沒命。”
陳凡說得極爲現實:“桐桐,我們不比他,在這一點上,我們賭不起。”
張桐桐自然也知道陳凡說的在理,張了張嘴卻是又不知道再說點什麼。
她也知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事關所有人的性命,容不得一丁點的失誤。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依依與洛啓衡回來之前,他們已經商討了那麼久,卻還是完全沒有什麼有效的對策。
得知前因後果,屋子裡所有人更是陷入沉默,似是在用心思索着對策,又似是根本不知從何提起。
張依依對於陣法當真沒什麼研究,那些普通的還能以蠻力破之,而如今像黃緒州這種佈下了千年之久的陰毒大陣完全是沒有半點頭緒。
同樣她也清楚,若非有陳凡這麼一號在陣法上造詣非凡之人,怕是他們幾人到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依依,你師叔還沒有再聯繫你嗎?”
好一會兒後,陳凡朝着張依依詢問,總算再次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
“沒有。”張依依搖了搖頭。
自從一個多月前師叔好不容易聯絡上她,說了那麼兩句話之後,便再無音信。
但這樣其實再正常不過,畢竟就要想將他們幾人從天獄中撈出去,本就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若真這般簡單,黃述州也不至於費了幾千年都還一直跟針一般牢牢釘在裡頭。
陳凡等人聽後果然也並沒多少失望之色,畢竟轉念一想這麼重要之事若真聯絡上了,依依本也會主動告之他們。
“無終師兄現在情況如何?”
陳凡再次開口,他們這些人中,自然要數無終修爲與閱歷見識最長,相較而言,也許會有更好的解決之道。
“五天前我倒是見過二師兄一回,不過現在他怕是到了治傷最關鍵之際,已然封閉了五識,除非他自己主動醒來,暫時我也沒辦法將其喚醒。”
張依依自然也明白陳凡的意思,但是往往運氣就是這麼不巧。
“……”
陳凡見狀,微微默了默,而後目光略過衆人:“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了,想要走出這個困境,事到如今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黃述州,要麼直接破了那處大陣。”
“這兩個選擇怕是都太難了。”
袁瑛嘆了口氣,說了一句大實話:“要真能兩選一就可以解決的話,咱們也用不着在這裡討論這麼久都沒個真正有用的解決之道了。”
不是她愛潑冷水,實在是眼下彷彿進入到了一個無法進退的死局之中。
想殺黃述州太難,哪怕再加上依依那二師兄,他們合起來頂多也就是戰個平手。
更何況人家還有大陣壓在那兒,直接撕破臉後,哪裡只是簡單的與他們打架,弄不好知道自己暴露了便直接強行開啓大陣了。
而破陣的話,那可就更是難上加難,甚至於可以說是毫無頭緒。
陳凡是他們幾人中陣法最厲害的,可他也僅僅只是看得個明白,卻並沒有什麼真正破陣的辦法,甚至於連從何處下手都不知道。
如此這般,還怎麼弄?
“再難也得想辦法解決,總不能真的就此坐以待斃等死吧。”
張依依拍了拍袁瑛的肩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給大師姐打氣呢還是在給她自己打氣,亦或者是給在場所有的小夥伴們打氣:“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呀,只要我們能夠提前離開這裡,黃述州還有他那破大陣還能奈咱們何?”
“依依,不是我要說喪氣話,實在是你提的這第三條路貌似比前面兩條還要難吧?”
袁瑛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心情倒是莫名好了不少:“不過,要是咱們真有逆天的運氣的話,指不定你家師叔下一刻就直接把我們幾個給弄出去了,那可真就什麼都不必擔心了。”
“沒錯呀,說不定咱們的運氣就是那麼逆天般的好呢。”
張依依挑了挑眉,再次拍了拍大師姐的肩膀道:“你看看咱們幾個哪一個像是短命的,所以呀,打起點精神來吧,肯定會有辦法的。”
幾句話明明看似沒啥營養的話卻是莫名的讓屋子裡的氣氛都顯得不再那般凝重,包括袁瑛在內的所有人有意無意間倒還真把頂在他們頭上的那把利劍沒有再看得那般沉重壓抑。
“依依,你現在能不能聯絡到你師叔?”
