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文職那邊王忠決定待會再煩惱,他再一次拿起聽筒:“接我家。”
說完他才意識到這樣說不合適,人家接線員都懵逼了,於是改口道:“接羅科索夫莊園,城裡應該只有一個吧?”
“是的。您稍等。”接線員說。
片刻之後傳來威嚴蒼老的聲音:“羅科索夫莊園,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爲您效勞嗎?”
王忠:“米哈伊爾老爺子,是我。讓柳夏接電話。”
“知道了,中將大人。”
米哈伊爾雖然是羅科索夫家的管家,但是現在公爵頭銜在王忠的哥哥彼得羅頭上,所以管家畢恭畢敬的叫他中將閣下。
畢竟王忠已經是卡戎公爵了,理論上講應該分家了。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拿起聽筒的聲音:“喂?阿廖沙?怎麼了?”
王忠:“兩件事,一個是瓦西里正在去莊園的路上,我要升他做副官,給他準備個房間。第二是,你現在去夏宮,陪奧爾加喝下午茶,聽聽她的抱怨。”
“我知道了。”柳德米拉笑道,“我讓米哈老爺子給瓦西里準備住處,自己啓程去夏宮。”
“小心點,街上不平靜,帶夠警衛。”
“放心吧,教會給我派的警衛和暗哨多到我都能發現了,莊園附近很多避難的羣衆嘛,裡面全是教會的人。”柳德米拉笑道。
“那就拜託你了,奧爾加應該積累了不少壓力。”
“嗯。你也不要累着自己。”
王忠點點頭,掛上了電話。
他對謝爾蓋大將說:“我的副官明天會提交完整的需求,設計局也會快速建立起來。”
謝爾蓋大將:“其他武器的改進怎麼說?”
王忠:“按照下面的需求改嘛。你們沒有收集反饋的部門嗎?”
“有。”謝爾蓋大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但是您的委員會怎麼知道我們改的東西符不符合部隊的要求呢?您自己是最出色的坦克指揮官和坦克手,那自然知道坦克怎麼改,您指揮的步兵也進行了我軍最成功的防禦戰,所以您應該也知道步槍機槍和反坦克炮怎麼改。其他的呢?”
王忠本來想說我也知道,但是他忍住了,因爲雖然他在穿越前看了很多戰史,但依然會有不瞭解的地方,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
何況就算是那些專門研究二戰史的專家,也會有自己的知識盲區。
王忠:“我會建立一個前線反饋中心,並且會組織人手在傷兵以及撤下來休整的部隊中收集對現有武器的意見。最後審查的時候也會請有經驗的一線官兵參與測試。”
謝爾蓋大將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王忠:“我要告辭了。”
“您慢走。”謝爾蓋大將對王忠敬禮。
王忠看了眼科晶總共,開門出了房間,和等在門口的格里高利匯合,並且告訴他:“我請瓦西里當副官,你沒有意見吧?”
畢竟之前一直跟着王忠的是格里高利軍士長。
格里高利笑了:“沒有意見,他挑糞已經很專業了。”
……什麼意思啊,我是糞唄?要不是和你並肩作戰到現在我可要發怒了。
格里高利自己也反應過來了:“啊,我沒有那個意思,將軍您知道的。”
“我知道啊。”王忠回答,“你只是單純感嘆瓦西里挑糞挑得很好。”
“真的很不錯,可惜當了副官就不能挑糞了。”
王忠笑了,剛要回話,前面就傳來怒吼。
“該死的混蛋,我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伱那個狗屎設計就是狗屎!我寫了那麼多報告,從剛開戰就在寫報告,寫到了現在!狗屎!”
王忠和格里高利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加速往前走。
然後他們發現聲音其實是從樓下傳來,前方那剛好是樓梯。
於是兩人下樓,轉過樓梯口的拐角,就看到一名中校飛行員在對着幾個工程師大喊大叫:“爲什麼要堅持這種狗屎設計?是你在開飛機還是我在開?”
