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哲,你說……劉逸銘是不是喜歡子葉呀。所以,他才這麼在乎,委託你幫助她。”李夢溪假意憤憤不平地說道,她變得開心,人生美事難追覓,失而復得,何嘗有多愉悅。
張文哲用他柔和的目光欣賞着午間小道,走在回校的路上,右邊挨着活潑開朗的李夢溪,時間彷彿知曉男孩心中所想,配合似的的慢了下來。兩個人腳步緩緩,在女孩不停注視的愛慕眼光下,張文哲說出了開口的話詞。
“不,我想,逸銘他…………”
“他怎麼了?”李夢溪好奇地說道,眼見張文哲猶豫的面孔,女孩明白,這話語中的故事並不簡單,因爲她比以往更瞭解張文哲,也懂得他的品質與個性。
那麼他,因何彷徨,又在隱瞞哪些?
張文哲如何去描述?要把發生在子葉身上的事告訴李夢溪,這完全是不可能的!至於劉逸銘對子葉的情感,他作爲理解真相的旁觀者,必然要懂得多。
“文哲,你說話呀!”李夢溪急地直跺腳,張文哲越是沉默,她越是以爲劉逸銘喜歡子葉。
男孩突然停下步伐,慢慢轉過身子,迎着李夢溪堅信的眼神,張文哲搖搖手指說道:“不!夢溪,你想多了,逸銘並不喜歡子葉。”
“哦。”李夢溪吐口氣,見張文哲重新起步,她連忙跟了上去。
逸銘,我能體會你內心裡的愧疚,曾經最好的玩伴,由於一個女孩變得分崩離析,支離破碎。其中一個,獨自默默暗戀了許久,而另外一個,則深深傷害了那名女孩。你無法承受現實,身心有恨,有愧,有驚,有仇。怎樣面對受傷很深的子葉,即使你天性不懼一切,心無所謂,但未來,漫長的年華,無論是過往的朋友,還是難言的女孩,都將是你揮之不去的記憶,淡淡消愁,細細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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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暮。”
接到李暮的電話,劉逸銘放下手中喝了大半瓶的汽水,打個飽嗝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直勾勾盯着對面三五一羣的校友說道:“我還以爲您老事情太多,早就把我給忘了。”
“誒我說逸銘,你應該慶幸。我這一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能偷摸給你打電話…就算上輩子燒高香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劉逸銘笑着拿起汽水,慢悠悠地放到嘴邊說道,“未來的李大高材生,我可非常清楚你目前的處境。”
“好啦,不拐彎抹角了。”電話內的聲音忽然義正言辭,“時間有限,很久沒聯繫了,你在七中咋樣?”
“還不錯,精彩有餘。”劉逸銘將汽水一飲而盡。
“是嘛!那就好,還有……”
“還有啥事?拐彎抹角可不是你的性格。”劉逸銘搖晃着空瓶直接問道。
“楊宇在網上給我發了不少消息,他想問問有關子葉的情況。你最近也沒上網,就只能讓我轉達一下嘍。”
“這個楊宇,真是做夢都忘不了子葉。”劉逸銘傾聽電話裡的委任,回憶讓他的神情有了明顯的改變。不自覺地抓緊手機,他再度說道,“阿暮,你替我向小宇解釋一下,眼下事多,我沒空去網吧。子葉的事就請他放心吧,她在七中一切都好。最後,代我向他問句好。”
掛掉電話,劉逸銘將手機遲遲塞進兜裡,他腦海中一會想到楊宇,一會想到子葉。再有,那個喪盡天良的混蛋…
起身離開座位,劉逸銘冷視前方,走了沒幾步,他左手推開門,右手伸進兜裡很有節奏地抽出一顆煙。李暮的來電,使他不得不回首一系列發生過的往事。
阿暮,你仍然是我的好朋友。
擡頭…………
小宇,你是個好人。
剩下…………
“算了。”該來的不該來的,自身那麼多事還沒處理,何苦爲難自己?飯後的煙讓劉逸銘舒爽至極,他扔掉幻想,加快了走路的速度。沒過多一會兒,整根菸便被他意猶未盡的吸完,恰巧學校大門正在眼前,劉逸銘左顧右盼,未見行駛車輛,他健步如飛,迅速跑進了學校內。
“還有一個下午需要熬過,不,是睡過。”劉逸銘腦子裡想着睡完下午覺,好有足夠的精力放學飽餐一頓。說的也是,貌似好久都沒有去吃烤肉了,劉逸銘心底琢磨着,碰巧撞上前面的同學。
“巧了。”
劉逸銘沒等張口,就見張文哲和李夢溪兩個人回身凝視着他。
“你啊………”劉逸銘慵懶地笑道,而後他察覺出異常,並用最快的目光轉頭對準李夢溪,半天都不見一個字。
“喂!傻愣愣看着我幹嘛?”李夢溪環抱胳膊,斜眼一副怎麼樣,我就在張文哲左右,並且從中午一直待到此時的驕傲姿態打量着劉逸銘,絲毫不介意他神色裡迎來的不可思議。
“我說你們倆……”
“逸銘,別多想了。”張文哲立直身體,認真地說道。
“去,我還不瞭解你們二位?一陣一陣的。做人啊…就應該坦蕩點,對不對話嘮?”