陳凡腦子再閃飛快轉了起來,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在向張依依求證着他們離開天獄被外面的人營救出去的機率。
“不行,除非師叔主動聯絡我,否則的話我是真沒辦法聯絡到外面。”
張依依搖了搖頭:“估計現在他們在外面都在那想辦法,這事沒那麼快,師叔一早也提醒了我得費些功夫。”
所以正因爲如此,他們才必須得自救呀,光指望外面的人營救,到底還是沒什麼保障,比方現在這樣,若是不能拖住時間,先度過這一難關,那麼等到師叔他們想到辦法救他們出去時,黃花菜都冰得透透的了。
“那麼,你身上那件寶物除了無終師兄他們以外,還能再容得下幾人?”
陳凡再次追問,心中多少已經有了幾絲盤算。
不論他自己最後如何,但不論如何他一定得保住桐桐的性命。
“你是想到了什麼辦法嗎?反正再裝下我們屋子裡這幾人都是沒什麼問題的。”
張依依並不知道陳凡想做什麼,卻還是如實地說道:“連我自己都能進去隱藏起來,只是大陣一旦開啓,我們便是呆在那裡面怕也會被強行拽出。”
這種時候,空間也不是萬能的呀,不然她老早就吱聲了。
“……”
陳凡微微嘆了口氣,明顯也是有些失望,但與此同時,整個人的神情卻反倒是更加的堅定而果斷起來:“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便只能強行破陣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陳凡。
“怎麼破?”
“你這是有頭緒了?”
張依依與張桐桐異口同聲,倒是立馬明白陳凡應該是有了什麼破陣的思路。
比起袁瑛與洛啓衡,她們兩人對陳凡突然說出這話抱以很大的信心,完全不懷疑強行破陣的可行性。
張桐桐是因爲愛而無條件的信任,張依依則完全是下意識地相信身爲小說原男主,陳凡身上所帶有的主角光茫。
“你們都過來,聽我說!”
陳凡朝着幾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夥都靠攏一些,而後小小聲地將他仔細推敲過後的打算一五一實的道了出來。
“不行!我不同意!”
在得到陳凡的計劃後,張桐桐卻是第一個出聲反對,而且面色十分不好看:“這樣太冒險了,我不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陳凡卻是拉着她的手安撫道:“你得相信我,而且我們現在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試上一試。”
“你也說了這也僅僅只是試上一試,而這樣的勝算連兩成的把握都沒有。”
張桐桐瞬間紅了眼睛,不是她自私,可要是就這般眼睜睜地看着陳凡一人去送死,她根本做不到。
“桐桐……”
陳凡看着心愛的女人這般模樣,自然也極不好受,可事到如今除了這個辦法還能夠試一試以外,他們當真再無選擇。
“再想別的辦法,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還真就想不出其他辦法。”
張桐桐的態度卻是無比強硬,根本不聽陳凡的解釋。
“可是我……”
陳凡還想再勸,但這一回卻是被張依依給打斷了。
“我也不同意,風險太大,沒理由讓陳大哥一人去冒險送命。”
張依依很是直白地站了堂姐的隊,否定了陳凡悄悄去毀人家陣眼簡單粗暴的法子。
這樣的舉動實在太過明顯,一下子便將引起黃述州的注意,哪怕他們全力拖住黃述州也沒用,成功率實在是太低。
“我也不同意,這簡單是讓你直接去送死。”
袁瑛連連搖頭:“算了算了,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你送死能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讓我們解除麻煩的話,那我還支持你試上一試,可現在明顯兩成的機會都沒有,那還去什麼去。”
“另想辦法吧。”
最後,連洛啓衡都直接表示不同意。
四比一之下,陳凡自然只能放棄他獨自一人毀陣心的打算。
“陳大哥,你肯定還有其他破陣的方法,對不對?”
忽然間,張依依似有所感,語氣無比篤定道:“說吧,既然你能識破大陣的真面目,就不可能完全找不到破陣的辦法。”
“……”
陳凡沒想到張依依如此敏銳,剛剛他也僅僅保是在心中嘀咕了一下,倒是瞬間讓其捕捉到了他情緒上的那點細不可察的變化。
“的確還有一個辦法,但是要比我獨自一人去毀陣心還要冒險,而且是我們五人一起冒險。”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再隱瞞什麼,苦笑一聲道:“不過成功率倒是要比之前的辦法高,大概有差不多五成左右,可一旦失敗,我們五人卻都將徹底完蛋,誰都沒法倖免。”
“五成,不錯呀,足夠幹一大的票了!”
袁瑛當下笑道:“這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大家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咱們五個一起進來的,自然得一起齊齊整整的同進同退纔對嗎。”
“大師姐說得沒錯,有五成把握的不幹,你偏挑兩成不到的做什麼,想一個人當英雄也得看看我們樂不樂意。”
張依依同樣沒有意見,直接點頭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