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尼夫忽然回過頭,看着隊伍後方火已經撲滅但還冒着黑煙的補給站。
“嘿,卡西諾,停一下!我怎麼感覺有人在呼喚我們?”
卡西諾已經走出老遠了,無奈的停下來回頭:“我可提醒你,我們在敵佔區,隨時有可能遇到普洛森的巡邏隊,或者乾脆就是行軍中的正規軍。我們得趕快和本隊匯合,前往撤離點。”
高尼夫盯着遠處的黑煙看了幾秒,嘆了口氣,轉身跟上卡西諾。
走了幾步他忽然說:“還記得納瓦隆那次任務嘛?我們被普洛森人追捕逃進了一個村莊,剛好遇到村莊裡在舉辦婚禮。”
卡西諾嘆了口氣:“怎麼可能忘記。”
“當地人幫助了我們,”高尼夫繼續回憶,“給我們換了衣服,還讓我們坐在賓客裡,新娘還和我跳舞呢。”
卡西諾本來急促的步伐漸漸放緩,跟着高尼夫一起回憶起來:“當時新娘的姐姐拉着我一起跳舞,我雖然不會他們那邊的傳統舞蹈,但我是個卡斯蒂利亞人。”
“是啊,普洛森軍官和他們的宮內省特工帶着人在婚禮上轉悠,到最後也沒有發現我們幾個就在他們跟前最顯眼的地方跳舞。這些普洛森人就是太死板了,應對不了這種狀況。”高尼夫回憶的同時還笑起來。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暗淡下去了。
“後來,”他說,“我們逃脫之後,走在山上,看見普洛森人的車隊開進了村莊,衝鋒槍的掃射聲不絕於耳,舉行婚禮的房子燃起了大火,濃煙幾公里外都看得見。”
卡西諾步伐重新加快,像是要逃離這段記憶一般。
高尼夫:“當時配合我們行動的當地游擊隊唱了首很歡快的歌,好像是這樣唱的: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侵略者闖進我家鄉……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游擊隊啊,快帶我走吧……”
卡西諾拎着還沒用完的炸藥,提着兩把MP40,一邊走一邊跟着高尼夫的節奏吹口哨。
前方是個農莊的廢墟,看起來已經被摧毀了很久了,焦黑的牆壁上已經出現了新的藤蔓,甚至已經開出了小花。
兩人走向廢墟,剛靠近到一百米的距離,就有人用蹩腳的安特語問:“伊萬叔叔嗎?”
“不,是伊萬卡嬸嬸。”卡西諾用同樣口音很重的安特語回答。
然後爬山虎藤蔓就掉下來,露出藏在後面的科曼達狙擊手:“該死,你們兩個就這麼毫無遮掩的走在田野上,普洛森人三千米外就能看到你們!”
高尼夫聳肩:“普洛森人一片混亂呢。”
這時候小分隊的首領喬納德從廢墟里鑽出來:“就差你們兩個了,再過十分鐘你們還不出現,我們就要撤退了。”
“我們出現了,走吧。”卡西諾說。
喬納德點點頭:“走,地道就在這個廢墟里,這位是游擊隊的謝苗·什麼什麼·扎卡耶夫。”
游擊隊員謝苗:“敵人現在懷疑是我們游擊隊引導了轟炸,在到處搜捕,所以你們只能自己穿過火線了。另外我們還有一條更好的路,你們直接走水路,只要過了中軸線,就是安特內河艦隊的巡邏區,就安全了。”
喬納德:“將軍已經通知了部隊接應我們,走正面比較快,敵人也剛到沒多久,前線應該全是縫隙。”
游擊隊員點頭:“對的,我們甚至可以從正規軍那邊獲得彈藥,現在想要穿越前線很簡單。只要敵人不進攻,就是很輕鬆的事情。”
高尼夫樂了:“現在敵人補給都給我們揚了,他們拿什麼進攻啊?等他們恢復過來,都最起碼一週以後了。”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炮聲。
唯一在正面戰場呆過的喬納德眉頭緊皺:“敵人這是在炮火準備!他們要進攻了?”
高尼夫笑容僵在臉上:“不能吧?”
卡西諾推了他一下:“叫你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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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伱大點聲!”巴甫洛夫對着聽筒大喊,“沒吃飯嗎?大點聲!”
王忠看着狂怒狀態的巴甫洛夫,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扭頭看向其他人。
整個司令部裡全是“你大聲點”的喊聲,這樣的場面王忠見過很多次了,知道這肯定是敵人在進攻了,打電話過來的人那邊炮聲隆隆,就算把嗓門拉到最大也效果有限。
波波夫叉着腰站在王忠身邊:“看起來普洛森人強行進攻了啊。”
王忠:“是啊,看這個炮擊的範圍,估計炮彈撐不了幾天,他們這是想趁着我們組織好防禦之前先捅穿我們啊。”
波波夫:“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現在只有八個師六萬四千新戰鬥員的?”
