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算什麼？”
“啊？”少年眨了眨眼，沒能明白鄭霖昀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鄭霖昀定定的看着少年，“我喜歡你。”
“我.....我知道的。”少年慌張地把臉撇向一邊，溼潤的眼角還掛着一顆淚珠，半明半暗的，像是黑夜裡的星星。他眼睛眨了眨，又簌簌的落下幾顆淚珠。
鄭霖昀看了心疼，強迫少年把臉轉回來面對他。伸手揉了揉他眼角，才溫柔地開口：“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你媽媽，葉歆他們也喜歡你。大家都愛着你。但是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你，像我一樣的愛着你，你明白嗎？”
“這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不喜歡你的人。我也如此。他們可能討厭你，也可能厭惡你，但不代表着其他人也同樣討厭着你。你很好，但我也不否認你有你的壞，但這就是你，你要討厭這樣的自己嗎？”
少年思索了一會，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半響才啞着嗓音拉着鄭霖昀的衣角小聲的說道：“我不想他們都討厭我。”
“你想他們都喜歡你？像方蒔一樣？”鄭霖昀故作驚訝的說道，一張臉上滿是苦惱，皺着眉頭才難過的繼續開口：“這可怎麼辦，我可不想他們都喜歡你。”
“爲什麼？”少年紅着眼眶瞪着他的大眼睛看着鄭霖昀，神情卻是弱弱的，整張臉都皺縮在一起，紅彤彤的，像是一隻粉色的包子。
鄭霖昀見了喜歡，恨不得咬上一口。只是卻不好表現出來，只好揉了揉他的頭髮，寵溺的說了一句：“傻瓜。”
少年皺了皺眉，抿着嘴看了鄭霖昀幾秒，才委委屈屈的縮進他的懷裡，“我只是不想他們討厭我。”頓了頓，又嚅嚅地補充了一句：“我只想你喜歡我。”
鄭霖昀愣了愣，勾起一個笑容，這樣的回答讓他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我倒是不知道灝灝說起話居然這麼甜言蜜語。”
回到鄭霖昀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鄭霖昀給少年放好了洗澡水，才推搡着他走了進去。
“水溫現在剛適合。”鄭霖昀指了指浴缸裡的水，才皺着眉摩擦了一下少年冰涼的指尖。他的手實在太冷了。
“你慢慢洗。我去給你拿睡衣。”
少年柔順的點了點頭，拿着毛巾巴巴的看着鄭霖昀。鄭霖昀眼色深邃的看了他幾秒，這才斜着眼勾着笑狀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
少年見他出去了，才小心翼翼的鎖好門。呼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脫起厚重的衣服。
出去之後鄭霖昀沒有直接給少年拿衣服。想着他也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洗的，乾脆翻出了出國之前買的登山靴和衣服。
那是他給少年買的。寶藍色的登山靴和米白色的登山服。本來是計劃着他從英國回來就帶少年去登山旅遊的，結果還沒來得及跟少年提起，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故，這件事也只能被迫擱淺。
想到這，鄭霖昀臉上神情不禁複雜了幾分。幸虧還是事情按照了原來的步驟。
少年裹着雪白的衣服，全身粉嫩嫩的出來的時候，鄭霖昀正在看書。聽到少年的動靜，鄭霖昀這才擡起頭，朝少年微微一笑。然後挑了挑眉，示意少年看向擱在牀邊的登上靴。
少年愣了愣，白嫩的腳丫踩在柔順的毛毯上，越過鄭霖昀。這才蹲下來直勾勾的看着那雙靴子。
“給我的？”好半響，少年才偏着頭疑惑的問道。
“不試試？”鄭霖昀把書放下，半側着身，一手撐着下巴，懶洋洋的看着他。
少年嘗試性的伸手碰了碰，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的說道：“它好怪。”
平時他壓根沒穿過這種鞋。穿的都是最簡單樣式的板鞋，雖然顯得很學生氣，可是因爲很舒服，少年也不計較。葉歆也不是沒有笑過他，還嘗試給他買了昂貴的小皮鞋，只是他皺了皺眉，滿臉嫌棄的把它壓在了箱底，從此再無見陽光的黑暗。
葉歆氣的臉蛋都紅了，只好把臉撇向一邊，發誓從此再也不爲林灝操心。
“我不要。”少年最終斬金截鐵的下了定論。
鄭霖昀倒是沒有想到他會拒絕的那麼直接。
“嗯，林灝。現在離春節還有一段時間。”
少年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他。
“我們先去Z市旅遊，然後再回你家怎麼樣？”
“旅遊？”
“嗯。”鄭霖昀擡手扯過少年頭上的毛巾，緩緩摩挲着他溼潤的頭髮，纔開始慢慢的說道：Z市的離山風景很漂亮，聽說在那裡看日出很不錯。我們可以爬上去，然後在上面扎一個帳篷。”
“到時雲會在你腳下飄着。下面是一覽無遺的美麗景象。層層疊疊的綠意，包括遠處的花田，都會盡收眼底。想看麼？”
少年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場景，眼睛突然亮了一亮，才木訥着眼神點了點頭。
“乖。”鄭霖昀把登山靴放到少年的懷裡，“我們明天就出發，你先試試這雙鞋合不合適。”
“哈？”
“登山是要穿登山靴的，親愛的灝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