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上將說11月16日晚上給近衛一機步的補充會到,所以王忠爲了晚上先睡了一覺。
結果他睡了兩小時直接被凍醒了,一起來就看見涅莉在給火爐加碳。
王忠剛想說話,就連打幾個噴嚏。
涅莉:“你覺得冷不是炭火的問題,這個地堡只考慮防炮,沒有考慮保暖。我去後勤想領個皮袋子當暖水袋,結果還沒有補充上來。他們沒想到變冷這麼快。”
王忠一邊拿紙擦鼻涕,一邊說:“沒有暖水袋,你可以自己進被窩來溫暖我啊!”
涅莉加碳的手停下來,用“這沒用主人又在說什麼傻話了”的表情看着王忠。
涅莉:“你不佔下我便宜嗎?”
涅莉:“我在鐵水壺外面套了一個厚麻布袋子,塞了一些棉花進去,應該好很多。另外裡面的熱水也換了剛燒開的。”
車子還沒停穩,一名彪形大漢就跳到站臺上,對王忠發出了爽朗的大笑:“哦嚯哈哈哈!”
下一刻,一聲汽笛穿越風雪灌入所有人耳朵。
他站直了身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確實暖和了一點。
……
葉戈羅夫愣了一下,馬上說:“將軍你果然對戰況有自己的見解,我相信您。但是其他人都認爲敵人要完蛋了,是幾乎所有人都這樣想,只怕您也改變不了所有人的看法。”
王忠走到站臺上,和他們倆站一起:“是啊是啊,還好。”
葉戈羅夫指着少校和身後排列整齊的士兵說:“這可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一說要補充到你的部隊來,人人搶着來,我們還得精選一下,參加的戰鬥不激烈的我給刷掉了,這些可都是地獄歸來的人,和你一樣,將軍。”
王忠:“涅莉你還是來做我的母親吧……啊燙燙燙!”
好麼這才三個月,腿傷就養好了?
王總:“你早說啊。”
王忠接過袋子,確實隔着厚厚的棉花還能感覺到裡面水壺的溫度。
葉戈羅夫一臉疑惑:“難道我們不是要反擊了嗎?”
葉戈羅夫:“你知道我爲什麼急着回來了吧?順便卡佳的丈夫犧牲了,父親則是死在了空襲中。我們跟普洛森有一點點……賬要算。”
涅莉:“那個繩子可以拴在大衣的扣子上,這樣就能吊在衣服裡面了。”
王忠上去握住葉戈羅夫的手:“你好啊,老夥計,難怪屠格涅夫上將建議我晚上弄土豆燉牛肉呢!原來是要歡迎你這老夥計!”
“等一下,暖水壺給我啊!別走啊我說笑的!我不換啊,不換啊!涅莉!媽媽!”
王忠一臉嚴肅:“這可不好啊。”
王忠點頭:“嗯,不管怎麼樣,你回來了,我們馬上要反攻,你來指揮跟進的步兵部隊。”
這時候王忠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轉身把葉戈羅夫拉到一邊小聲說:“你特麼的不是有老婆嗎?”
“沒事!卡佳醫生說了,頂多以後變天會疼,走路是不影響的,你看我現在只要咬牙忍着疼,還是能正常走路,甚至可以踢正步。”
葉戈羅夫說這話的時候,雙眼死死的盯着王忠。
王忠補了一句:“柳德米拉不會介意的,她還會感謝你沒有讓我着涼!”
咋滴你還想燙臉?
王忠雙手抓着涅莉的腰把她舉起來,姿勢就像老狒狒舉獅子王辛巴那樣。
王忠:“知道了,在我這裡你會痛打他們的。”
列車再次鳴笛,然後緩緩滑進站臺。
王忠:“你這樣合規矩嗎?”
王忠看這招有用,立刻得意洋洋的看着涅莉:“怎麼了,不說話了?嗨呀剛剛還教訓我呢,好像你很厲害一樣,結果也是我的小迷妹,這下暴露了吧!”
對,就是那種能和熊搏鬥的安特女性。
“站直身體,你這樣反而會導致衣服有些地方和身體不貼合,會進風。”波波夫說。
巴甫洛夫給了葉戈羅夫一個擁抱:“你這傢伙,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說半年纔回來嗎?”
說完她拿出一個水壺:“雖然沒有暖水袋,但是我用水壺灌了熱水,將就一下吧。貼身放會燙到,但放在大衣和外衣裡面正合適。”
王忠所有的話都被噎回去了。
王忠:“這樣啊,那我不要你了,要換一個不會拿水壺燙我的勤務兵!”
然後他看向站得筆直的巴甫洛夫和波波夫。
王忠眯起眼,看了半天才發現這是葉戈羅夫,奧拉奇突圍的時候他腿中槍了,所以回去養傷去了。
王忠正要銳評幾句,葉戈羅夫說:“對了,我還把卡佳醫生給你要來了,外科醫生,醫術精湛。”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對視了一眼:“他是不是被凍糊塗了?”
