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我的名字從她咬緊的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這女人的五官和倒黴蛋李超有五成相似，那應該就是李穎了，站在她身邊比她還矮几公分的男人是白煜？
受《古惑仔》電影影響。我以爲和聯合的堂主會是一個左青龍右白虎。脖子上掛大粗金鍊的光頭魁梧大漢。沒想到會是一個矮胖白淨的男人。
腆着大肚腩的白煜橫看豎看都不像混黑澀會的，反倒想一個成功商人，第一眼看起來像是個笑彌勒，仔細再看就能從他被肥肉擠出一條縫的眼睛裡見到毒蛇般的陰狠，眼中有面對我和李雪松身後修羅地獄的驚懼，也有對我們的深深忌憚。
“李雲龍新生，你很胖！”白煜對我豎起大拇指。
什麼東西？馬勒戈壁的。一個肥的像豬一樣的傢伙說老子很胖？這是撩打的節奏嗎？
我握緊手裡的鋼管就朝他走了過去。白煜搖着手退後。“冷靜，我們大家都冷靜？”
“冷靜你麻痹！找幾十個人來圍殺我們的時候。你特麼怎麼不冷靜？”老子到香港就是來找這對狗男女的，現在他們自己送上門。老子放過他們就算特麼大撒比。
輪圓了鋼管我就朝他的肥臉抽去。
李穎動作飛快的從腰間抽出手槍頂在我太陽穴上。“我殺了你爲我哥報仇！”說完就要扣動扳機。
“你敢動一下，老子就特麼把你腦袋割下來。”李雪松在我往前衝的時候也跟了過來。隨手在地上踢起一把砍刀頂在李穎的脖子上，刀鋒壓得很緊。把她雪白的脖子割出一條血痕。
白煜的大腦門上冒出一層白毛汗，襯着他那張大白臉，看起來就像剛出籠的白麪饅頭。“我說，我們都冷靜，我們都冷靜！”我的鋼管抵着他的脖子，剛纔我是怎麼用鋼管把一個砍刀客的胸口刺了個對穿的情緒他都看着眼裡，他脖子連着腦袋都不敢動，只擡起手不停的擺。
“冷靜你麻痹，你姘頭的槍管頂着我老大的腦袋呢，你讓我冷靜？”李雪松的刀鋒又往下壓了一點，李穎傷口上流下的血把她白色長風衣的衣領慢慢染紅。
李穎這女人也是夠硬氣，別說哼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殺意升騰的看着我。“李雲龍，你再能打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能躲槍子兒！”
我轉頭咧嘴對她笑，從她瞳孔的倒影中看到自己被鮮血染紅只露出眼睛和一口白牙的臉。現在是冬天，即使香港的氣溫比星海高很多，這些血也漸漸開始凝固，把我的臉崩得緊緊的同時，也顯出猙獰的斑駁。
“咱們要不試一試？看看你的子彈穿透我腦子的時候，我的鋼管能不能捅穿你老公的脖子？”說着我手裡的鋼管又往白煜的脖子眼捅了捅。
白煜立刻殺豬一樣叫起來。“麗莎麗莎，你快把槍給我放下！”
李穎的瞳孔收縮又放大，收縮又放大，眼神一陣快速閃爍，似乎陷入了掙扎中，十幾秒鐘過後，她的眼神終於堅定下來，轉頭看着白煜。
“老公，我記得我剛來香港的時候，因爲是內地人，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是你幫了我。我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都是你給我的……”
白煜好像看到了希望，被我着鋼管頂着不敢點頭，只能一個勁兒的眨眼睛。“我記得我記得，你先……”他想讓李穎把槍從我的太陽穴移開。
誰知李穎眼神突然一變。“可是我哥的仇我不能不報！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你的公司你的社團兄弟我也會照顧好的！”
白煜表情一僵，一秒鐘後破口大罵。“李穎你這個臭婊，子，我草擬……”
“砰！”李穎在他的謾罵聲中叩響了扳機。
“雲龍！”李雪松驚叫。
不知道從哪一本小說上看到過躲避子彈的方法，上面說，射擊範圍在五十米內基本躲不過，可如果槍管貼着太陽穴的話，因爲射擊角度受限，反而還有一線生機，我想驗證一下！
