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開紅花 22、流浪漢(二)
裴嬌不自覺的揚了揚眉,這人無端的讓她覺得熟悉。
不過,終究是一個過客罷了。
想此,裴嬌擡步便走開,然而走了三步後,腦中突地閃現出一個倨傲的身影,一點點的和麪前近乎用着卑微姿勢的男孩重合到一起。
一樣泛着點點灰的眸,一樣的五官輪廓,只是較之顯得稚嫩許多。
宮刑。
若說上輩子裴嬌最大的敵人是誰,非裴艾莫屬!
若說上輩子裴嬌最兇狠的敵人是誰,非鄭熠莫屬,而鄭煜,純粹就是因爲裴艾的緣故,所以,裴嬌最兇狠的的敵人還是算是裴艾!
然而,若說上輩子最莫名其妙的敵人是誰,則就是這個男人——宮刑。
宮刑,人如其名,呆板,生硬,而且有種與生俱來的,宛若刻在骨子裡的狠戾,他看人的時候往往不笑,笑得時候,你已經栽進了“火坑”!
而上輩子,裴嬌“幸運透頂”,短短的二十多年,十八歲第一次見着他,後來連着見了兩次,他頻頻露出惡魔的笑來。
第一次,裴嬌慘遭輪JIAN。
第二次,裴嬌入獄,生不如死!
當然,如今的裴嬌哪裡知道,待她死後,宮刑雖是活到了壽終正寢,卻是一天比一天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同樣痛不欲生的人,還有——元子那個男人。
想此,裴嬌腳步又轉了回來,目光不着痕跡的再度打量了一眼宮刑,但見他依舊好似困在了自己的回憶裡一般,不言不語,甚至連眼珠子都動也不動,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寒顫。
“你會什麼?”裴嬌也不在意他的模樣,反倒生了幾分興趣,慢條斯理的開口,好似在詢菜價的主婦。
“……”宮刑似乎愣了愣,然後一點點擡起腦袋,雙眼無神的看向面前的人。
女人。
衣着雖單調,但是高檔貨,神色間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應該鼠族上層的千金大,只是,眉眼間帶着一種超脫年齡的睿智。
此女子定然不凡!
不過數秒,宮刑已經有了評價,心頭一動,但是又不自覺的猶豫,此人年紀甚小,而且,還是個女人,女人向來多情綿軟,狠辣不足,只怕自己想要借她之手復仇,很難……
裴嬌在見着宮刑已經不自覺的再度垂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看來他還是挑選對象才說話了?
莫不是,在選主子?
對了,上輩子,她第一次見着宮刑,是因爲元子!
既然如此,是不是表示,元子,元子也會來?
裴嬌的目光一亮,滾圓的貓眼經宛若一顆極品的瑪瑙,透着深沉而又華貴的色彩,脣線綻開,整個人透出一股由衷的喜悅。
元子!
宮刑雖然低着頭,但是對於目光的察覺甚是敏銳,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這人投擲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從興趣和玩味變得欣喜,莫名的欣喜。
不知怎的,宮刑突然生出一種憤恨來。
他,曾經幸福美滿,與人爲善,不想慘遭橫禍;如今,乞討爲生,卻是衣食難保……不是沒想過好好找一份工作,只是,人生太短,他沒有足夠的信心在自己強大的時候,罪魁禍首依舊活着!
所以,他想要借他人之勢,哪怕就此賤賣自己的才能,糟蹋自己的性命!
待到人上人,手刃仇人,誰會計較你的身份?
只是,現在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嘲笑麼?
嘲笑自己?
她憑什麼!
裴嬌眉眼飛揚,整個人染了青春的氣息,側着腦袋,目光在來來往往的人中打量。
興許是因爲站了一個女人,而且算是個美女,哪怕沒身材還青澀,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裴嬌和宮刑的身上,打量、評估!
“真可憐!”一個老大媽杵着柺杖,牙齒漏風,吸聲吸氣的感嘆一句,然後從荷包裡摳出一個衛生紙抱着的東西,慢慢的打開,然後拿出一枚一元硬幣,極其痛心的投了一枚。
宮刑臉,黑了。
雖然之前也有自詡的“好心人”拋出錢來,但畢竟多數人都只是走也匆匆,卻也匆匆,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停留在他臉上,如今,如今這個老大媽……
竟然在可憐他!
甚至是看了一眼這女人後,才勉爲其難的投了一塊硬幣!
“喂,你,你幹什麼?”宮刑嘶啞的嗓門,不滿的開口。
“等人。”裴嬌也不計較,只是從懷裡掏出手機,極有耐心的等待。
宮刑這次,臉黑白交錯!
什麼叫等人?
難不成,這個女人是來找他茬的?
那個男人派來的?還是……
不得不說,凡是經歷過背叛的人,總是不自覺地帶上懷疑憚度,總是不自覺地杯弓蛇影。
另一爆一個黑衣男人正用着耳機,進行通話中。
“主子,裴嬌在。”
“裴嬌?”略帶驚疑,卻又含着笑意。
“對,主子,莫不是她在懷疑我們?所以守株待兔?”向來長話短說,短話不說的人,第一次生出猜疑,而且毫不吝嗇的說了兩句話。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心情極好的打趣道:“墨,你可以成兔子,但是也不能不厚道的讓宮刑做那樹樁啊!”
墨臉色本就黑,於是又黑了黑,抿緊了脣,打定心思,回去後,堅決、堅決不說!
“走吧。”
“主子,那,宮刑?”
“既然裴大看上了,就當我們送她的禮物得了!宮刑,倒也是個有才的,裴家家主手裡,也不會屈了他!”
主子,你對裴大真好!就跟狐狸對白兔一樣好……
這兩句話,墨默默的唸了念,目光飛快的掃了眼前方還沒有長開的小朋友,私下覺得,主子審美觀果真比較符合年齡的。
清新小蘿莉……如此YOU齒……
此刻裴嬌驀然擡頭,望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只是隱隱約約有個陌生的身影,在來往的人羣中穿梭而過。
裴嬌蹙眉,想要追上去看看,卻又想到元子,只得按捺住心思,等。
這一等,就是一下午。
宮刑看着地上明顯多出了幾百塊錢的施捨錢,心頭卻是一股怒火,嗤嗤上冒。
這些好心的人多是男人,每個人走過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看一眼旁邊的女人,然後從懷裡慢慢低出錢來,慢慢的丟到他的腳爆再意味深長的看一樣那女人!
那各色的目光中,無一不寫着,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
真是噁心!
簡直是一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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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刑,這是個狠辣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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