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夠彙集如此之多仙王、仙帝的星空戰場意味着什麼,張依依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
而且,九成以上還不是真正的最前沿的主戰場,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除了數之不盡的隕石這種恐怖利器以後,真正的敵人甚至於連面都沒有露過。
那九座石像應該就是那些仙王仙帝嘴裡所說的聖象,而聖象顯言則代表着曾有人通過這些石像,向空中之城的仙人們傳遞種種訊息。
而那些訊息的傳遞者,應該正是九座石像所代表的真人本尊。
這也意味着,至少還有九名實力恐怖到難以想象之地步的至強者,同樣也與那些仙人們一起戰鬥,只不過他們所在的地方比着洛啓衡所看到的那處星空戰場更加危險,更加艱難。
而那裡,亦應該便是數不勝數的隕石攻擊最終的來源之地。
張依依不知道那些石像的本尊到底都是誰,也不知道到底會是多大的災難才需要那些人遠赴仙界之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親自戰鬥。
但有一點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那便是這場戰爭有着必須進行的理由,而那理由應該關係到了他們所處的整個仙界以及仙界之下各大小世界的存亡。
不然的話,根本無法解釋爲何能夠有那麼多實力恐怖者能夠同時出現在那兒。而整個仙界,仙王、仙帝加起來任何時候也絕不允許超過五十五之數。
最開始,她覺得照着能量守衡、仙界對於至強能量的承載的最大限度規則來看,五十仙王、五仙帝這樣的標配當爲天道所刻意限制,而現在看來,除了這個原因之外,恐怕最重要的一點當同那方星空戰場有着莫大的關聯。
就好似洛啓衡的生母齊韻仙王一般,當年她便是莫名失蹤,可實際上,她卻已是出現在那方戰場。
換而言之,或者仙界如此漫長的年月中,還有很多晉級仙王、仙帝位者出現,只不過他們絕大多數還沒來得及被人知曉,便出現了類似於齊韻那樣的意外從仙界失蹤,最終卻都被神秘之力送至了那處戰場。
張依依將自己的想法猜測毫無保密的道了出來,雖未必全都正確,但至少她認爲大致的方向應該沒錯。
而洛啓衡解開的第一道封印爲何會是“誅殺山海”,則很有可能山海仙帝跟那場遠在無數星空之外的戰爭有着最爲本質的關聯。
山海,很可能是敵方的人,或許說可以用某種特殊方式,爲敵方服務,他的存在對於戰場局面十分不利。
“如果真如你所猜測的這般,那麼他們守護的很可能是我們所處的這片星域。”
洛啓衡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總結出了關鍵之言。
宇宙之大,無邊無際,無窮無盡,所以像他們這樣的修仙者,當然不會認爲他們所處的仙界便是整個宇宙的所有。
茫茫星海之中,像他們這樣的不同的星域必定還有太多太多,哪怕不是個個都能進化出文明,但可以達到像他們仙界這般高度的頂級修真仙域卻也絕對不在少數。
這很可能是一場星域與星域之間的生死存亡之爭,只不過是因爲有了星空戰場那些前輩,他們纔沒有直接迎來真正的毀天滅地,星域消亡。
沒有人知道,並不代表這種危險無關緊要,而往往只是因爲災禍太大,大到連察覺知曉的能力都沒有罷了。
“沒錯,這事可真是大條了。”
張依依嘴上這般說,但實際上再三震驚之後,此時此刻她反倒已經平靜了下來,畢竟星際大戰而已,於她一個有着過現代靈魂的人來講,反倒很容易接受:“等回去之後,可以把這些包括我們的推測都一五一實稟告你外祖父,我們現在實力還是太差,很多事情根本沒法觸及。”
