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開機就蹦出n條未接電話和短信,有表姐打的有大姨打的,還有剛剛脫險的秦薇薇等人打來的。
我先選中了秦薇薇的號碼撥了過去,只說了一句我已經脫身,正在回家的路上,有啥事都明天說吧。
還沒等掛了電話就顯示有未接電話進來,我一看是凌詩敏的,趕緊接了,她就喂喂了兩聲就被身邊的大姨搶去。
“李雲龍,你在哪呢?”
我膽顫心驚的說:“大姨您怎麼回家這麼早啊?”
大姨的嗓門猛的提了起來,在話筒裡喊:“你說你在那呢,敏敏給我打電話說你又去打架,你有沒有被人打死?”
她的聲音通過話筒在奧迪車裡迴盪,我把電話從耳朵邊拿開,尷尬的看了一眼,一邊開車還滿眼促狹不時掃我一眼的寧茜。
大姨的咆哮聲漸漸消退,我才把手機放到嘴邊小聲解釋:“大姨,我不是去打架,我是去救因爲我而被人堵住的同學,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您別擔心。”
“我不是擔心你,我是快要被你氣死了,你說你從農村惹禍,你媽把託付給我,你來這幾個月,你消停沒啊?你趕緊給我死回來,我要是管不了你,我馬上給你媽打電話讓她把你接回農村去。”
我頭皮一陣發麻,大姨這招太狠了,我這幾個月在都市裡已經習慣了,再說我又有了這些交心的朋友,還有兩個漂亮女孩對我奉獻了第一次,您現在把我弄回去,不跟要我老命一樣嗎?
我被大姨的釜底抽薪打敗,趕緊說道:“大姨您千萬別給我媽打電話啊,我爺爺年紀大了,別在急個好歹的,我這就回去,你指定能管了我,我聽你的話還不行嘛?”
大姨哼了一聲,說:“臭小子就會油嘴滑舌,趕緊死回來讓我看看。”
我把電話掛了,有些爲難的看向寧茜,說:“這個,寧阿姨,我必須……”
寧茜白了我一眼,嗔道:“說了別叫我阿姨,叫姐。”
我咬咬牙心說這算尼瑪咋論的輩啊,我把你女兒睡了你還非得讓我叫你姐,女人的心思太複雜,我這情商根本猜不透,算了讓叫啥就叫啥,反正不吃虧。
“寧姐,你看我必須回家了,不然我大姨要把我送回農村去,剛纔答應你那事咱們再找機會成嗎?”
寧茜放緩了車速,我以爲她要放我下車,誰知道她把手機起來,報了一串號碼,讓我給她打進去。
我只好一言照辦,很快我的手機號就被她存好。
“你也把我的電話存一下,過幾天我找個時間約你採訪校園的事。”
我一聽這還沒完了,不跟她走一回肯定不能罷休了。
“對了,如果你有什麼困難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會盡量幫你。”
我點了點頭,說:“茜姐我記住了,那啥你就把我放在路邊吧,我打車回去。”
寧茜想了想,停車把我卸下。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大姨和表姐坐在客廳裡,就連很少這個時間回家的大姨夫也在。
我頭皮一陣發麻,這是要集體審訊我的架勢啊。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乾涸的血跡沒有擦掉,這時再一緊張就別提多難看了。
大姨正對着門坐着,見我的慘樣先是眼角一跳,臉上閃過心疼的神色,可隨之又變成怒氣衝衝的喊問。
“李雲龍,你又被打成這樣,你要氣死我啊?”
她想站起來揪我耳朵,我趕緊往大姨夫後邊躲,表姐就抱住她媽,勸道:“哎呀我的親媽啊,你瞅瞅他都傷那樣了,你就別雪上加霜了。”
我以爲表姐是在賣萌逗大姨息怒,可是慢慢的發現事情有點超出控制。
表姐玩了命的抱住大姨,臉色的緊張神色和心疼都表現的太過明顯,語聲都有點尖銳的失真了。
大姨立刻就察覺到了異樣,悻悻然的坐下,說:“你自己交代,又跟誰打架了,別逼我打你!”
