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茜摘了墨鏡衝我說話,龍蝦也大呼小叫的喊:“尼瑪老龍發呆幹屌啊,快點接一下鬆哥。他那肩膀可沒好利索呢。”
我愣了一下。一連啊啊了兩聲,也不知道是跟寧茜打招呼,還是迴應龍蝦了,跑過去把李雪松肩膀上的一箱啤酒抱在懷裡。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又都紛紛出來看。結果蘇晴一眼就認出摘了墨鏡的寧茜。驚呼道:“哎呀,你你,你不是那個誰嗎?”
寧茜莞爾,笑道:“那誰家的小誰是不是?”
蘇晴小臉憋的通紅。急的直抓表姐的胳膊,就是想不起來嘴邊的姓名。
我看不下去。提醒了下:“姓寧。”
蘇晴如同吐出了梗在喉嚨裡的魚刺,一口氣說道:“對,對對。寧茜。今晚直播的大主持人。我好喜歡你啊。咦,你也是來參加啪踢的?”
寧茜點點頭。看了我一眼,說:“我跟他是朋友,聽說買了新房,來轉轉,沒有打擾你們吧?”
表姐狐疑的看向我,那意思再明白不過,是問:“你啥時候認識這樣的名人的?”
我假裝看不到,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不光雲輕眉來湊熱鬧,就連寧茜也不請自來了。
李雪松見我如泥塑木雕一樣發愣,幫我招呼道:“寧老師,雲老師,裡邊說話吧,咱們不要堵樓道影響別的住戶。”
我就坡下驢,扭頭避開表姐那要殺人的目光,說:“都進屋去,別在外邊站着。”
然後我也不管別人,直接鑽了進去,回到我的房間原地轉了十幾圈,滿頭黑線不知道如何是好。
表姐推門進來,陰沉着臉,問:“李雲龍,你上次怎麼跟我說的,不是跟那個姓倪的沒糾葛嗎,怎麼剛纔那女孩說,誰是女主人還不一定,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我說:“你小點聲,這些都是意外啊,你要相信我!”
表姐哼了一聲道:“我就覺得你們這個班主任有點輕佻,咋那麼好心幫你買房子辦手續,你倆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哪敢承認,直接搖頭,說:“你真想多了,我們就是純潔的師生關係,再說人家那長相學歷,怎麼可能看上我。”
表姐向我湊過來,目光越發不善,我真怕她控制不住情緒,當場跟我動起手,我倒不可能打她,可是萬一把我抓成了花臉虎,再讓這麼多人看到,我還活不活了。
“那個新聞主播怎麼回事,你給我交代清楚,要不今天我讓你過不去!”
表姐眼中閃動着危險的火苗,兩顆晶瑩的淚滴馬上就要掉了下來。
我心中一酸,差點屈膝給她跪下,無盡的愧疚和自責涌上心頭,可是我也不想啊,我管不住自己。
就在這時,秦薇薇救了場,她在門外大喊:“李雲龍你怎麼回事,我們來給你慶祝喬遷,你怎麼躲起來跟某人嘀咕,太不像話了吧?”
我哎了一聲,說:“馬上來了。”
我趁機開門鑽出去,表姐的背對着房門,肩膀抽動着。
我心裡這個不是滋味啊,哪位神佛能告訴我該怎麼辦,爲什麼我要受這份罪啊,人家屌絲都是搞不到女朋友,一天到晚的幻想小澤瑪利亞,我特麼這倒好,整的太多了。
秦薇薇見我出來,冷哼一聲,道:“某人真是不矜持,跟自己弟弟,哼。”
表姐猛的轉過身,梨花帶雨的掛着兩行清淚,咬牙道:“你再說一遍?”
頓時大廳裡閒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我擋在她們兩個中間,皺眉看向秦薇薇說:“你給我道歉!”
倪虹站了起來,拉了秦薇薇一下,微笑着看着我說:“我替她道歉可以嗎?”
