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疼陸晴夏,沈清卻以爲他是在低*賤她,認爲這場婚姻遊戲裡面,陸晴夏沒有任何發言權,連來參加討論的資格都沒有,沈清臉上泛起了笑容來。
“今天老爺子也在,那天老爺子也在,就當是這場約定的見證人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見證人,就是宋影,她今天不方便過來,也不要緊,我們自己家的事,關起門來處理乾淨。”
處理乾淨,這四個字擺明了就是要趕走陸晴夏。
裴冷皺了眉,不發一句言辭。
“三個月前,我尊重老爺子的意思,答應讓你們試婚三個月,如果陸晴夏懷上了你的孩子,你們就舉行婚禮,如果陸晴夏沒有懷上你的孩子,那麼你立刻跟她辦理離婚手續,從此不再往來!”
沈清將從醫院拿過來的檢查報告放在桌上,“現在,她沒有懷上孩子,你們是不是就可以去辦理離婚了?民政局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們過去就可以。”
“軍婚不是兒戲,組織那邊……”
裴嘯天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清就微笑着打斷了他,“爸,這個您不用擔心,組織那邊我也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這場婚姻既然沒有對外公佈,離婚也不會外泄消息的。”
看來關於他們離婚的事,沈清早已做好的準備,這麼快的時間內就安排好了,就等着他和陸晴夏去離婚了。
裴嘯天重重嘆了口氣,裴冷小子和晴夏丫頭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不過所幸這小子終於是開竅了,否則可苦了晴夏丫頭了!
“裴冷,你是什麼意思,跟大家說說。”
是爺爺問他,他總不能再閉口不言了,他看了看衆人,有些歉意地笑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讓大伯和伯母跟着操心了,是我的不好,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處理好?怎麼處理?”沈清不肯罷休,從陸晴夏回來,他就說他會處理好,結果他如何處理好了?他把陸晴夏給娶了!
沈清再也不會相信他這種推脫之詞了,他若是想要處理陸晴夏,還會等到今天嗎?
“媽,我說過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我來處理。”就不用其他人操心,和強迫他做什麼了,這是他的潛臺詞,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必要說破了。
“婚姻是你的私事,可你是什麼人,你是我們裴家未來的接班人,你是部隊的首長,你的婚姻有多重要,你不明白嗎?”
“正因爲我明白,所以不能草率離婚,否則我這婚結了三個月就離了,在知情*人眼睛裡看來,我是個什麼人,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裴冷沉聲道。
沈清冷笑了笑,“你裴冷如果是個在乎別人的看法,注意影響的人,當初你就不會強迫陸晴夏跟你領證!”
她這個兒子,她千防萬防,還是在陸晴夏身上栽了個跟頭,陸晴夏就是他們家的掃把星,是個禍害啊!
她多優秀的兒子啊,她陸晴夏配得上嗎?
“媽,既然你已經這麼瞭解我,又何必逼我?”裴冷緊緊擰着眉心,笑得無可奈何。
“我正因爲了解你的心思在改變,纔不能任由你這麼胡作非爲啊,你就算不爲裴家想,也要爲我想一想吧?”沈清試圖打親情牌。
“媽,從小到大,爸爸在部隊很少回來,我雖不是親近人的性格,但我陪您照顧您,何時沒有依着您的意思?我爲您想過,是不是也該爲自己想一想了?”
他始終照顧着沈清的情緒,所以不敢接近陸晴夏,不敢忤逆沈清,就怕她情緒再次崩潰,最終的結果呢?
他傷透了陸晴夏的心,差一點就徹底錯過她了,而他自己這顆心呢?壓抑得幾乎都沒有了心的形狀,千瘡百孔遍體鱗傷,還不夠嗎?
“說得好!”裴嘯天第一個稱讚,他由衷說道:“裴冷這小子,表面冷漠無情,實則有情有義,他對母親對爺爺對家人都照顧有加,他顧及了我們,就顧及不了自己了,這麼多年,他心裡的苦,我最清楚,沈清啊,愛一愛你的孩子吧!”
“我不夠愛他嗎?我活着的唯一的寄託就是他,我還不夠愛他?”沈清冷笑着道:“我只有裴冷這一個兒子,你卻不止他這一個孫子啊,論起在乎,還有誰比我更在乎他的?”
“爸不是這個意思。”裴嘯天嘆道。
“爸,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但一次,我不會再妥協了,就算您是父親,是一家之主,但這一次,您做不了主了,我們有過約定了,我妥協過一次了,您不能再逼我!”
沈清的話說得足夠明確了,裴嘯天也的確不能夠再以強權來霸道行事,這一場劫難,就要靠裴冷和陸晴夏,看他們如何度過了,他擺擺手,做了妥協。
沈清鬆了口氣,逼問向裴冷,“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是今天去離婚,還是明天去,最遲後天一定要辦理妥當!”
“媽,我說過了,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裴冷始終不肯妥協,直到最後談崩,他甩袖離去,他也沒有答應要跟陸晴夏離婚,沈清頹然坐在了沙發上,指着裴冷的背影,冷冷發笑,“這就是我的好兒子,他居然爲了一個仇人,棄我而去!”
“你們看看,陸晴夏是個什麼狐媚的女人,怎麼可以任由她糾纏裴冷,我們裴家若是真娶了這樣狐媚的女人,這運勢這發展,要如何是好啊!”
“我也覺得陸晴夏不應該娶進門,大哥什麼時候這樣對嬸嬸過,這次居然因爲陸晴夏,跟嬸嬸唱反調也就算了,還甩袖走了,什麼態度嘛,一定是陸晴夏教的!”裴曼衣火上澆油道。
沈清聽了,心裡更加難受,程霞趕緊給她遞了紙巾過去,“你快別哭了,這些傷心的事啊,最好少想,就怕你舊病復發!”
“舊病復發是遲早的事!”沈清捂着胸口,低聲抽泣着,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裴嘯天看了看她們覺得頭疼,就吩咐人推他上樓休息了。
裴冷從裴家出來,將車開到了山坡上,他下了車,靠在門上,默然點了一支菸,狠狠抽了兩口,再重重吐了出去,雲霧繚繞之間,是他揮不散的愁緒。
他沒有想過要甩袖離去,更沒有想過要給沈清臉色看,只是沈清一再咄咄逼人,他實在不知該怎樣應對纔好,到了這個份上,沈清還是軟硬不吃,他怕他控制不住情緒,只好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