“也許人家就不知道,只是覺得我們這麼賣力的打擊後勤,一線兵力肯定不行。”
王忠話音剛落,巴甫洛夫掛上電話:“前線遭到猛烈炮擊,缺乏訓練的臨時步兵師有些扛不住了。”
“嗯,”王忠站起來,來到地圖前,參謀們正不斷的把遭到炮擊的標誌貼在一線部隊的標誌上,“敵人對我們行動的迴應,是搶攻啊。居然被他們賭對了。”
目前阿巴瓦罕戰線主要是回國的巴拉斯遠征軍和新補充來的八個師。
遠征軍的師有戰鬥經驗,但只是和巴拉斯僞軍的戰鬥經驗,而且剛從那麼遠的地方回國,才休整了不到一週,相當的疲憊。
補充的八個師基層連經驗豐富的士官都沒多少,士氣也不是特別高昂——也許他們剛剛參軍的時候也躊躇志滿,但高昂的士氣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只有那些在前線百戰磨礪出來的鋼鐵之師纔有真正高昂的士氣。
地球的毛子就這樣,哪怕到了43年庫戰,也有大量部隊面對三德子坦克士氣崩潰扭頭就跑。
這不,這八個師纔剛剛對上敵人炮火,就開始扛不住了。
巴甫洛夫:“準備往上填部隊吧,剛好今天有一個有戰鬥經驗的步兵56軍下車了,先讓他們填上去。”
王忠:“步兵56軍?是打散了之後重組的,還是從去年一路戰鬥到現在?一般從去年一直打下來的部隊,該近衛了吧?”
從去年六月開始的戰爭安特損失過於慘重,像是步兵軍這種機動性不強的部隊,只要沒有被消滅,那多半都有近衛頭銜。
所以王忠纔有這個疑問。
巴甫洛夫:“今年二月重組的,然後參加了高爾基大將的春季攻勢,從渡口退下來的時候損失過半,到後方休整去了。56軍下面的幾個團有近衛稱號,但軍沒有。”
王忠:“立刻安排他們前往第一線,把近衛稱號最多的那個師留下來,當做方面軍預備隊。”
“是。”巴甫洛夫立刻開始佈置。
波波夫建議道:“我們手裡還有一支預備隊,海軍步兵有一個師在我們手裡,總共三個旅呢,是大師。”
海軍步兵的師比一般步兵師大,海軍步兵一般一個旅就超過五千人,一個師三個旅有一萬五千的戰鬥員,和王忠的第一機動軍下面的師差不多規模了。
波波夫繼續說:“加上本來就屬於我們的393旅,這四個旅的海軍步兵必要的時候可以加入築壘地帶的防守……”
王忠:“不,海軍步兵就幹海軍步兵的事情,我今天會起飛偵查一遍瓦爾岱丘河的岸邊,找一處敵人防守薄弱的地方發動登陸作戰!”
本來在佈置任務的巴甫洛夫大驚,擡起頭問:“你還要飛?在敵人進攻的時候?”
王忠:“當然。我在司令部沒用,你不斷的把部隊往前線塞就行了,我在你又不能塞得更快。但我偵查找到敵人防禦弱點,可以用海軍步兵發動登陸作戰,搭起浮橋之後把坦克第51軍從這裡送進去,側擊敵人的腰部。”
巴甫洛夫來到地圖前:“不是把51軍放進城,而是側擊嗎?但是敵人的坦克部隊反擊的話,會演變成雙方進行坦克戰,我們打不過的。”
王忠:“能把敵人的坦克部隊拖住就是勝利。而且普洛森人在使用部隊的時候非常死板,他們在投入坦克部隊反衝擊的同時,會調動步兵過來防守。
“在城外的步兵多了,進入城內的步兵就變少,很簡單的數學問題不是嗎?”
巴甫洛夫:“確實。但坦克兵會付出慘重代價的,那些都是T34原版,雙人炮塔的,對上普洛森坦克部隊……”
王忠:“我知道傷亡會很大,但現在我們要保住阿巴瓦罕。立刻按照這個開始準備。我現在就去機場搭飛機出發。”
“報告!”一名生面孔的坦克兵少校高喊道。
王忠看了他一眼,還沒開口,人家自報家門:“我是第21重型突破坦克團團長羅曼諾夫!我們有21輛KV坦克準備好戰鬥了!我們的坦克爲了城市作戰,加強了裝甲防禦,讓我們到第一線去吧,指揮員達瓦里希!”
王忠來到比自己年長很多的少校跟前,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們來得太及時了,敵人剛好發動全面進攻。我會給你們每個坦克排派遣一個保障小隊,確保你們能開到前線!”
羅曼諾夫少校笑了:“那太好了,將軍。我們就擔心開不到前線!”
王忠:“這是我的參謀長,他給你介紹前線的情況,瞭解清楚了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