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就到!”裴駿沉聲說道,掛了電話,眉頭深深的蹙起。
葉安寧很少見到有什麼事情能讓裴駿如此模樣,心裡越發的擔心,握住他的手臂輕聲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駿轉身一邊走到衣櫃去換衣服,一邊說道,“二哥受傷了,傷的不輕,我現在要趕過去看看。”
凌佑受傷了?
葉安寧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凌佑嗎?他怎麼會受傷的?”
凌佑身爲凌門的少主,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受傷,該不會是和南宮家有關吧?
葉安寧心頓時慌亂了起來。
裴駿用最快的速度換完了衣服,捧着她的臉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具體的還不知道,我先走了,你晚上早點睡,不用等我,我應該不能回來了。”
“好,你快去吧。”
裴駿點了點頭,步子剛剛邁出去想到了什麼又回頭看她,“對了,你剛纔要和我說什麼嗎?”
葉安寧一頓,這個時候和他說那件事恐怕也不合適,“沒有啊,我沒什麼要說的,你快去吧。”
在窗口看着裴駿匆忙離去的背影,葉安寧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上天註定嗎?
她掙扎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告訴他,卻那麼巧在這個時候來了電話將他叫了出去,難道,是連老天都覺得她並不應該告訴他嗎?
葉安寧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楊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廚房看着裡面身系圍裙的男人手腳利落的動作。
她靠在門框上柔軟的目光有些迷離的看着男人健碩的背影,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同樣精通廚藝的男人。
裴駿聽到聲音回過頭看着身後的女人,目光變得柔軟。
映入眼簾的俊顏讓楊丹從恍惚中清醒,她微微一笑,走了過去,語調輕鬆的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裴越堅定的拒絕,按着她的雙肩將她推了出去,“乖,聽話,你現在出去看電視也好,聽歌玩遊戲也好,或者乾脆就躺着休息一下也好,等你醒過來就能吃了。”
楊丹無奈,只好聽他的話回到屋裡做靜躺着,這幾天都是他親自下廚,絲毫都不許她進去幫忙。
他以爲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殊不知她的廚藝絲毫不比他遜色,因爲她曾經把賢妻良母當成她學習的目標,爲了某個從小就立志嫁與的男人,她甘願爲他洗手作羹湯,只可惜,她的這個願望最終還是敗給了現實。
不知爲何,她精通廚藝的事情並沒有告訴裴越,或許她潛意識裡還是想要保留一些關於某人獨有的記憶吧。
不過,這幾天她過得真的很快樂,從曾經的一味付出到現在的無時無刻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她能夠深刻的感覺到她現在是被人需要的存在。
她越發的肯定了當初的決定,有的時候放棄或許是另外一種獲得,與其絕望的付出,不如笑着接受,被愛比愛着更加的幸福。
半個多小時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楊丹靠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便聽到他清淺的腳步聲,他溫熱的脣劃過她的眼角,耳邊是他溫柔的聲音,“可以吃飯了。”
她是被他抱出去的,客廳裡一片昏暗,只有餐桌上亮着點點燭光。
她看着別具一格浪漫的燭光晚餐不由得挑眉,寂靜的房間裡卻突然響起了悠揚的音樂,他嘴角邪肆的勾起,做了一個紳士的邀舞的動作。
任何女人都夢想着可以被男人當成公主來對待,楊丹也不例外。
她欣然的將手交給他,悠揚動人的樂曲下,她在他手上裙襬飛揚。
下一首,音樂變得舒緩,她靠在他的懷裡耳邊是他啞聲訴說的溫柔情話,他的手不知何時伸進了她的裙子裡,她恍恍惚惚被他抱到了桌面上,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沉浸在他狂烈的晴欲當中。
相處的這幾天,她真切的感覺到他對她的狂熱,對於他急切的有些粗魯的索取,她已經有所習慣。
身子驀然被他撐開,在昏暗的燭光裡,可能清晰的聽到桌子因爲他的撞擊而移動摩擦地面的聲音。
一頓飯吃的激情四射,最後的戰場毫無疑問的轉移到了牀上,她累的大汗淋漓,他則體貼的將牛排切成適宜吞下的小塊親自喂她服務,她閒適的靠在他的懷裡,不時的也會喂他幾口,可能是喂得太過別出心裁,一頓飯還沒吃完,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她被動的承受着,勉強的應付着,每次的抗拒都在他柔情蜜語的情話中妥協。
每當夜晚從睡夢中甦醒,她總是被他以胸環背的姿勢緊緊地摟在懷裡,他的手佔有性十足的控在她的腰間,能夠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他對她的需要,每當那個時候,她寂寞空虛的心總是能夠得到滿足,可是今天莫名其妙的醒來,身後卻沒有那具溫熱厚實的胸膛,她下意識伸手向後摸索,身後的牀鋪還帶着淡淡的體溫,顯然他離開的並不久,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竟然已經到了後半夜。
可能是習慣在他懷裡入睡,她睜着眼睛等了等,卻還是沒見他回來,她下牀去尋,走出房間,可以看到對面的書房虛掩的房門下透着柔柔的微光。
這個時間還要工作?