看到劉逸銘話裡有話的言語,李夢溪冰雪聰明,她用胳膊肘點了一下張文哲,隨後在男生的關注下,盯住劉逸銘的眼睛直呼呼說道:“我們文哲呀,就應當學習某些人臉皮厚還無所謂的精神,對吧?”
“切。”劉逸銘輕輕挑眉。
張文哲默不作聲,只要這二人在場,他幾乎成了被討論的主角。久而久之,也習慣了這種有趣的談話氛圍。
“文哲,你在這裡呀?”
三人聽見遠處的聲音,賀書海直奔目標跑來。沒過幾秒,他停在張文哲身旁,額外歡悅地說道:“大夥都等你呢。”
“喂,找文哲做什麼呀?”李夢溪見賀書海尋找的對象是張文哲,便覺得他的目的是關於籃球大賽。
“什麼事啊?書海。”劉逸銘聽着張文哲慢條細理的回答,待在一旁無動於衷。
賀書海緩了兩口氣,接着指向遠處的球場說道:“那裡有場比賽,三對三,正打着呢。”
“那和文哲有什麼關係啊!”李夢溪搶先一步,張嘴質疑道。
賀書海沒太理會李夢溪,看得出,他此刻既振奮又着急,迫不及待繼續說道:“對戰雙方,分別是我們班和一年六班。”
“六班?”李夢溪聽聞此話後有種熟悉的陌生感,就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哦,我想起來了!”
“話嘮,你偷偷摸摸的說啥呢?”劉逸銘湊過去問道。
“沒啥,沒啥。”李夢溪急忙回覆他,隨即便想到軍訓時騷擾她的人,正是六班的影子。
“那我們呢?”張文哲跟着盼望,並激動地問道。
“千鶴,趙奇,郭亮。”
“好!難得有機會在校內切磋,我這就過去。”張文哲說完這句話,回頭等待李夢溪和劉逸銘的看法。
“文哲去,我肯定也要去嘍。”經過這麼久的冷戰,李夢溪有所反思,她不做遲疑,趕忙作出決定。
“哎呦,話嘮今天一反常態呀,你什麼時候也關心上籃球了。”劉逸銘吹着口哨,孜孜不倦地調侃道。
“哼,懶得搭理你。”李夢溪扔出一句話,緊接着做好了與張文哲共同離開的準備。未等離步,張文哲出乎女孩預料地說道,“逸銘,你要不要也和我們去看看比賽?”
“咦…他呀,可得了吧!”李夢溪漏出鬼臉直搖頭說道。
劉逸銘本來不打算去,不過聽到李夢溪半嘲諷的語氣,他毅然決然地表示道,“去,衝話嘮這句話,我必須去。”
刮過,一行四人瞄準方向,不到半分鐘就來到了球場邊上。
“戰況如何啊,幾比幾?”賀書海對着路千鶴大聲呼喊着。
“十球滿,現在四比零,看樣子,上課前就能打完這局比賽了。”路千鶴自信滿滿地告訴他。
“不錯嘛。”李夢溪一臉得意地拍拍手。
“話……可別說的……那麼早。”
誰啊?劉逸銘心底一問,聽這不服不憤的語調,倒像是來找茬。
衆人看向來者二人,其中之一,正是工人球場內對戰四高中如入無人之境的鬼火。和他並肩走來說話的男生,個頭足足高出了鬼火高一頭。他的樣貌特別平凡,五官並不突出,穿着更是十分隨意,唯一看着異常的,便是他邁着六親不認的八字步,以及講話時帶有的藐視感。
“誰啊這是?狂的沒邊。”賀書海不滿來者,皺眉嘮叨。
趁着雙方觀察兩人進場的工夫,郭亮拿起水瓶來到賀書海眼前,悄聲說道:“六班的鬼頭,中鋒,實力不詳。”
“郭亮搜查情報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張文哲豎起大拇指,滿臉的讚揚之語。
“難怪這麼招人煩,看來六班的人都是這種人。”李夢溪掐腰嘀咕着。
“還有一點,他和三年九班的鬼火是親兄弟。”郭亮不忘提醒一句。
“哦,聽你這麼一說,兩個人確實很像。”賀書海捏着下巴振振有詞道。
“好了,別廢話了,趕緊幹吧。”鬼頭脫掉外套大步邁進球場,而在這時,又一個魅影出現在了現場。
“子葉?”張文哲站在遠處呼喚道。
劉逸銘一愣,不遠處的李夢溪同樣心驚一顫。對面的女孩,她梳着魚尾辮,細長的柳葉眉栩栩如生,晶瑩的瞳孔散發出無比奪目的光彩,層層疊疊的睫毛隨着眨眼的剎那凸顯出絕妙的弧形,淡粉色的嘴脣在午光的點綴下顯得愈發光滑柔嫩。雖然一身校服,但身上的每一處細節卻格外光芒萬丈,燦爛迷人。她的出現,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捨棄思維,腦中,眼中,心中,唯戀美麗之女孩。
她停止前進,男孩旁邊的女孩,吸引着她的視線。是她,那天公園碰到的女孩。子葉觸動,萬分確定,這女孩,喜歡張文哲。
而今,當下,她就站在張文哲身邊,本人的面前,正用相同的臉色緊緊凝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