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裝甲對決
近衛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團,先導車“爲英雄弟弟復仇號”。
車長波多利斯科夫上尉放下望遠鏡嘟囔道:“見鬼了,敵人的三號四號爲什麼看到我們不釋放煙霧,反而向我們衝過來了?”
伴隨步兵指揮官搖頭:“不知道啊,我是步兵軍官,也許他們覺得靠近了能打穿你們厚重的裝甲?”
波多利斯科夫拿起無線電:“敵人坦克對着我們衝過來了,爲了防止出岔子,我建議我們停下來保持距離對射!”
團長立刻迴應:“同意,全團停止前進,三輛一組互相掩護,車載步兵下車展開!”
波多利斯科夫立刻拍了拍步兵指揮官的肩膀:“下車下車,在坦克前方展開屏衛線,處理那些衝到我們臉上的坦克。我們炮塔轉速不夠,跟不上在近距離快速機動的三號四號。”
“好嘞,交給我們!”步兵全部扛着火箭筒跳車,迅速在停下的坦克前方散開。
近衛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團一共21輛羅科索夫一型坦克,剛好分成七個小組,每個品字隊形就是一個“齒尖”,七個尖尖在草原上組成了一道“鋼鋸”。
快兩百輛普洛森坦克排成兩排橫隊,向這道鋼鋸衝來。
敵軍坦克衝到1800米的時候,近衛一團開火了。
七八輛普洛森坦克燃起大火停下來,剩下的一邊急停開火還擊一邊繼續前進。
近衛一團團長在無線電裡催促:“別管什麼排炮了,敵人太多了,能打多快就打多快!不要補炮,全部打還在運動的敵人!”
波多利斯科夫原封不動的轉述團長的話:“不要補槍,優先攻擊還在動的敵人!開炮!”
很快整個草原就全是煙霧,近衛一團這邊是坦克炮射擊留下的白煙,敵人那邊是坦克燃燒的黑煙。
普洛森人也在努力還擊,炮彈不斷的刮花羅科索夫一型的油漆。
突然,波多利斯科夫聽見無線電裡有人驚呼:“我被打穿了!”
他立刻扭頭,果然看見遠處一輛羅科索夫一型燃起大火,坦克成員組正在跳車。
團長的聲音在無線電裡響起:“誰被打穿了?標記一下位置,這是珍貴的樣本!”
只要分析殘骸上的重彈點,就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補強防禦,所以被打穿的殘骸比其他壞掉的坦克都有回收價值。
波多利斯科夫剛想說被打穿的兄弟倒黴,一發穿甲彈命中了他旁邊的高射機槍,直接把高射機槍的架子從根部切斷,機槍整個掉下坦克。
不知道哪裡脫落的碎片打中了波多利斯科夫的肩膀。
“蘇卡不列!”他罵道,手一摸肩膀一手血。
於是他鑽進坦克,一邊拿急救包給自己包紮,一邊罵罵咧咧:“蘇卡不列!我特麼要這樣負傷了就太虧了!”
裝填手把新的穿甲彈塞進炮膛,趁着空閒的時間問:“什麼東西打的?”
“高射機槍的碎片!蘇卡不列!真他媽的疼!”
話音未落炮手開火了,坦克劇烈的顫動起來。
空彈殼被炮閂吐出來,掉在坦克的地板上,燃燒未完全的火藥那刺激的味道塞滿了戰鬥室。
波多利斯科夫一邊咳嗽一邊纏繃帶:“該死!這批炮彈的火藥怎麼又有問題!後方工廠的管理人應該統統槍斃!”
“能打響已經不錯了。”裝填手把另一發炮彈塞進炮膛,“穿甲彈還有20發!”
炮手直接開火。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聽到Duang的一聲,顯然又有一發敵人的穿甲彈被羅科索夫一型靠譜的裝甲擋開了。
完成簡單包紮的波多利斯科夫透過指揮塔的潛望鏡往外看,發現敵人已經接近到1000米以內了。
來自敵人的火力明密集起來。
波多利斯科夫擡起左手,把艙門帶上——剛剛他進來進得急,艙門還大敞着,陽光從艙門漏下來。
炮手第三次開火。
隨着艙門關閉,戰鬥室裡刺鼻的火藥味更加濃烈。
炮手:“敵人再不撤退,我們就要被劣質火藥薰死了!”
“少抱怨!開火!別讓敵人接近戰——”
正說着,裝甲外殼又傳來一聲悶響,然後正在轉動的炮塔就卡住了。
波多利斯科夫:“蘇卡不列!座圈被卡住了,該死的普洛森奸計!”
普洛森人會故意瞄準炮塔座圈,這件事波多利斯科夫在後方上坦克兵學校的時候就聽教官說過了。
按理說羅科索夫一型在設計上考慮到敵人喜歡打座圈,在座圈的防護上狠下功夫。
夏季戰役的時候“復仇號”被普洛森坦克圍攻,硬抗了無數發座圈愣是完全沒有被卡住,說明設計團隊的努力卓有成效。
但顯然人倒黴的時候,設計團隊也沒轍。
波多利斯科夫:“我出去看看情況,你等故障修復就繼續開火!”
