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掙開我抓住她的手,淡淡說道:“你樂什麼樂,激動的太早了吧?我能容下她。倪虹就能心甘情願的跟我分享你的感情嗎?”
我訕訕的道:“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你要是難過,我就跟心尖被蟲子啃一樣,只要你點頭了,她怎麼樣那就看她的選擇了。”
表姐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記。斥道:“就是這張嘴啊。算是把我凌大美女給我灌毀了迷糊湯,我上輩子究竟欠你多少情債啊,老天讓我這麼償還你。”
我拉住表姐敲我的手,順勢一帶。表姐倒進我的懷裡,我忍着腿上和小腹的壓痛。冒着冷汗把嘴脣堵在表姐的紅脣上。
表姐唔唔兩聲就婉轉相就,生平最痛的一個吻,我竟然因爲激動而堅持了半分鐘。
後來實在扛不住了。我逃跑一樣離開表姐的嘴脣。喘息着道。你快起開。我堅持不住了。
表姐面頰飛紅的跳開,嗔道:“你作死啊。我都被你親忘了你有傷。”
我咧嘴道:“你這麼對我,我總要有所表示,不親個嘴怎麼行。”
表姐無語的跺了跺腳,罵道:“疼死你得了,要不要再吻一次?”
我把手堵在嘴上,發出誇張的叫聲,喊:“不要不要,你千萬別上來了啊。”
表姐哼了一聲,說:“德行,我給你拿吃的去。”
在趙宏啓的診所我躺了三天,期間我打電話問過寧茜,寧茜說寧靜姝沒有回家,還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想了想,還是把她失蹤了的事告訴了寧茜。
寧茜心急如焚的四處尋找,還來見我一次,只是我傷口沒有拆線,還不能陪她去找,我也曾隱晦的問過寧茜,有沒有覺得寧靜姝變化很大。
寧茜看了看我身邊的凌詩敏,意有所指的哼了一聲道:“這個樣子,不光姝姝有變化,我都很鬧心。”
她離開後就再也沒來過,通過電話說,已經託了關係報了警,但是仍沒有一點寧靜姝的消息。
拆線當天,我其實已經好的八,九不離十了,趙宏啓嘖嘖稱奇,說這簡直是外科手術上的奇蹟,不僅好的跟變形金剛那麼快,還一點傷疤沒有,太尼瑪流弊的體質了。
我站在地上活動身體,抱起趙宏啓二百多斤的保險櫃輕輕鬆鬆走了兩個來回,表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連喊道:“好了好了,你不要逞能了行不行。”
倪虹這幾天一直沒來,今天我要出院,纔來接我,看到我恢復的好,她也難掩臉上的喜意,跟着我跑,生怕我失手砸到了自己。
我看向倪虹的目光,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躲躲藏藏,其實,我是喜歡倪虹的,雖然對她還沒有像表姐那樣讓我刻骨銘心的痛徹心扉,可是人非草木,倪虹又青春嬌美,性格大氣穩重,我沒有理由對她無動於衷。
我換好了倪虹帶給我衣服,精神利索的和兩個女孩向外走去,趙宏啓在後邊喊,說:“雲龍啊,以後最好不要到我這來了,知道不。”
我向後揮了揮手,回道:“趙哥,等我空了安排你全套哈。”
話音未落,腰間猛然一痛,我嗷的蹦起來,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凌詩敏,嘴裡求饒道:“親愛的饒命,我服了行不,再也不敢說了。”
表姐笑吟吟的繼續擰,罵道:“記吃不記打的小混混,我掐死你得了。”
倪虹跟在後邊,默默的看着,眼中是羨慕和難過糾結在一起的表情,突然,一絲決絕浮上她的臉頰,她喊道:“雲龍,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拍掉表姐的手,表姐似乎也覺得在倪虹面前跟我秀恩愛有點缺德了,訕訕的閉嘴看着我們。
我說:“有啥事,咱們回家說去唄,住在趙哥這個小診所裡,都快憋瘋啦。”
倪虹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她說:“我不回去了,我的東西我都拿走了,蘇晴今天被龍蝦送回來,還有李雪松也在呢,所以我沒鎖門。”
她的聲音裡透着一股哀傷,似乎驅散了周圍的溫度。
倪虹擡起頭,緩步走到我的跟前,朝我攤開了手,白皙柔嫩的掌心間,躺着一把鑰匙。
“我要走了,不會繼續住在你的房子裡,我,我祝福你們。”
表姐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後沒有說話,把臉扭向一旁。
我望着倪虹手中的鑰匙,心裡天人交戰,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雨紛紛,草木深,我聽聞,這些年你始終一個人。”
我的電話鈴聲響起,周董的歌,似乎也在爲倪虹抱不平,在惋惜她這段所遇非人,命運多桀的愛情。
我沒有去動倪虹手裡的鑰匙,先接起了電話,張得萊的聲音傳來,誇張假的要命:“哎呀龍弟啊,你怎麼好幾天沒見人影,打你電話還老關機,我這急着找你呢。”
我說:“回農村老家一趟,沒信號呢,你找我有事?”