她意外的走過去,剛要推門裡面突然傳來他說話的聲音。
“是嗎?你當真以爲葉安寧和南宮冥回了日本,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難不成你是想等某些人積蓄了力量然後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恩……我們中國有句古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換句話就是隻有斬草除根才能免除一切後患……這個您大可以放心,我們是盟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裴駿和葉安寧我會替您解決,當然了,也是替我自己剷除障礙……放心吧,不會懷疑到你們南宮家的身上,這些事我一早就找好了替死鬼,等我的好消息……合作愉快。”
房門後,楊丹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驚懼的瞪大了雙眼,耳邊是裴越剛纔陰惻惻的聲音,脊背不由得升起一股森然的感覺,身子忍不住的顫抖,她是不是聽錯了,裴越所說的解決掉是什麼意思,斬草除根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真的要對裴駿動殺手?!
楊丹身子不住的抖着,聽他掛了電話,她慌亂的回頭跑回了房間。
書房裡,一門之隔,站在落地窗邊的男人厲眸驀地一眯,猛地回頭,犀利陰冷的視線彷彿能夠穿透房門看到門後那驚慌失措的身影,幽暗的冷漠閃過一抹深意,薄脣漸漸的緊抿……
楊丹跑回到房裡,鑽進被窩裡,緊緊的閉上雙眼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般的假寐。
可是顫抖的身子卻將她出賣,她剛纔什麼都聽到了,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裴越對裴駿一早就動了殺機,她不知道爲什麼作爲兄弟,裴越會對裴駿如此的恨意,她問過,但是沒有得到答案,不過因爲她的緣故,裴越答應過不會去碰裴駿,他還說過,爲了她,他願意幫她實現自己的夢想,也就是因爲她愛着裴駿,所以裴越寧願放他一馬,難道現在是因爲知道她已經放棄裴駿了,所以他的殺意又重新提上了日程?
還有,電話對面的人會是誰?南宮家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裴越的身後有一個強大的後盾在支撐着,可是她同樣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裴駿會不會出事?
房門響動,她身子驀地僵硬,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當中,她強迫自己慢慢的軟下身子,身後的牀鋪一沉,屬於他的氣息慢慢的靠近,他的手臂再次纏上她的腰間,小心的將她攬進了懷裡。
靠在他溫熱的胸口,她卻感覺不到半點暖意,身子控制不住的僵硬。
耳邊突然傳來他低吟,“醒了?”
她心中大驚,黑暗裡,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聲音裡僞裝着帶着惺忪的睡意,她懶懶的出聲,“恩……你不在,我有點睡不實,你去哪了?”
