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正好經過她的身邊,宋影停下了腳步,期待般看向了裴冷,可裴冷一手一個行李箱,一大一小正好是他和陸晴夏的,根本騰不出手來幫她的忙,她那隻大行李箱在裴冷麪前,就好像是第三者插足,顯得多餘極了。
裴冷身後是提着小包的陸晴夏,她頭髮輕挽着,腳步邁得極慢,不緊不慢地跟在裴冷身後,儼然是一個被丈夫呵護着的小妻子,根本無需爲這些體力活傷神。
而樓梯口的宋影就是一個沒有人呵護的單身職業女性,在職場中打拼得頭破血流,在生活上還要跟男人一樣提着行李,獨自下樓。
若是陸晴夏不在,被裴冷呵護左右的人就是她,偏偏此刻陸晴夏不僅在裴冷身邊,還佔據着最應該被裴冷呵護的身份地位,裴冷又越來越在意陸晴夏,她想要回到裴冷身邊,越來越艱難了!
她以爲借刀殺人這一招,可以給陸晴夏致命的打擊,最好讓她根本不能再繼續站在裴冷身邊,沒想到陸晴夏不僅逢凶化吉,反而還因禍得福,裴冷對她的好,日漸清晰起來,只怕漸漸的,全世界都會知道,裴冷開始寵愛陸晴夏了,而她宋影已經是昨日黃花!
讓她如何甘心?
宋影一咬牙,在裴冷路經她身邊,走到了樓下之後,當着陸晴夏的面,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的行李,像脫線的風箏一樣失去控制,一路滾到了樓梯之下,而宋影也極其狼狽地摔了一跤,人差點也跟那個行李箱一樣,滾落至樓梯下。
尖叫聲來自陸晴夏的身後,陸晴春捂着嘴巴一臉慌張,她連忙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快速朝宋影跑過去,“宋影姐,你沒事吧?”
衆人聞聲都趕了出來,陸晴夏站在樓梯口的位置,手裡拎着她的包,有些尷尬起來了。
裴冷聽到聲響,也放下行李箱走了過來,看見宋影倒在樓梯上,手掌心的位置還蹭破了皮,他微微皺了眉,從陸晴春手裡將宋影扶了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行李箱太重了,我一時沒有拿穩。”宋影蒼白着臉,柔柔弱弱地說道。
裴昊這時正提着裴曼衣的行李箱走過來,“我不是說過,無論是誰需要幫忙,都儘管對我開口嗎?宋美人何須親自動手,在站的男人們都很樂意爲你效勞的,是吧?大哥?”
宋影一直被裴冷呵護,此番她不小心滾下樓梯,那也跟裴冷呵護不周全有關,見陸晴夏拎着小包站在樓梯口,就知道裴冷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根本沒有照顧到宋影。
宋影這一跌跤,才引起了裴冷的注意吧?
宋影擡起頭看了看衆人,裴昊拿着裴曼衣的行李箱,柳寒提着夏默蘇的,而裴冷自然只拿着陸晴夏的東西,她不禁苦澀笑道:“你們都有要照顧的人,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們,我自己可以的。”
“宋影姐,你從小嬌生慣養,在娛樂圈又有助理前呼後擁的,哪裡自己拿過東西,你拿不動也很正常。”陸晴春在一旁說道。
裴曼衣挑眉看了看站在樓梯口的陸晴夏,忽然陰陽怪氣地笑道:“宋影姐,你是拿不動行李不小心摔的,還是有人故意給你使絆子,你可要說清楚啊,不要一味地自責,反而讓一些惡毒的人,有機可乘!”
陸晴夏終於知道,她爲何會感覺到尷尬了,因爲她站的位置本來就尷尬,就算宋影不將摔跤的責任推卸到她的身上,也會有其他人故意責怪她,她真是何其無辜啊!
不過,摔樓梯這件事,在她和裴曼衣兩個人的過往裡可不算新鮮,當初她剛剛回國,裴曼衣想把她推下樓梯,結果反而被她推了,陸晴夏矢口否認,爺爺偏袒的事情,裴曼衣還歷歷在目。
而裴冷明明親眼看見是陸晴夏將她推下樓梯的,他卻選擇了包庇,裴曼衣好不容易抓到這件事,怎麼捨得放過,最好將事情放大了纔好!
裴曼衣這話裡的暗示意味太明顯了,連夏默蘇都看不下去,她忍不住出聲道:“剛剛宋影明明已經說過了,是不下心沒拿穩行李箱才摔跤的,曼衣你不要誤會纔好!”
“誤會嗎?”裴曼衣笑吟吟看向陸晴夏,冷聲道:“是不是誤會,當事人最清楚了!”
宋影揉着摔痛的手腕,人柔柔弱弱地靠在裴冷身上,明明聽見他們在爭執,卻裝作沒有聽見一樣,只是低頭檢查腿部是不是也受傷了。
“我當然很清楚,就是怕你不清不楚。”陸晴夏挑了挑眉,笑看向裴曼衣。
從一淮秀,她就無時無刻不在針對着她,她不想破壞來旅遊的好心情,也照顧着夏默蘇,不想被她看見,她與人撕逼的架勢,所以才一忍再忍,沒想到裴曼衣還真是如同趕不走的蒼蠅,什麼事她都要來粘一下。
這些天裴冷也沒少給她臉色看,她怎麼就學不會放聰明一點,非要將自己弄成整個團隊裡最難堪的那個人才甘心嗎?連陸晴春在後來的幾天,都老實了,裴曼衣卻偏要挑事。
“我當然清楚,可是有些事,光是我清楚有什麼用,就不要說多年前的事情了,就說說前不久在裴家吧,分明是你惡毒將我推下樓梯,你不承認,爺爺還不是照樣包庇你嗎?”
“虧了我眼裡容不得沙子跟你爭論一番,最後有什麼用?我還不如學着宋影姐,沉默不多說,以後走路防着點那些心思惡毒的女人比較好!”裴曼衣雙手交叉在胸前,冷聲冷氣地嗤笑道。
她這話不僅將陳年舊事都翻了出來要來打陸晴夏的臉,還想要以此來坐實就是陸晴夏將宋影推下樓梯的這件事。
說裴曼衣沒腦子,但她從小在名媛圈中長大,世族的少女哪個沒有點搬弄是非的能力,這一番話說出來,還真對得起她身在大家族的身份!
夏默蘇被她這一番話驚到了,沒想到都快要回京城了,裴曼衣還要突然發難,她真替陸晴夏捏把汗,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應對裴曼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