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晴夏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和裴冷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裴冷從死亡線上回來之後,他們見面的第一句話,裴冷會這樣說,她一臉的委屈,隨後又笑了笑,“看來你沒事了,都會罵人了!”
害她提心吊膽這麼久,今天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一夜都不敢睡覺,隨時觀察着他門外保安的動靜,好不容易趁機混進來,他還罵她沒良心!
“你早就知道我沒事了,所以懶得來看我?”還以爲她因爲自責已經溜之大吉了,現在看見她,他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了些。
“天知道我有多想過來,可你病房外守着兩名保安不讓我進來,我不想在外面鬧,怕影響你,所以才趁晚上,他們交班的時候,偷偷混進來的。”
裴冷皺眉,“上午我媽在門口就是跟你說話?”
她點點頭一臉的無奈。
“我媽沒有爲難你吧?”他擔憂問道。
她搖搖頭,笑得很輕鬆,就好像昨天被沈清打罵的人不是她,“沒有,只是不讓我見你,不過我有辦法!”
“過來。”看見她笑語嫣然的樣子,裴冷的心才安定下來,他朝她伸出手去。
病房裡亮着地燈,不刺眼睛很柔和,她坐在他的牀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看見他手上纏着的紗布,她連碰都不敢碰,生怕一碰就會疼。
“疼嗎?”她皺着秀致的眉毛問他,小臉上全寫着對他的心疼。
他笑笑,用左手輕撫着她的秀髮,柔聲道:“不疼,你沒事就好!”
“你真傻!”她眼睛一眨,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你不傻嗎?”想起她綁着炸彈,從他身邊跑開的樣子,裴冷的心都在疼,若是炸彈爆炸了呢?她這個笨蛋!
她柔柔倚在了他懷中,“裴冷,你嚇到我了,我好害怕我們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你又不在了,那我們是何苦折騰呢?”
“不就是兩顆子彈嗎?沒那麼容易打敗我,我就算受了傷,也照樣可以拿下罪犯,護你周全,你怕什麼?”
裴冷偶爾狂傲的樣子總是特別迷人,他有這個能力,可以這樣囂張!
她輕輕擁着他,“從現在開始,你不許這麼囂張了,你必須小心翼翼,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愛惜好自己的生命,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他喜歡她嘮叨,最好再嘮叨一點。
她的目光移到了他的手上,夏默軒說他的腿沒事,很快就可以恢復過來,就是擔心他的手,她伸手輕輕撫了撫紗布。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裴冷捏了捏她的臉,“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自己開槍,下手有分寸!”
“我知道你有分寸,所以你的腿沒事,可夏默軒說了,這是手,不是手臂,那麼近距離的槍傷,很危險的,就擔心以後……”
“以後我的手廢了,你就不要我了嗎?”裴冷突然打斷她的話,這樣問道。
“你胡說什麼啊,怎麼可能不要你,當然要你!”她說着,還將他抱緊了些。
他笑撫着她的頭髮,“那不就好了,你擔心什麼?”
也對,她要他,就夠了!
手不能拿槍了,就不要拿槍了!
她乖巧一笑,“伯母說得對,沒準因禍得福,你以後就不出任務了,不接觸那些危險性的工作了,過簡簡單單的生活。”
“嗯,然後跟你生一堆孩子,好好孝順爺爺和我媽,對吧!”他勾了勾她的鼻尖。
她紅着臉,點了點頭。
他單手擁住了她,“一整天沒有看見你,急死我了!”
“你急什麼?”她不解。
“我怕你因爲見我受傷太自責了,在我媽的逼迫下跟我離婚了,然後徹底離開我的世界了!”他這樣說着的時候,聲音還有些沙啞,看來他是真的害怕。
她笑道:“我答應過你,不會離婚的,也不會離開你,只要你不負我,我就會一直跟你在一起!”
“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負你,這一輩子都註定要拴住你了!”裴冷在她額間吻了吻,她笑着縮在他的懷中。
咕嚕一聲,打破了溫馨浪漫的氣氛,陸晴夏從他懷中擡起頭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餓了?”
“你不來,我心情不好,沒吃晚飯。”加上左手不方便,中午也沒吃什麼。
“那怎麼辦?”陸晴夏趕緊打開病房的燈,四處看了看,發現沈清帶來的湯和粥還放在桌子上,她走過去打開一看,還挺香的,“我去幫你熱一下。”
她說着,將食物拿到了外間,放進了微波爐裡,不一會兒工夫,湯就溢出了香味,裴冷的饞蟲都被勾動了。
她端了湯過來放在牀旁桌上,裴冷也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他張開嘴巴等着她,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幹嘛?”
“餵我!”他擡了擡手。
她這纔想起,他的右手受傷了,她笑道:“我還以爲你故意賣萌呢!”
“嗯,我也就趁機賣賣萌,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被你餵了!”
她將湯吹冷了才放到他嘴邊,用湯勺一勺一勺地喂着他,他吃得很香,把她的饞蟲都勾出來了,又是咕嚕一聲。
“你也餓了?”他好笑。
“見不到你,我哪有胃口吃飯?”她一臉的委屈,這一整天的時間,她都在琢磨着怎麼進病房去看裴冷,哪有什麼心思吃飯。
她這話極大地取悅了裴冷,他頓覺胃口都好了很多,沈清準備了足夠的湯和粥,他示意她一邊喂他,一邊陪他一起吃,那粥特別好喝,陸晴夏一個人將一大碗粥都給喝光了。
裴冷喝了點雞湯,吃了點雞肉,輕輕掃了掃肚子,滿足地望着她,“現在,陪我睡覺!”
“你說什麼?”陸晴夏以爲自己耳背。
他已經單手撐着自己,將病牀的一邊讓出來,示意陸晴夏上去。
她無奈,袖着手看他,“這裡是醫院,你昨天才做了手術,我拜託你安分一點!”
“我很安分。”他攤攤手,“我現在,也不得不安分啊,只是單純地抱着睡覺,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她義正言辭。
他挑眉,“爲什麼?”
“萬一我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怎麼辦?”他的傷口每天要換好幾次藥呢,就證明還沒有一點點癒合,畢竟昨天才手術了!
若是一般人,疼得都受不了,哪像他還有精力折騰!
“那你乖一點不就好了?”他執意要跟她同睡一張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