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師長剛說完,另一名中校又開口了:“步兵缺乏機槍,還不是因爲把機槍都裝到了坦克上!總共機槍的產能就那麼多,裝給坦克了給步兵的就少了啊!
“而且坦克的機槍數量真是多的沒有必要,實戰中炮塔背面那個機槍根本沒有卵用!本來BT7就是雙人炮塔,戰鬥的時候忙得要死,誰有空操作炮塔背面那個機槍啊!”
王忠啞然失笑。他自己也是指揮過T28的,T28的炮塔背面就有機槍,設計上是車長用,但是王忠根本就忘了這個機槍存在。
笑死,戰鬥的時候關注正面都關注不過來,還轉身打背後的機槍?
BT7的炮塔背面也有機槍,王忠當時站在BT7的炮塔後面指揮的坦克,這個機槍唯一的作用就是時不時給他肚子一拳。
順便,剛開始王忠還擔心這個機槍走火把他給打死,然後BT7的車長讓他放心,因爲那個機槍根本沒有裝彈,爲了節省空間把彈藥都移走了。
王忠穿越前看過很多蘇軍坦克兵回憶錄,要麼就忘了這個機槍存在,全程沒有提過,要麼就吐槽這個機槍佔用了大量的炮塔空間,還用不上。
偏偏這個向後的機槍一直存在。開戰初期大部分坦克有,中後期的IS1有,後期的IS2有,直到只趕上了勝利閱兵的IS3才取消掉。
不得不懷疑這個炮塔背面的機槍是某個設計師的個人喜好。
順便,這個事情很多年以後還有個巨幽默的結局,戰爭雷霆這款毛子自己做的戰爭遊戲裡,所有的後向機槍都只是建模,根本沒有射擊功能。
這個設計就和BT系列開始的取消車長一樣,成了毛子坦克設計的笑柄。
王忠沒有穿越之前,還以爲部隊其實沒有意見,現在看來部隊意見很大,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被設計局採納。
就連給T3485加一個車長,那也是T3485改才加上的,最初版本的T3485設計師只是給炮手加了一個車長觀察塔,以強化炮手在不操作大炮時候的視野。
光看文字描述就已經血壓拉滿了。
王忠心想,現在我來了,我可以帶上槍,把這個死不認錯的狗屎設計師給崩了,換一個會滿足部隊要求的設計師來。
他想這事的時候,坦克兵還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說實話,我想不明白炮塔裝兩個同軸機槍有什麼用,一個機槍就能完成大部分任務,多裝一個機槍是能讓普洛森人死得更透嗎?炮塔空間本來就小,多裝個機槍更擠了。還不如空出位置多儲存點機槍彈藥。”
另一個說:“是啊,背後的機槍拆掉,也能多放不少彈藥。”
“設計局的蟲豸,根本就不懂坦克!不懂就算了,抄一下普洛森人的坦克不好嗎?我們擊毀的普洛森坦克,根本沒有後部機槍,還有車長,新型號還有車長觀察塔。”
這時候一名禿頂中年男子靠過來,壓低聲音說:“別說了,後射機槍和取消車長,都是沙皇陛下的紅人瓦連京的主意,他和斯科羅博大將一樣深受陛下的信賴,連謝爾蓋大將在陛下面前說話的分量都不如瓦連京。
“他主持設計了B4榴彈炮和T35重型坦克,都很受陛下喜愛。”
在場所有的坦克指揮官都皺起眉頭。
王忠:“看來T35這坨垃圾有多爛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能不知道嗎?坦克學校用這破玩意做教學用車,因爲它容積大,能容納更多人聽課。”剛剛那名少將坦克師長皺着眉頭說。
好傢伙,原來還有這層淵源。
王忠拍拍胸脯:“軍械局的錯誤路線由我負責糾正,爭取明年就在我那輛觀禮T34的基礎上,搞出帶車長的、有無線電的新坦克。”
所有坦克手錶情都亮了:“真的嗎?”
“我去修車廠看過您那輛422號車,真不錯。”
王忠的座車其實比他人還早回到葉堡,當時這些車就沒下火車,直接送到葉堡來返廠了。
王忠自信滿滿的拍胸脯:“真的。實際上我以皇家特別計劃的方式,讓葉堡聯合機械廠開工了一百輛觀禮坦克,名義上是用作建國紀念日閱兵,其實準備拉到前線去作戰。
“我的師只有一個坦克營,肯定吃不下這100輛,估計還能組建兩個營。觀禮坦克發給誰,皇家說了算,我可以操作一下。”
其實是奧爾加皇太女說了算。
那基本上就等於我王忠說了算。
衆軍官都一副懂了的表情。
但顯然他們的懂,可能和王忠的理解有一點小小的偏差。
這時候剛剛那師長提議:“今天終於聽到好消息了,我們乾杯慶祝一下吧!”