王忠上前一步:“怎麼回事?”
飛行員看了王忠一眼,看到領章上的中將軍銜就敬了個禮,然後繼續對工程師咆哮。
“我說了多少次,你那個火力配置就不合理!不合理!”
工程師明顯知道王忠是誰,這次開口反駁的時候帶上了理由:“那個設計是爲了配平!你懂嗎?配平!”
飛行員:“你是配平了,我們狗屁都打不中!機槍比機炮管用這簡直是最大的笑柄!笑柄!”
王忠插進來:“您是哪個部隊的?”
飛行員:“第四強擊機團!”
王忠:“您駕駛伊爾2的?”
“是的,我從開戰就在南線戰鬥,戰鬥了5個月,換了兩位後座機槍手。我覺得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
王忠挑了挑眉毛:“您是在南線作戰的?”
“對,開戰之後一線的空軍都完蛋了,我們強擊機團被調動到南線支援西南方面軍作戰。我在六月28日第一次攻擊了普洛森人。”
王忠:“在上佩尼耶村?”
飛行員搖頭:“不知道。中將你是步兵你不知道,上了天很難分清楚自己在哪兒,有地圖都沒用,我們出發的時候就是往西飛,看哪兒有普洛森的部隊就攻擊。返航的時候就認機場附近的地標,找到地標才能確定在哪兒,然後再往機場飛。
“所以我不知道在哪裡攻擊的敵人。那時候我跟僚機走散了,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攻擊了敵軍。”
王忠:“敵人是不是正在準備攻擊一座有水塔和教堂的小鎮?” 飛行員兩手一攤:“所有的小鎮都有水塔和教堂。”
……好像有道理啊!
突然,王忠想起來上佩尼耶的那架伊爾2戰術編號是401,而這位中校是第四強擊機團,也就是說可能戰術編號是4開頭的。
王忠:“您座機的戰術編號是401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
王忠哈哈大笑:“你六月28日單機攻擊敵軍的時候,我在下面。”
說完王忠發現這樣說有點怪,改口道:“我在地面上。”
飛行員馬上改了剛剛的態度:“真的假的?不對啊,我記得我攻擊的敵人規模不大,抵抗的我們的人規模也不大啊,那不像中將的司令部啊。”
王忠:“因爲那時候我是個中校。”
“哈哈哈哈,你這牛皮吹得,半年從中校升到中將的就只有一個羅科索夫公爵……呃……”中校飛行員剎住笑容,他打量了一下王忠,又看看王忠身後空蕩蕩的走廊。
“隨員少……”他嘀咕了一句,轉身從放在長椅旁邊的報紙架上面拿出夾起來的葉堡日報。
這些報紙都是給長椅上等待辦事的人打發時間的,畢竟現在沒有手機。
一般會把同一種報紙最近一個星期的量都夾在一個夾子裡,然後不同的報紙在架子上排好。
飛行員馬上就翻到了頭版印了王忠全身照片的那一期。
“我的天!”他驚呼,“你真的是哈爾拉莫夫說的那個懂飛機的羅科索夫!”
啊?懂飛機的羅科索夫?空軍這麼叫我的嗎?
中校放下報紙,來到王忠跟前,整了整衣服,戴正了帽子,啪的一下敬禮:“向您致敬,羅科索夫將軍!”
王忠回禮,來了句:“你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中校:“我是第四強擊機團團長,德拉琴科·格里戈耶維奇,來這裡反應伊爾2強擊機的問題!”
王忠:“我是軍事裝備特別審查委員會委員長羅科索夫中將,新裝備,和舊裝備的改型都要經過我們的審查。另外,我們委員會將會建立專門的前線反饋收集機關。但是這個機關還沒建立起來,你可以先跟我說。”
德拉琴科立刻立正:“是!我反應的問題是……”
王忠:“稍息,放鬆一點,慢慢說。”
中校放鬆身體,但語氣依然很急:“慢不了!伊爾2是一款有嚴重缺陷的飛機。除了掛載的彈藥,他最有效的武器是機槍,因爲兩門機炮打不準!”