“你肩膀不是受傷了嗎?”
波多利斯科夫低頭看了眼,笑道:“不礙事!”
他兩手並用爬出坦克,可以明顯感覺到右手有些使不上力,但他咬牙堅持住了。
很快,波多利斯科夫找到了卡在炮塔縫隙裡的普洛森穿甲彈——準確的說是穿甲彈的碎片。
他扶着炮塔上的把手,用大皮靴狠踹碎片,踹了好幾次,碎片才啪的一聲從縫隙裡飛出來,落進草叢裡不見了。
波多利斯科夫趕忙鑽回坦克裡。
已經接近到700米的普洛森坦克用同軸機槍掃射波多利斯科夫,子彈叮叮噹噹的打在羅科索夫一型的裝甲上。
“繼續開火!敵人只剩下七百米了!”他大喊。
“正在瞄準呢!”話音剛落炮手就踩下開炮的踏板,坦克抖動起來。
波多利斯科夫趕忙從潛望鏡往外看,看見一輛着火的普洛森坦克緩緩減速,車組成員一個接一個從車上跳下,在地上打滾。
“好!繼續開火!”
這時候普洛森坦克已經衝到三百米了。
忽然一發炮彈命中了英雄弟弟復仇號。
本來波多利斯科夫還以爲又會是一發跳彈,有什麼東西嗖的一下飛過他眼前。
炮手捂着喉嚨倒在戰鬥位置上。
波多利斯科夫左手按住炮手的肩膀:“你怎麼了?”
炮手想說話,卻只發出了漏氣聲。
波多利斯科夫扭頭,發現坦克內壁上有一小片裝甲崩了,凹陷下去,顯然飛散的碎片打中了炮手。
“該死!我來給你包紮,挺住!”裝填手拿着急救箱,打開得太急紗布繃帶和磺胺粉全掉出來散落在戰鬥室地板上,和炮彈殼混在一起。
裝填手立刻彎腰撿起繃帶,然後在一堆彈殼裡找磺胺粉的包。
波多利斯科夫:“好了!他死了!”
裝填手停下來,擡頭看着車長。
波多利斯科夫:“他死了!我們的坦克不是無敵的!來幫我把他放到車長位置上來!我來開炮!”
裝填手好像聽不懂波多利斯科夫的話一樣愣在那裡。
波多利斯科夫:“快啊!我右肩受傷了,一個人搬不動他!快啊!”
說話的同時,他用腳猛踹裝填手。
後者終於猛醒過來,扔下紗布和急救包,幫着波多利斯科夫把炮手移動到了車長位置上。
波多利斯科夫回憶了一下之前受過的訓練——自從羅科索夫推行坦克兵新操典以來,安特的坦克兵也和普洛森一樣要求每個人會打所有的戰位。
原車長踩下炮塔左轉的踏板,把瞄準鏡裡的十字套在敵人坦克身上。
剛好敵人坦克開火了,發射的火光和炮口暴風一下子擋住了它的車身。
波多利斯科夫踩下開炮踏板。
坦克抖動了一下,瞄準鏡裡的敵人立刻中彈,,可以清晰的看見炮彈打中了敵人的炮盾。
緊接着敵坦克的駕駛員和機電員從車體前面的座艙爬出來,顯然剛剛波多利斯科夫那一炮已經把戰鬥室裡的敵人滅光了。
波多利斯科夫用同軸機槍掃射,但因爲不熟悉瞄準鏡上的機槍標尺,子彈尿尿一樣落在了敵人前方。
跳車的普洛森坦克手趁機隱蔽在了草叢裡。
裝填手:“還有17發穿甲彈!”
波多利斯科夫根本顧不上回答,他忙着用炮手鏡找敵人——
媽的,真難找,跟瞎子一樣!
波多利斯科夫沒開過雙人炮塔的T34,習慣了車長視野的他實在不習慣炮手鏡索敵。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輛敵坦克,還沒等把十字準星套上去,步兵的火箭筒就命中了那坦克的正面。
波多利斯科夫本來以爲失去了這隻獵物,結果驚訝的看到那坦克還在移動!
他馬上補了一炮。
穿甲彈命中的時候,目標的裙板整個都被打掉了,緊接着發動機艙冒出幾尺高的明火。
普洛森坦克兵紛紛跳車,然後被草叢裡冒出來的安特步兵拿着波波沙掃倒在地。
波多利斯科夫:“該死,敵人已經到步兵的屏衛線了!我們沒有車體機槍!”
這時候無線電裡有人喊:“敵人釋放煙霧了!我們擊退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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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利斯科夫也看到敵人坦克釋放的白煙。
他長長的鬆了口氣,向後靠在炮手戰位的靠背上。
然後他纔想起來,靠背全是血。
“蘇卡不列!”他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