大姨夫勸道:“男孩子就這樣,不淘不作以後在社會上也混不開,你別嚇唬他了。”
表姐看大姨暫時不會對我動手,才衝到我跟前,伸手就摸我臉上的青腫,心疼的眼淚噼裡啪啦就掉下來了。
我被她弄的倒抽口涼氣,這二十來人的拳腳相加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疼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碰的,我去給你拿藥。”
表姐小聲問我,不待我回答就一溜煙的跑去房間拿藥酒。
走到一半有折返過來,嘴裡喊道:“哎呀不行,要先清理一下灰塵,我去投個溼毛巾去。”
衛生間裡叮噹一陣亂響,應該是手忙腳亂的表姐把盆啊筐啊的什麼絆倒。
我隱隱覺得有點不對。
但是有限的情商讓我預測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偷眼看了大姨一眼,發現她剛剛緩和下來的神情突然之間變得更加沉凝。
大姨夫和大姨互望一眼,然後默契的起身回了房間,兩人關上門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凌詩敏拿了溼毛巾把我臉上的污穢都小心的擦去,一邊輕柔的擦着一邊問我:“你朋友都沒事了嗎,你爲什麼不報警呢,你咋這麼傻?”
我咧嘴一笑,這一下牽動了傷處,疼的一皺眉頭。
表姐立刻又心疼了,眼圈開始泛紅,我似乎突然明白了,剛剛的不安來至哪裡。
表姐對我關心太超常了,她之前是那麼討厭我,現在對我關切程度卻遠遠超過了表姐弟之間該有的分寸。
縱,橫商場閱人無數的大姨兩口子只消一眼就能看出異樣來。
想通了這一節,我嚇得渾身直冒虛汗,雖然我和表姐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一直以來大姨都把凌詩敏當成親姑娘養的,這要是露餡了,被他們知道我把表姐給睡了不止一次,天哪,這個後果太銷魂了。
我寧肯重新回到剛纔的小樹林被老貓等人抓住,也不願意面對大姨夫妻質問的眼神。
“你離我遠點,你別碰我!”
心慌意亂的我一把推開了表姐,然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我的意思是,你這太明顯了,咱倆的案子要露餡,趕緊閃一邊去避避嫌。
可是表姐不明白啊,她一直都心疼的幫我擦臉擦藥,一顆芳心,滿腔柔情,都系在了我這個鼻青臉腫的表弟身上。
突然被我這麼一推,表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像被驚呆了一樣看着我。
又聽到我說你離我遠點,她纔好像不認識我一樣盯着我看。
我懵比了,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李雲龍,你敢推我,你打不過別人,你拿我撒氣,我跟你拼了!”
表姐終於反應了過來,霍地發出一聲怒吼,揚起手裡的藥酒瓶子就想砸我。
我嚇的直接抱着頭也忘了躲。
表姐想了想又把瓶子扔到沙發上,抓起個沙發墊子砸我的頭。
邊砸邊哭着說:“你跟家裡人耍橫算什麼本事,我幫你治傷你還打我,我打死你個不知好歹的。”
我欲哭無淚的抱着頭,心裡在大喊,你這個傻姑娘你看不到你爸媽的眼神啊,你咋這麼二膩。
表姐沒打兩下,就被聽到動靜從房間裡出來的大姨給拉走。
大姨夫則是坐在一邊,皺着眉頭冷冷的盯着我。
大姨把表姐塞進房間,她也隨後跟了進去,臨關門的時候瞪了我一眼,說:“老凌,你……”
大姨夫點了點頭,衝她揮手。
我被大姨夫的眼神盯的渾身不自在,好像坐在了炸藥桶上寒毛都炸了起來。
終於,大姨夫開口問了一句。
“你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