我被她頂的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眼皮抖動着憋出三個字:“不用了。”
寧茜嘆息了一聲,就打算幫我把這個圍解開,黃小偉和李雪松他們都是目注着腳尖,噤若寒蟬的不敢多一句嘴。
就在這時,救苦救難的送餐大軍到了,門被敲響,我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過去開門,一溜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務生,推進來三輛餐車。
大家手忙腳亂的配合着服務生擺放桌子,安派酒菜的位置。
剛纔的劍拔弩張就這麼給遮了過去。
寧茜抽空對我促狹的望了一眼,低聲說:“你這挺亂嘛!”
我知道她什麼意思,可是我也不敢得罪她,畢竟我把人家給幹了四次,還把人車子給撞了不說,又藉此搞了張得萊三千萬的鉅款。
分配座位的時候又差點鬧起來,寧茜和雲輕眉年紀比我們大一點,社會地位也要高於我們,大家推舉她們做主位,可是兩個死女人說啥也不同意,說什麼今天都是朋友,沒有學生和老師那麼一說,既然來慶祝,當然要主人坐主位啦。
我被黃小偉按着坐下,這客廳裡的長方形實木桌很是寬大高檔,完全坐得下我們十來個人,可是主位旁邊還必須坐一個人,如果不坐的話,別人就會很擠,甚至坐不下。
秦薇薇推着倪虹,說:“虹虹,你跟李雲龍這麼長時間了,你必須坐他旁邊。”
表姐冷哼一聲,說:“李雲龍你敢讓別的女人坐你旁邊,我就切了你。”
秦薇薇乜斜着看了表姐一眼說:“裝什麼裝,被人抓不住還不是倪虹救的你。”
表姐一下子氣結,似乎找不到反擊的話語,我估計這也是表姐一直沒有正面撕倪虹的原因之一,她覺得欠人救命的恩情,所以一直在忍耐着。
我站起來,看了看挨着蘇晴坐着,假裝低頭數筷子的李雪松,暗罵一聲沒義氣。
我衝龍蝦招手說:“蝦哥你過來,咱倆坐一起親近親近,一會好拼酒。”
龍蝦猶豫了一下,似乎有點怕秦薇薇和表姐打他,竟然沒敢動地方。
孫瑤捅了捅黃小偉,黃小偉不情不願的起身,端着自己已經倒好的酒杯,說:“我跟龍哥坐,正好請教點賺錢的絕招。”
我旁邊這個座位有了人,總算是把一場風波消弭了下去,孫瑤啓開了好幾瓶紅酒,看着都倒滿了杯子,就提議說:“爲了龍哥的新家和大房子,咱們幹一個吧。”
幾個男的已經被這種氣氛壓抑的不行,都在潛意識裡希望藉着喝酒能緩和下氣氛,轟然叫好,站起來等着幾個女人。
寧茜帶頭站起來,雲輕眉馬上跟上,所有人都不好落下,都站起身來舉着杯。
我急道:“謝謝你們我幹了。”
一仰脖子我就喝乾了,然後對龍蝦說,你那白酒呢,咱倆正點。
龍蝦看了一眼李雪松,李雪松微微點頭,他就從腳下摸出了那瓶草原馬王酒,用牙一咬就掀開了塞子。
我一把搶過來,咕咚咚就倒滿了一杯子,說:“咱們再幹一個,你們紅的我白的,我也沒等別人響應,又是一口喝乾。”
這口白酒可不比紅酒那麼柔和,我一下灌的急了,被嗆到肺管子,疼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黃小偉一頓給我捶打後背,纔算把我這口氣給倒過來。
我紅頭脹臉,咳嗽的眼淚都下來了,擺手道:“沒事了,咱們繼續喝呀。”
我伸手去搶龍蝦拿走的白酒瓶子,倪虹突然站起來,先手搶了過去,說:“你這樣我會心疼,如果這瓶酒一定要有人喝,我替你來,如果這個酒席一定要走一個,那我退出!”
我瞪眼看着倪虹擡起白酒瓶子,咕咚咚往下喝,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可見心情有多複雜。
衆人都反應不過來,也或許是被倪虹的絕然給驚住,竟然沒有一個人去阻止。
這時門又被敲響,離的最近的蘇晴起身把門打開。
一身白裙,戴着絨線針織帽的寧靜姝站在門口,彷彿從畫裡走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