臉頰落上男人的輕吻,他的聲音有些飄渺,“接了個電話,睡吧。”
“……恩。”
他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斷的傳來,她僵硬的身子慢慢的軟了下來,他對她的感情,她是那麼的明瞭,她也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他在一起,那個人,她早已經決定要放棄了。
他的生死和我再無關係,那是他們男人之間的戰爭,她不應該參與,她現在就應該將剛纔聽到的全都忘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依戀着他給予的溫柔,楊丹閉上眼睛不斷的這樣催眠着自己……
翌日,葉安寧早早的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看上面並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或者信息,也不知道凌佑怎麼樣了,她的心極度的不安穩。
早上沒有見到爹地,又是媽咪送他們上學,依依和帆帆追問着裴駿去哪了,葉安寧胡亂的編了一個謊話。
送完他們回來還是沒有接到裴駿的電話,她不放心的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最後自動的掛斷,這讓她的心裡更加的忐忑不安。
不過還好,沒過多久,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匆忙的接起,“喂?”
他開口的聲音帶着疲憊的沙啞,“依依和帆帆上學了?”
“恩,他們一早上都在問你去哪了呢。”
想到兩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模樣,裴駿疲憊的眉眼之間終於露出一抹笑意。
她擔心的問,“凌佑……沒事吧?”
他聲音裡帶着鮮少的惆悵,輕嘆了一聲,“不太好,這次傷的很重,這幾天我可能都要在醫院裡看護着。”
聞言,她大驚,“你這幾天都不回來了?”那她要說的事恐怕就……幾天,她可能等不了幾天了……
“恩,可能吧,他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家裡就交給你了,有事給我打電話知道嗎。”裴駿不放心的囑咐着。
“……恩。”懷疑凌佑的事可能和南宮家有關,葉安寧試探的問,“他是怎麼受傷的,凌門的少主應該不是輕易就能被傷到的吧?”
裴駿重重的嘆了一聲,“因爲一個女人。”
“女人?”
“凌佑的前妻。”
“啊?”葉安寧大驚。
裴駿卻以爲她是在疑惑,於是解釋道,“你認識的,就是顧襲,她死了,雖然凌佑不說,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對她的死一直耿耿於懷,這次在墨西哥去任何,他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和她相似的背影,就不管不顧的追了過去,結果被子彈穿胸而過。”
葉安寧蹙眉,“人都已經死了,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就不顧性命的追上去?他在追什麼,難道說想要追上去確定是不是真的是顧襲死而復生了?如果是真的呢?他打算再殺她一次?”葉安寧的聲音難掩諷刺。
“你怎麼知道的?”裴駿敏銳的發現她話中的意思,他從來都沒和她說過,四年前就離開的她是怎麼知道顧襲的死和凌佑有關。
葉安寧心裡一咯噔,下一瞬故作淡定的說道,“哦,我聽甜心說過的,他不是有喜歡的女人嗎,爲了那個女人不惜親手殺了顧襲,現在怎麼會做如此矛盾的事情。”
裴駿點了點頭,沒有懷疑,“事情有些複雜,他們的之間的問題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其實凌佑很在乎她……”
葉安寧下意識的套話,“凌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能狠心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卻因爲她一個相似的背影而不顧生命……”
“他愛她。”
“切,我不相信!”葉安寧不屑的冷哼。
電話對面傳來裴駿和別人交談的聲音,她聽得不真切,好像是在討論凌佑的病情,裴駿急急的將電話掛了,她坐在牀上,腦海裡卻全是裴駿剛纔說的話。
他愛她?
凌佑,他愛顧襲?
葉安寧嘲弄的勾脣,說實話,她不相信!
愛一個人,會對愛人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嗎?
她猶記得救起顧襲時她的狼狽,那段生不如死的感覺,看到顧襲仿若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她曾經無數次的在心裡咒罵那個男人的陰狠,也替顧襲感到不值,所以這次回來她才答應了對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和小石頭的存在……
回到中國,因爲擔心暴露顧襲的行蹤,她們一直都沒有聯繫,此時沒有必要擔心凌佑會從她這知道顧襲的行蹤,拿起電話熟練的按下爛熟於心的號碼。
不一會裡面便響起女人沉穩的聲音,“喂?”
“是我。”
“安寧!”顧襲驚喜道,“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一直在擔心你呢,給你打過很多次電話,可是你的號碼都無法接通,我很擔心,你沒事吧?”
