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走,一個留。
仇思思幾乎沒有猶豫,立刻說道:“好的,我留下。”
看着一手拿槍,一手拿着手機的仇思思,杜小笙一愣,緩緩搖頭說道:“你不用留下。”
“爲什麼?!只有我留下,才能將利益最大化。這裡是金三角雨林的深處,就算你讓我出去,沒有武裝份子的追殺,我也絕對沒辦法活着走出去。”
“我是一名戰士,這樣的結局是我最好的歸宿。”仇思思聞言急忙說道。
杜小笙沒有理會仇思思,他的目光始終盯着扎卡,突然笑着鼓起掌來:
“不愧是蒼扎將軍衆多兒子中最有希望繼承父業的人,少將軍,你很厲害,短短几句話,就已經將談判的主動權牢牢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扎卡的心頭一跳,他實在沒有想到,杜小笙不然武力出色,心思居然也極其敏銳。
他剛剛說的看起來都是實話,也確實是兩人目前最好的選擇。
不過,他故意用話術將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給規避掉了。
那就是,現在的他,纔是完全處於劣勢的一方。
他纔是那個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那強硬的姿態,以及他給出的‘最佳解決方案’實際上都是他針對兩人的處境,所作出的一種暗示和引導。
被杜小笙如此輕而易舉地看穿了這件事,扎卡還不死心,若無其事地說道:
“談判權當然在我手上,你們現在的確是制住了我,可那又怎樣?殺了我,你們照樣沒辦法活着走出去。只有我說的那個辦法,纔是眼下你們能做出的最佳選擇。”
仇思思迷茫了,作爲一名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她主修的作戰心理學課程分數當然不低,她總是隱隱覺得哪裡好像不對,但扎卡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
“杜小笙,我很感謝你對我做出的承諾,你確實盡力了……”
杜小笙打斷了仇思思的話,淡淡說道:“我說過,你沒死之前,你的父母還是要由你自己去照顧。”
沒等她想明白這裡面的關係,把玩着那個鐵錘的杜小笙,就再次開口對扎卡說道:
“照你這麼說,如果這裡只有我自己,沒有她。”杜小笙指着仇思思,繼續道:
“那麼我還沒辦法活着出去了?只能選擇跟你同歸於盡?是不是這樣?”
聽到杜小笙點破了這其中的關鍵,扎卡的嘴角頓時不可覺察的就是一抽。
而仇思思先是一呆,也瞬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頓時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如果不是杜小笙點破其中的關鍵,恐怕她還沉浸在對方構建的心理陷阱中,或許到死也繞不過這個彎來。
扎卡這一手玩的很陰毒。
在他看來,最好的情況下,就是杜小笙發揚個人英雄主義,把仇思思給放了。
這樣的話,他還是贏了。
因爲放出去的仇思思,他有一百種方法抓回來。
而留在這裡的杜小笙,也有很大機率最終成爲俘虜,或者被殺死。
再不濟,就算杜小笙把這個傻女人留下,他的狙擊手也可以想辦法從窗外幹掉她,到時候如果杜小笙沒有逃遠,那麼最後的結果還是有很大機率,將這兩個人全部弄死。
這就是梟雄,儘管他是被俘虜的一方,卻最終收拾掉了兩個完全佔着優勢的人,這樣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手段實在是夠漂亮!
不過,他的這一套漂亮無比的心理攻勢,被杜小笙一眼就看破了本質。
“那你想怎樣辦?我說了,想要帶我出寨子不可能。這跟殺了我沒區別。”沒轍的扎卡再次強調。
杜小笙淡淡道:“辦法你來想,雖然你的命未必比我值錢,不過大概你也看出來了,我連你這龍潭虎穴都敢闖,死我是不怕。”
聽到杜小笙這無賴的話語,扎卡的臉瞬間猙獰了,他坐直身子,盯着杜小笙說道:
“極限運動大宗師,我相信你不怕死。”
“不過,你的家人呢?他們也不怕死嗎?”
“還有你美麗的未婚妻,她叫什麼來着?前段時間,我好像看過報道,說你把自己全部的資產,都轉到了她的名下……”
杜小笙擺擺手,似乎對方說的話可笑到了極點:“省省吧。”
“我得罪的人多了,墨西哥的古德世家,美國的大黑幫,哪個不比你的勢力大?想要威脅我的家人?你算老幾?”
扎卡此時的目光如同發怒的獅子,眼中的灼灼兇光凌厲的彷彿要射出箭矢。
杜小笙卻並不理會他那幾欲吃人的目光,淡淡說道:“怎麼?我說的不是事實?”
“的確,若論勢力,古德世家和黑霧地下組織或許略有不及你蒼扎家的武裝勢力。畢竟在金三角這片土地,你的家族可以稱得上土皇帝,擁有絕對的掌控權,可那也僅侷限在這裡。真要論國際勢力,你們家恐怕也就相當於灰耗子僱傭兵團。”
聽到杜小笙的話,扎卡冷笑着說道:“灰耗子和極限殿堂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我們東南亞魔鬼營出來的人,最擅長的還是刺殺。”
“買兇殺人並不難。東南亞魔鬼營說白了也只是收錢辦事兒的機構,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你買的起。我的錢雖然不多,但也夠買幾條命的了。”
“還有,你要是真對我有所瞭解,就不該拿我的家人開玩笑。極限殿堂和黑霧的下場有時間你多瞭解一下。”
杜小笙同樣盯着扎卡,他的目光沒有刺人的凌厲,反倒像是說一件無需爭論的事實:“當一個人的軟肋全都沒了,那麼他將變得非常可怕,如果我真的變得孑然一身,作爲我的敵人,你們都要小心了。”
他說着,話鋒突然一轉,露出一個輕鬆地笑容,看着扎卡說道:
“哦!不過也無所謂了,我既然加入了這次聯合國行動,我們的仇肯定是結定了,眼下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完成你我之間的這樁交易吧。”
“畢竟,有些事離我還很遠,而你腦門上頂着的這把槍,離你就很近。”
杜小笙這一番話,可謂是連削帶打,把扎卡的氣勢全壓了下去,扎卡飛揚跋扈的臉,此時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四五歲,他嘆了口氣,對杜小笙說道:“好吧,爲了活下來,這個辦法我來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