他轉向與會的衆人,直接扯開嗓子:“諸位!剛剛將軍跟我們保證了,會有更多更好的坦克給坦克兵,會有更多的機槍給步兵!讓我們一起舉杯,爲羅科索夫將軍乾杯!”
與會的軍官全都拿起酒杯,手裡沒有酒杯的也趕快找侍者拿。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端着酒。
王忠拿起一杯紅酒,看了看大家說:“諸位!今天我們像是一個大家庭重聚了,真開心啊!”
他舉起酒杯。
“嗯!今天最高興了!
“我估計,取得勝利需要五年,讓我們爲五年後的勝利乾杯,普羅森尼亞見!” 說完他一口把酒全喝了。
在場年輕的、有戰鬥經驗的軍官齊聲高呼:“普羅森尼亞見!”
喝完酒,王忠看到樂團出現在噴水池附近,原來現在晚餐會纔開始,剛剛只是人到齊之前大家的閒聊時間。
樂隊開始演奏,竟然是今天王忠才公開的《神聖的戰爭》,彷彿頌詩和進行曲結合的旋律響起。
只有六人的合唱團開始合唱:“起來,偉大的國家!做決死鬥爭!”
剛剛纔喝完酒的軍官們都停下來。
上過戰場的人聽這歌感受比一般人深很多。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異常,可能想起了在戰場上逝去的戰友,可能想起淪喪國土上不知道底細的親人。
樂隊做了一些創造性的改編,比如那彷彿心臟跳動一般的節奏,是通過低音提琴撥絃實現的,更沉重。
————
8月13日,清晨。聖葉卡捷琳娜堡國王十字路車站。
裝滿新兵的列車正要發車,姑娘們正在和自己心愛的小夥子送別。
車站的樂隊在演奏《安特女人的告別》,一切就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直到葉堡愛樂樂團的音樂家們拿着“長槍短炮”出現了——樂器就是他們的武器。
所有音樂家都頂着黑眼圈,顯然昨天沒怎麼睡好。
帶隊的副團長亞歷山德羅波夫來到車站軍樂團跟前,對團長說:“好啦,你們停下吧,下面我們來。”
軍樂團團長是亞歷山德羅的學生:“咦?老師,怎麼回事?要在車站公演嗎?”
“不,不是公演,是執行你們的任務。聽着就好了。”
這時候愛樂樂團的音樂家們全部就位了,亞歷山德羅自己搬過一個箱子,站上去,對擔任領奏的樂手點點頭,又對合唱團點頭,最後纔對一直準備着的報幕員說:“報幕!”
報幕員深吸一口氣,大聲說:“下面請聽,羅科索夫將軍作曲、菲利波夫准尉作詞的歌曲,《神聖的戰爭》!”
亞歷山德羅擡起右手,輕輕一挑指揮棒。
深沉雄壯的旋律響起。
合唱團的男低音們先起頭:“起來,偉大的國家!做決死鬥爭!”
剛剛還在說着溫柔情話吻別的年輕人全都停下來,看向音樂家們。
送別孩子的百姓也停下來,安靜的聽着音樂家們歌唱。
火車站的鐵路工人們也停下來,一起聽着這雄壯的音樂。一名年輕的司機對老司機說:“差不多都準備好了,該鳴笛了。”
“噓,阿廖沙。聽完再說,以後有的是你鳴笛的時候,有的是。”老司機豎起食指,如此說到。
這時候車站站長開門出來,聽了幾句之後進了站長室旁邊的廣播室,對廣播室的技術員說:“把話筒拿出來,我立刻要這首歌全站能聽到,還有馬上錄音!”
技術員:“站長,現在錄就半截,您待會讓他們再唱一次,錄個完整的。”
“好好,趕快麥克風,麥克風整上!我要全站播放!”
片刻之後,火車站所有的廣播喇叭,包括站前的大喇叭都播放起《神聖的戰爭》。
站前涌動的人流直接停下來,擡頭看着喇叭。
“讓最高貴的憤怒,像波浪般翻滾!進行人民的戰爭,神聖的戰爭!”
鏗鏘有力的歌詞被旋律打進了所有人的心裡,點燃了無盡的怒火和連綿不絕的戰意。
一曲罷了,整個車站——不,整個車站廣場掌聲雷動。
站長激動的衝過來,握住亞歷山德羅波夫的手:“再來一次!我要錄下來,每天放!都說《馬賽曲》比一個軍團都厲害,這首歌也一樣!
“再唱一遍吧,音樂家先生!”
亞歷山德羅波夫:“好。那伱把麥克風拿來,錄音的準備做好,我們再唱一遍!不,唱多少遍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