王忠擡頭看了看漫天飄飛的鵝毛大雪:“這很奇怪嗎?雖然我不知道霜打的茄子怎麼樣,但是我尋思這個大風雪打的人應該是我這樣啊?”
因爲涅莉在女僕裝外面也套了大衣,所以這腰憑空粗壯了一倍。
“教育年幼不懂事的主人也是僕人的職責啊,何況現在你也不是我的主人,我是安特陸軍僱傭的民夫,沒有必要繼續過去那種主僕的禮節。”
王忠:“我應該佔嗎?”
不等王忠回答,波波夫插進來跟葉戈羅夫擁抱,這才說道:“現在速勝的想法在全軍很普遍,我們這裡也有瞧不起普洛森人的意思。”
涅莉:“其實也沒有那麼燙,你看我直接用手拿的,會燙傷你的話我就不會做了。”
王忠:“反攻確實勢在必得,但是戰爭不會這麼快結束的。普洛森還有很大的戰爭潛力。他現在甚至還沒有進行總動員。我們要做好進行多年艱苦鬥爭的準備。”
“對啊,把醫生泡了,讓她答應我的要求,要不然我怎麼能有出院證明?我這腿剛剛走路你沒看出來?在醫院上火車之前我都咬着牙正經走路。”
涅莉剛剛還叭叭說呢,現在抿着嘴,看着王忠。
長得不能說不好看,但是能和熊搏鬥也是真的。
“你們倆是安特人,不算!”他喊。
涅莉這才把水壺從王忠沒有戴手套的手上拿開:“可惜我夠不到你的臉。”
葉戈羅夫:“好!看起來我泡醫生泡對了!”
但是大雪中站臺上的人都看不到列車。
巴甫洛夫:“我怎麼感覺像是媽媽在照顧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兒子?” 波波夫哈哈笑起來。
王忠:“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我只是在提出一個解決方案。算了把衣服拿給我。”
王忠心想怎麼着,你要開始唱?京劇裡大花臉這麼笑都要唱的。
火車的車頭燈也進入肉眼視野,這種天氣狀況沒有飛機可能出航進行空中偵查,所以列車也沒有進行燈火管制。
這下真的暖和起來了。
波波夫:“看精神頭還好啊。”
五分鐘後,火車站,巴甫洛夫看到王忠,就疑惑的問:“你怎麼凍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王忠:“來,伱這就可以燙到了……呃啊啊你真燙啊!”
被突然襲擊的王忠鬆開手,涅莉輕巧的落地,不愧是完美瀟灑的女僕。
葉戈羅夫:“是半年,你看我這腿現在還瘸呢,但是我忍不了啊,都說仗快要打完了,這波反攻就要把敵人推回老家去了!”
第一節悶罐車的車門被裡面打開,補充的士兵穿着軍大衣,戴着皮帽子,滿滿當當的擠在門邊。
王忠握完手,把位置讓給巴甫洛夫。
王忠:“你這不好,萬一永遠瘸了呢?”
“誰都在這樣說啊,新下來的傷兵都在說,普洛森人火力明顯減弱了,反攻勢在必得。”
“不應該。”涅莉答,“這樣就好,這樣很好。”
王忠卻只是在她幫助下穿好衣服,過程中又打了幾個噴嚏。
這時候涅莉又出現了,手裡拿着個小號的麻布袋子。
這時候一名少校跑過來向王忠敬禮:“近衛第一機械化步兵師補充部隊集合完畢,請指示。”
儘管現在光線不好,但是王忠還是能看到他眼裡面的血絲。
王忠這才發現一名壯實的安特女性站在不遠處。
她維持着戒備的姿勢,彷彿隨時準備使出撩陰腿。
涅莉表情發生了些微的變化,她上次用蒼蠅拍拍蒼蠅時就是這個表情。
王忠的俯瞰視角半徑是兩公里,這時候倒是能看到列車,但這大雪甚至能影響他俯瞰視角,風雪中的列車只有車頭燈比較明顯。
車頭和運煤的車廂之後是一節節的悶罐車,這次的列車連防空炮組都沒有編,全用來運兵了。
王忠皺眉:“誰說的?”
葉戈羅夫:“被普洛森人打死了。”
王忠十分感動,趕忙照着涅莉的說明把粗製暖水袋塞進大衣裡。
涅莉提起碳桶,轉身離開地堡。
大漢一瘸一拐的向着王忠走來,一邊走一邊說:“將軍!我又來找你了!”
“不會燙傷就合規矩嗎?”
王忠遲疑了一下,問:“泡醫生?”
涅莉放下裝碳的小桶和夾碳的工具,脫下全是碳灰的手套,抱起王忠的衣服走過來。
這時候扳道工檢查完扳道,開始拿起綠燈給列車發信號。
王忠送來葉戈羅夫的手,握住:“歡迎你,卡佳醫生。接下來我的小夥子們就拜託你了。”
王忠點點頭,跳上站臺上的長椅,對所有人說:“各位!我和你們一樣,從地獄歸來!你們今晚補充到各部隊去,吃飽喝足,明天我們讓普洛森人,嚐嚐地獄的滋味!”
所有人齊聲高呼:“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