而齊靈仙帝不同,實力身份都擺在這裡,加之又關係到他唯二的兩個親人,嫡親的女兒與嫡親的外孫,當如何考慮、如何安排,也絕對比她跟洛啓衡要周到深遠得多。
洛啓衡聞言也肯定地點了點頭,這事誰都不能輕易透露,唯獨自己的外祖齊靈仙帝卻必須得知道。
“誅殺山海仙帝何其之難,據我所知,如今整個仙界差不多大半勢力明裡暗裡其實都歸山海所控,更別說山海從來都是最爲神秘,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身本尊,此事還得徐徐圖之。”
做爲早就無意間跟山海結下大仇的張依依,她自然也巴不得早些弄死山海,但若那麼容易的話,這個名字也就不會出現在洛啓衡的輪迴金印九道封印之中:“或許我們可能從你還未解封的其道八道封印着手,說不定會有新的驚喜。”
在張依依看來,九道封印交代的必定是九件關乎於那場戰爭最終勝負的關鍵之事,即便很多事情依可能以他們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辦法那麼快完成,但若能早一步知曉所有封印的內容,這便意味着他們又離真相更近一步。
“但找不出解除封印的規律,或許存在什麼契機。”
洛啓衡很認可張依依的話,也不認爲九道封印有什麼必定的先後:“之前還是託了依依之福,這才解開了其中一道。”
“那……我再試試?”
張依依想了想,決定再用功德刺激刺激洛啓衡的輪迴金印。
“好。”
見狀,洛啓衡自然沒有意見。
當即,原本被他隱藏起來的輪迴金印再次浮現於眉心處,一併出現的還有八片葉狀封印。
張依依也是頭一回親眼見到輪迴金印是什麼模樣,細細看了一會兒後也沒耽誤,直接挑了其中一片葉狀封印,用自己的功德金光朝其反覆沖刷。
對於張依依的氣息以及功德金光,輪迴金印顯然毫不排斥,甚至於整個印記都愈發柔和起來,明顯代表着它對於張依依的認可,如同老熟人一般毫不見外。
而且,輪迴金印也沒有令人失望,很快,那片葉狀封印如同最初被打開的那道封印一般解開消失。
“成了?”
見狀,張依依頗是興奮地詢問,在得到洛啓衡的微笑示意後這才收起了功德金光。
“又解開一道封印。”
洛啓衡也沒想到竟會這麼快這麼容易再解一封,而契機同樣還是來自於依依,一時間也不免有些激動。
“這回封印中封印的是什麼?”
進展如此順利,張依依一高興,甚至都覺得剩下的所有封印已經近在眼前,正在朝她招手,恨不得直接一口氣通通解開了都好。
“收集氫源!”
洛啓衡直接道出了答案,依然是四字,可這四個字讓他臉上笑意很快便收了起來,顯得有些凝重。
“氫源?那是什麼?”
張依依發現自己果然太過見識淺薄,愣是不知道這封印中所提到的氫源到底爲何。
“我也不知道。”
洛啓衡同樣搖了搖頭:“不過只有這東西存在,總會有人知道,總是會找得到。”
“咱們年紀境界擺在這,不知道應該也算正常,至少現在便已經知道要找的東西是什麼,也算不錯。”
張依依早就已經將這些封印中所要求的種種都當成了自己的事,而不僅僅只是與洛啓衡這位輪迴金印的主人有關。
換而言之,封印中留下的這些信息關係到的有可能是整個星域的生死存亡,誰都逃不過,即便不是洛啓衡而是旁人帶來的這些訊息,她也同樣責無旁貸。
“再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張依依再次選定了一道封印,施以功德金光。
也不知到底是她的運氣,還是自己當真與曾經親手封印這些訊息者淵源不淺,不久之後,第三道封印也被她解了開來。
“這回是什麼?”
收回功德金光,張依依滿含期待地等着答案,一雙眼睛看着洛啓衡都帶着光,一閃一閃格外誘人。
洛啓衡心尖尖地顫抖了幾下,最終神情頗是有些複雜地看着張依依開口道出了四個字:“拯救神佛!”