“恩,發生了一些事情,換了號碼……”葉安寧將事情簡單的告訴了她,顧襲大驚,“是誰做的,還沒有查到嗎?”
“還沒有,不過我想可能和四年前是同一夥人吧。”
“那你出門可要小心,你現在和裴駿又在一起了吧,相信他會保護你的。”
葉安寧眸子裡閃過一抹暗淡,對於他們的未來一片迷茫。
“對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事情要告訴你,凌佑……他在墨西哥受傷了。”聽到對面的女人呼吸一頓,她接受說道,“聽裴駿說,他在墨西哥出任務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和你相似的背影,當時就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結果被人一槍貫穿了胸口。”她低聲的訴說,小心的傾聽着她的反應。
顧襲卻彷彿沒有多大的反應,聽她說完只是淡淡的說道,“是嗎?”
“他看到的應該就是你吧,他這次傷的很重,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可能不太樂觀。”
顧襲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淡漠,“安寧,別再和我說他了,這個人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的生死都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今天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幾乎已經要把這個人忘記了。”
葉安寧張了張嘴,想要把裴駿說的話告訴她,不過聽她此時的態度,恐怕凌佑的愛她的言語也只會讓她感覺到可笑吧。
她理解那種被愛人傷害的痛苦,所以她終於什麼都沒說。
“好,不說了,對了,小石頭怎麼樣了?”
提起兒子,顧襲的聲音裡總是帶着濃濃的寵溺,“他啊,天天嚷着說想帆帆和依依,平時上學還好,一到假期就嚷着讓我帶他回日本呢。”
“帆帆和依依也是,有機會,我帶他們去墨西哥看你們,還有,既然已經決定放下過去了,那就一切重新開始吧,看到合適的就給自己一個機會,小石頭也不能永遠沒有爸爸。”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談戀愛了。”
“真的?”葉安寧難以置信的驚呼,驚喜的問。
顧襲有些羞澀,“恩,一個很體貼很溫柔的墨西哥男人,我們相處的不錯,目前正試着交往中。”
“太好了,有了進展一定要告訴我。”
“當然。”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掛了。”
“恩,再見。”
葉安寧掛了電話還處在不敢置信的狀態下,原本她以爲讓顧襲接受一段新的戀情會難上加難,被愛情重傷過,或許就不會再相信愛情了,可沒想到她恢復能力那麼強,果然是顧襲,比她要堅強的多,這樣她就放心了。
看到熟悉的號碼,葉青雲眼中閃過一抹興奮,“y先生。您終於聯繫我,近期葉氏正在拓展項目,都是因爲有了您的幫助,葉氏有了起死回生的效果,只是,拓展項目需要大量的資金,葉氏現在並沒有過多的流動資金可以用。”
話筒裡,男人變調的聲音傳來,“放心吧,錢不是問題,下筆款項到了日子自會給你。”
得到滿意的回覆,葉青雲頓時鬆了一口氣,慵懶的靠在了大班椅上。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應該想過如何回報我吧。”
聞言,葉青雲神經驀地繃緊,這麼長時間,對方都沒有給他提出任何的要求,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早就做好了要付出的準備,只是有些焦慮,不知道對方讓他做的會是什麼,“是,葉氏能存活到現在多虧了您的幫助,您如果有事我自當全力以赴。”
“很好,這件事應該是你樂於見到的,完成了便是我們雙贏的局面。”
葉青雲一聽,躍躍欲試,“哦?葉某洗耳恭聽。”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選擇幫你,就是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葉青雲厲眸一眯,“駿騰?”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駿騰背後的那個人。”
“裴駿!”想到他,葉青雲咬牙切齒的突出他的名字。
“沒錯!葉氏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方據我說知完全都是裴駿和你那個吃裡扒外的女兒,我想你葉總凌厲的手段應該早就想對付他們了吧。”
葉青雲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實不相瞞,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很好!果然,我們有同樣的目標,現在這個機會來了,我需要你的合作。”
“需要我做什麼?”
“那他的兩個孩子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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