在李穎對白煜說出最後那句話後，我渾身肌肉緊繃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她的手指一動，就迅速側頭往後躲。
耳朵、眉目上一陣灼燒的痛，耳朵和腦子裡嗡嗡響，有那麼一秒鐘我以爲自己被射中，可當看到李穎矮身避開李雪松的刀刃，並擰身朝他開槍，李雪松胸口中彈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變成了快速運轉的馬達，渾身血高速被運到身體各處……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只能看到李雪松好像慢動作般倒地，我跨步朝他跑去想把他扶着，他的身體擦着我的手指頭倒下，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跟我說什麼，我聽不到。
我的眼睛瞬間變紅，一手抽過李雪松手裡的砍刀，迅速側身讓李穎原本朝我心臟射來的子彈扎人肩膀，同時揮刀朝她持槍的手臂砍去。
李穎還想開槍，下意識的繼續扣動扳機，但槍聲沒有響起，因爲她持槍的手已經掉在了地上，殷紅的血液從她右臂巨大的創口冒出來，她長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看着她自己的手。
眼前的血霧消失，蒙在耳邊的什麼東西也瞬間撤去，我聽見她淒厲的慘叫聲，看到白煜衝過來撿起手槍“砰砰砰”射在李穎身上，嘴裡不停罵着。
“賤貨賤貨，想借別人的手殺老子，想接收老子的公司和社團勢力……讓你死！你去死！”
李穎失去右臂的身體倒在地上，被子彈射得不停抖動，好像抽筋一樣。
白煜子彈打沒了還不解恨，擡腳在李穎還沒死絕的身體上一通踢踹，過了一會兒才踹着粗氣停下來。
被過度激發的沸血狀態讓我此刻渾身無力，我咬着牙抱着李雪松坐在地上看着白煜，看着仰望天空瞳孔慢慢放大的李穎。
白煜從衣服口袋裡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朝李穎的屍體吐了一口唾罵，慢慢看向我。
我也渾身戒備的看着他，目光和他對視絲毫不讓。
他的肥臉上慢慢露出笑容，朝我走過來。“你真的很胖！”
我艹你全家，你全家都特麼豬一樣胖。
“我必須告訴你，暗殺你的人，是李穎派去的，我事先並不知情！”
“你特麼事先不知情，現在派幾十號人來殺我，也是被逼無奈嗎？”
他攤手。“就是被逼無奈，你都來殺我了，難道我坐等你來殺嗎？”他轉頭看了身後李穎的屍體一眼。“這個女人野心太大，我早就不想忍她了，心裡到底還有一點感情下不來手，算是你幫我下了決心。我欠你一個人情，就幫你把山溝裡的人處理了。以後我們各不相欠。你也不要主動惹我，知道嗎？”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香港畢竟不是你的地頭，我是看在劉先生的面子上。”
我咬牙看着白煜慢慢走遠的背影，心裡發誓今天的仇一定要報回來。
等到白煜的背影徹底消失，我才支持不住躺倒在地上，手卻一直緊緊護着李雪松。
“鬆哥，你特麼別嚇我，你跟我說說話。”我不敢晃他，只能不停叫他。
想起我和他結識到現在的兩年，想起還在星海等他的蘇媛，我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
“鬆哥，你想想你的小蘇蘇，想想龍蝦，想想我……你特麼要是敢嗝屁，我回去就給小蘇蘇介紹新男友！”
“你特麼敢？”李雪松嗆了一口氣，終於掙開眼睛。“老子累得想睡一會兒都不行，硬是給你哭雞尿腚吵醒……誰特麼敢撩撥我家小蘇蘇，我殺他全家！”
我抹着擂笑起來。“好，我陪你一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