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年8月27日,阿巴瓦罕郊外機場,2330時。
第一傘兵師特遣隊副隊長理查德中校看了眼時間,對特遣隊隊長查理上校說:“如果攻擊決心下達,現在就該登機了,不然降落的時候就天亮了,降落的時候會有嚴重傷亡。”
查理上校看了眼外面:“他們在等偵察機發迴天氣狀況報告。”
理查德中校:“我們接受過惡劣天氣傘降的訓練。實在不行可以飛機直接降落在機場,不傘降了嘛,我們討論過這種可能性。”
查理上校剛要回答,電話鈴突然響了。
上校一個箭步到了電話前,拿起聽筒:“第一傘兵師!”
聽筒裡傳來本傑明上校的聲音:“羅科索夫問你們,飛機直接降落的話,你們有沒有把握拿下機場?”
“有!”查理上校果斷答道,“我們演練過這種情況。所以目標區天氣不好對嗎?”
“雲比較低,可以登陸,但是不確定能不能傘降。”
“告訴將軍,我們一定完成任務,完整的奪取機場。”
奪取機場除了切斷敵人的空中支援之外,還有個重要的目標就是防止敵人破壞機場,這樣自由加洛林的空軍和安特空軍就可以利用機場給遠征軍提供空中支援。
雖然巴拉斯的空軍戰鬥力不行,巴拉斯地面部隊大概也擋不住安特軍的攻擊,但有空中支援更保險一點。
得到查理上校的保證後,本傑明上校那邊好像正在和誰交談,用的安特語。
片刻之後,本傑明上校說:“出發吧,查理上校,祝你好運。”
“是!”查理上校啪的一下立正,等那邊掛斷之後,就把聽筒摔在電話機上,興奮的說,“走!初戰來了!”
是的,這是第一傘兵師組建以來第一次實戰,查理他們擔負着給幾個月後更重要的火炬行動積累經驗的職責。
理查德中校問:“是傘降?還是運輸機直接降落機場?”
“運輸機直降,希望那些開運輸機的安特飛行員他們不是跟我們吹牛。”
理查德中校聳肩:“就算是吹牛,只要給他們一點伏特加就好了,喝完伏特加他們敢降落到普洛森皇帝的牀上!”
查理上校哈哈大笑,拿上帽子向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登機登機!所有人,登機!採用B方案!B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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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日,D日,凌晨0010時,阿巴瓦罕港。
王忠聽到天空中的引擎聲,便擡起頭來,可以看見運輸機的航行燈就像一羣螢火蟲飛過天空。
“傘兵出發了。”他說。
巴甫洛夫;“祝他們好運。也祝我們所有人都好運。”
“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王忠嘟囔,收回目光,繼續向運載遠征軍司令部的貨船走去。
海軍步兵393旅和第一批登陸的部隊前一天就已經出發了,遠征軍司令部和第二批部隊現在登船。
王忠沿着舷梯爬上貨船的甲板,正好看見波波夫在嘔吐,便說:“怎麼這點晃動伱就開始吐了啊?”
內海其實就是個大點的湖,波浪遠沒有真正的海洋那麼大,像王忠這種根本就不會暈船。
波波夫掏出手帕輕輕擦拭嘴巴:“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我這輩子看來是去不了海軍當隨艦主教了。”
王忠:“你要不去躺會兒吧,能好受點。這還沒開船呢,待會開船了你更夠嗆了。”
這時候巴甫洛夫也上來了,一看波波夫的狀況,眉頭一皺:“你這就開始暈了?”
波波夫:“剛剛將軍已經說過一遍這個話了,你換個詞吧。”
巴甫洛夫真的思考了幾秒,說:“你要不要喝點伏特加?”
不是,暈船也用伏特加治的嗎?
波波夫:“去你的!不過,也許來點伏特加會好點。”
不,我看你就是單純饞伏特加!
巴甫洛夫從兜裡摸出個扁酒壺,擰開蓋子交給波波夫。
開蓋的瞬間王忠就聞到了濃烈的伏特加味道,便揶揄道:“我第一次知道你會隨身帶酒。”
巴甫洛夫:“安特人隨身帶瓶酒多正常。來,老弟,喝吧,喝完你就分不清是船在晃還是你在晃了。”
波波夫拿過扁酒壺,一仰脖咕咚咕咚把裡面的酒全灌了。
“謝謝,現在我好受多了。”他說。
竟然真有用嗎!
王忠決定不去吐槽這些,所以直奔正事:“指揮中心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運作?”
“電臺架好就開始運作了,”巴甫洛夫說,“只要幾分鐘。不過現在也指揮不了什麼吧?空降兵都已經出發了,你還能喊停嗎?”