王忠:“因爲瞄具不行嗎?”
“機槍和機炮的話,瞄具還是可以的。垃圾的是投彈和打火箭的瞄具,還不如憑藉經驗扔。而且我們的作戰方式就有問題,伊爾2這飛機,俯衝角度如果超過40度,就會抖得厲害,根本沒辦法瞄準。”
飛行員剛說完,設計師就開口道:“這飛機的設計思想,就是在低空平飛,當一種飛行的坦克。俯衝性能並沒有必要。”
王忠看了眼設計師。
他對伊爾2的認知就來自一款遊戲《伊爾2捍衛雄鷹》,是個單機飛行模擬遊戲,這個製作組後來跑去做了大名鼎鼎的軍事載具對戰網遊《戰爭雷霆》。
《捍衛雄鷹》裡面,確實伊爾2俯衝能力非常糟糕,基本只能低空平飛當飛行坦克。
這個概念倒是沒錯,就是太超前了,後來響尾蛇武裝直升機才擔起這個職責。
不過王忠通過遊戲倒是沒有感受到機炮打不準的問題。
於是他示意設計師閉嘴,飛行員繼續說。
德拉琴科:“除了不能俯衝和瞄具爛,伊爾2自身的武器安裝也不合理!”
德拉琴科舉起雙手,分別伸出食指,先把兩個手指貼在一起:“這是伊爾2兩挺機槍的佈置方式。”
接着他又把兩根食指拉大,拉到有半米的間隔:“這是兩門機炮的佈置。”
王忠:“機炮放在翅膀上了?”
“對!”
工程師:“這第一是爲了配平,第二,機炮的射速慢,和螺旋槳的同步裝置不好設計。”
飛行員立刻就火了:“然後你就把兩個機炮放在翅膀上了,結果就是一開炮就抖,根本打不準!而且這個抖動,會讓本來打得準的機槍也變不準了!結果就是很多時候精準攻擊我們寧願用機槍,根本不開機炮。”
王忠想起來了,好像確實有回憶錄說過,說伊爾2單獨攻擊命中率太差了,所以大家喜歡八機甚至一個一個團二十多架飛機組成一個像是騎兵牆陣那樣的橫排隊形,一邊飛一邊掃射,用火力密度來彌補精度。
王忠看向工程師:“我不管你是換武器的安裝位置,還是用別的手段,總之讓飛機的武器能打準!”
這時候強擊機團長說:“中將閣下,說實話,比起伊爾2,隔壁中隊的佩2攻擊效果更明顯。我飛過佩2,這東西比我們的伊爾2快多了,而且還比伊爾2靈活,他還能俯衝攻擊!
“佩2飛到高空偵查能力也更好,找到目標就可以俯衝投彈,然後靠着速度和機動性撤退,自身的自衛火力也比我們的伊爾2強!”
王忠:“您認爲佩2更好嗎?”
“當然!”
王忠:“那您認爲目前所有強擊機團轉爲佩2輕型轟炸機團需要多長時間進行改裝訓練呢?”
“幾個月就夠了!”德拉琴科的聲音已經不是很自信了。因爲佩2是雙發輕型轟炸機,和伊爾2這種單發強擊機區別還是挺大的。
王忠拍了拍德拉琴科的肩膀:“放心吧,先開着伊爾2,等聯衆國的援助來了,給你們搞一點厲害的。”
比如P47戰鬥機,因爲外形被一些人戲稱爲“奶瓶”。
這玩意有非常出色的俯衝性能,掌握能量空戰的訣竅的話,是優秀的戰鬥機。
同時,他和所有阿美優秀戰鬥機一樣,都能掛很多對地掛載。
炸完地面還能空戰,關鍵對於飛行員來說,都是單發飛機,換裝訓練時間短。
不過德拉琴科沒地方知道這事情去,只能將信將疑的看着王忠:“好吧,我相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