那邊張得萊似乎一拍大腿,說道:“老弟我這車剛給你整立正,你就出門回來了,這扯不扯呢,要不你開着路虎再回去一次唄。”
我:“啊?”
張得萊乾笑道:“忘了你喜歡低調了,那啥,你在哪呢,我讓人把車和手續一起給你送去。”
我說了趙宏啓診所的地址,然後就站在這裡等。
表姐故意走開一點,讓我和倪虹說話,倪虹僞裝的冷漠和堅強,似乎被逐漸升起的太陽給融化了,她收回手去,緊緊攥着掌心裡的鑰匙,似乎那就是她唯一能夠抓在手裡的幸福。
我靜靜的望着她,說:“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談,我們一會走走吧。”
倪虹點點頭,幾乎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知道她的掙扎和猶豫,看着她日益消瘦清雋的臉頰,心臟就跟被人用手握住,一把一把在那擠壓一樣抽痛。
表姐打了一聲招呼說:“那你們談,我先打車走了。”
趙宏啓派來的人恰巧就在附近,很快就把車開來,很是恭敬的給我介紹了一番行車證之類的東西。
我揮手讓他滾蛋,然後打開副駕駛的門,對倪虹說:“我不怎麼會開,你敢不敢坐?”
倪虹嫣然一笑,沒有了凌詩敏在身邊,她一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表情也生動起來,說:“你開飛機我都敢上,大不了陪你去天堂轉轉。”
我說好,這可是你說的,出事了別怨我。
倪虹白了我一眼上了車,猶豫了下,還是把安全帶給拉上了,並提醒我說:“你也拉上,不然不許開。”
我默默開動汽車,心裡默唸着在網上查到的手製一體車入門。
倪虹看我這車走的歪歪扭扭,幾次差點開到馬路牙子上,驚叫連連的喊道:“你真不會開啊?”
我瞪她,說:“喊什麼喊,開一會不就會了。”
算這次,我是第三次摸車,不過第二次應該不算,那是在趙宏啓家門口,我剛一發動,就把省臺老薛的別克給悶了個大坑。
在市區裡我不敢快開,慢慢的隨着車流上了二環,我繞下主幹道,奔着海邊的一片樹林開了下去。
倪虹被我的車技震撼的驚叫連連,捂着眼睛喊:“媽呀,你慢點開啊,你別嚇唬我,我不坐了行不行。”
終於了一個人跡罕至,綠樹成蔭的小道上,我緩緩踩住剎車,熄了火。
“你剛纔好像還說飛機都敢跟我一起坐呢,咋這麼快就不行啦?”
倪虹手扶着額頭爭辯道:“那知道你會開成這樣,拐彎都不知道減速的,多嚇人啊。”
我點了根菸,看着不遠處的藍天碧海,把車窗降下一點,道:“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倪虹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把目光望向我,跟我對視着,我從她眼裡看到了眷戀和祝福的意味,心中一跳,似乎猜到她馬上要說的是什麼。
“我不想讓你繼續痛苦下去了,我想結束這段不該存在的感情。”
倪虹停頓了一下,有些自哀的說:“或許,我該用結束我這段單戀的痛苦比較合適,我不想再成爲你和凌詩敏的障礙,我看不得你爲我而痛苦。”
我說:“你確定,你是單戀嗎?”
倪虹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喜悅,看着我眼睛說:“難道不是麼?”
我笑笑,不置可否,問她:“還有麼?”
倪虹突然臉紅了,扭捏的說道:“那次在薇薇家,我們,我們差點,我不想留給自己遺憾,我想把我最珍貴的東西,給我最最深愛的那個男人。”
她語氣低微,聲音越來越小,臉紅的耳根子都像着了火。
我故意裝作不懂,問她:“你要把什麼給人啊,是不是給我?”
倪虹傻傻的應道:“嗯,就是給你,是我那個,那個啊,你懂的嘛。”
我把菸頭順車窗的縫隙扔出,嘆了口氣道:“可是你既然不都想跟我好了,我怎麼好意思要啊。”
倪虹急了,胸脯起伏的說:“你連這點願望都不肯滿足我?我這麼對你,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麼?”
我搖頭說:“當然感覺的到啊,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倪虹臉色瞬間慘白,咬着嘴脣,眼淚直接滾了出來,扔下一句:“對不起,我自作多情了。”
她抓着車門就要打開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