王忠搖搖頭:“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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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日清晨0330時,莫哈以北二十三公里海面上,安特軍登陸羣。
海軍准將阿羅梅耶夫聽到引擎聲馬上擡起頭,然而厚實的雲層讓他什麼都看不到。
這時候不少聽到聲音的海軍步兵都從船艙裡出來,看着天空。
“該死,什麼都看不到啊。”
阿羅梅耶夫大喊:“好啦!別看了!空降兵會完成他們的任務!現在你們抓緊時間寫遺書,該睡覺還能睡一會!”
話音剛落,水手們就從船艙裡跑出來,開始操作甲板上的吊車。
阿羅梅耶夫拉住一個水手問:“怎麼了?開始換登陸艇了嗎?”
“不,我們先把登陸艇放下去,然後纔到你們!別急!”船員說完拍了拍阿羅梅耶夫的肩膀——大概是沒看到他是個准將。
阿羅梅耶夫倒也沒在意,而是對海軍步兵們喊:“好啦,別攔着船員們放小艇,離開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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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王國第一傘兵師特遣隊,先導機。
查理上校把腦袋伸進機艙:“怎麼樣,可以降落嗎?”
機長用安特口音很重的昂薩語說:“當然可以,我們還沒有和巴拉斯撕破臉,所以剛剛我呼叫了他們,他們會打開燈光幫助我們降落!”
查理上校:“真的嗎?”
“是的,所以等我們落地,要先佔領燈光控制,確保機場一直開着燈。黎明還有一小時,我們需要燈光。”機長說。
查理上校剛要答話,就看見副駕駛在擺弄波波沙,便問:“爲什麼擺弄波波沙?”
機長:“我們落地之後也沒別的事情幹,而且其他飛機要落地,我們也不能用跑道,所以下去給你們提供點火力支援。”
機長說完,副駕駛窟嚓一下把拉機柄拉開,讓波波沙上膛。
查理上校很尷尬:“你們保護好自己就夠了,我們能解決。”
“你確定?”機長問,看起來非常不希望在查理上校這裡得到肯定的回答。
上校點頭:“我確定,我們不需要幫助。”
機長和副駕駛看起來都好失望。
這時候副駕駛那邊鬧鐘響了。
查理上校瞪大眼睛,看着副駕駛從座椅下面拿出個發條鬧鐘,按下了停止鍵,鈴聲戛然而止。然後副駕駛對機長說:“該下降了。”
機長輕推操縱桿,飛機向下俯衝,一套鑽進雲裡。
十幾秒鐘後,突然雲層被拋在身後,一切豁然開朗,就連查理上校都看到了機場的燈火。
查理上校:“天吶,這招居然真管用了,是你想出來的主意嗎?”
機長搖頭:“不,我哪兒想得出來這個啊,這是羅科索夫將軍建議的。他可是我們這邊的欺敵專家呢!”
說話的當兒,飛機的起落架狠狠的砸在了機場的跑道上,整個飛機劇烈抖動起來,彷彿下一刻就會直接解體。
查理上校不得不死死的抓住駕駛艙門上方的扶手。
顛簸終於結束,安特飛行員直接打操縱桿,飛機向斜刺裡滑去。
“敵人沒反應過來!”他喊,“讓你的人快下去,不然待會敵人反應過來開始掃射了,飛機的外殼擋不住重機槍的!”
查理上校轉身,一腳踹開了艙門,對部下喊:“快!像訓練中那樣!落地記得緩衝,出發!”
坐在門邊的下士按住貝雷帽,先把身上裝備往下一扔,自己帶着一把斯登衝鋒槍和隨身彈藥就跳下去了。
查理上校也不看跳下去的人怎麼樣了,繼續催促:“快快!”
直到這時候外面還沒有槍聲。
在第五個士兵跳下去後,駕駛員喊:“別跳了,敵人壓根就沒發現異常,我直接滑到指揮塔跟前,你們下去佔領它吧!”
查理一把拉住要繼續往下跳的士兵:“等一下,好像情況有變。”
這時候有士兵趴在機艙窗戶上喊:“快看,二號機也降落了,敵人根本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這時候指揮機的速度已經降得很低,正緩緩滑向機場指揮塔。
兩名警衛終於覺得不對,開始對這邊大喊了。
查理上校當機立斷,自己拿着手槍就先跳下去了,在地上一個翻滾之後順勢就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向崗哨走去。
慢速滑行的飛機就跟在他後面,不斷的有傘兵從開啓的艙門中跳出來。
兩個衛兵哪兒見過這架勢啊,都愣住了,看着查理上校走到他們跟前,甚至沒有想要給哨位上的機槍上膛。
查理上校:“我們是聯合王國教官團,奉命來給你們提供訓練的。”
衛兵A:“呃,我們沒聽說過要來聯合王國的教官啊。”
衛兵B:“我們這裡還有普洛森的退休教官,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這時候兩名聯合王國傘兵突然出現,衝鋒槍懟着兩人的心窩。
“別說話!繳槍不殺!”傘兵用蹩腳的巴拉斯語喊道——顯然這是之前臨時抱佛腳從發的手冊裡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