聽到這四個字,張依依的臉色頓時大變,明顯是被這道封印中的訊息影響極大。
“拯救神佛?拯救神佛!”
片刻後,她喃喃重複了兩遍,瞬間便想到了這四個字牽扯到的是什麼:“我就說古神一族被滅族肯定與這場大戰有關吧。現在看來,不僅僅是古神族,整個仙界以及下界各大大小小世界的佛門消亡同樣也是如此。”
曾經所謂的滿天神佛,現如今在仙界基本上已經只是傳說。
下界很多世界早就沒有佛修,仙界飛昇之後,她也從沒聽說看到過佛門仙士。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古神族是一夜之間被滅了個乾淨,而門生廣佈於各處的佛門勢力則是一點一點從各個地方漸漸衰敗,最終慢慢消失。
洛啓衡也想到了很多,推斷道:“神佛之力最爲特殊,很可能也是能直接影響勝負的一項關鍵,而這導致古神族被滅族,以及佛門傳承被中斷。但神佛又怎麼可能真正被滅盡,便如古神族已然有你,或者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着其他人,那麼佛門同樣如此。”
張依依知道洛啓衡說得極其在理,但心情仍然不免沉重了起來。
各種各樣的線索越來越多,但偏偏所有的線索依然還是零零碎碎,甚至於他們即便能夠推斷出大概,卻也無法證明,也沒辦法實實在在爲之做到點什麼。
直接上戰場那就是天方夜譚,畢竟他們現在連那處戰場具體身在宇宙星空何方何位,甚至於連最基本的座標都沒有,更何況自己現在這種實力連去當個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安心留在這裡完成封印中的這些任務的話,也是一種間接助力,但偏偏連開三道封印,三道封印的內容暫時他們都沒有頭緒,想要真正達成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這是……有些喪氣了?”
洛啓衡難得見到張依依這般模樣,一時間不免有些心疼。
隨着封印的不斷打開,答案越明朗的同時,卻也越是容易讓人失落。
“喪氣倒算不上,就是有些着急,卻又明明確確地知道再如何急也沒用。”
張依依的情緒的確有些低落,甚至這會兒都沒有再馬上想着去解第四道封印:“洛大哥,你說,等我們有那能力完成這些封印中的事時,一切還來得及嗎?”
洛啓衡極其理解張依依現在的心緒,畢竟之前他的神魂之所以差點兒迷失徹底出現問題,同樣也與這種無法避免的焦慮有關。
他擡手輕輕將人擁在自己懷中,一點一點兒地撫着依依的青絲,十分肯定:“來得及!”
這不是純粹的安慰,實際上,之所以這般說,洛啓衡的確有他自己認定的原因存在。
“依依,你還記得被你收拾掉的那個所謂系統嗎?”
他繼續說道:“那東西應該就是山海弄出來的,而系統顯然不止一個,但他們穿梭各大小世界所針對的目標卻都是擁有時空道天賦之人。山海本身就是時空道強者,他費這麼大的功夫如此做的目標僅僅只是爲了截取其他人時空之力爲他所用嗎?”
張依依聽後,心中一動,下意識地回道:“你是說,他更爲主要的是想滅殺掉其他有着時空道的天賦者,不想這仙界再出現其他時空道者?”
“那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山海爲何不允許再出現其他時空道大成者?”
洛啓衡繼續追問,但這回卻並沒有等着張依依的答案,反倒是徑直說出了他的某種猜測:“從我看到的那些畫面,以及古神族被滅的時間等可以推測,星空戰場理論上至少已經持續存在了千萬年之久,但仙人的壽命同樣也不是永恆的,除非是個別無限接受不生不受的存在,那些仙王仙帝們別說千萬年,就是數百萬年也不可能。所以,我猜那處戰場與我們這裡很可能存在截然不同時間流速,而造成這種時空差的除了自然因素,還有刻意的人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