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夏,對不起啊,出事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但我沒有來得及拉住你,讓你受了傷,裴冷的傷口也裂了。”宋影努力去收斂那些不甘心和嫉妒,讓自己看起來,更善良溫柔一些。
陸晴夏沒有想到,宋影過來還會說這種道歉的話,倒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她道歉吧?這件事,跟她無關呀!
“這怎麼能怪你呢,又不是你推我下樓梯的。”她隨口這樣笑笑。
裴冷卻突然發現,宋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緊接着宋影抱歉道:“裴冷聽見爭吵聲,就叫我過去看看,我還是沒有幫上忙,我辜負了他的囑託,很抱歉。”
她的那抹不自然,就好像是流星閃過,裴冷還沒有看清楚,就消失不見了,他不由疑惑地皺起了眉毛。
陸晴夏恍然大悟,原來向她道歉是假,向裴冷表白心意是真啊,倒是她自作多情了,她尷尬一笑,等待着裴冷說話,卻將裴冷皺着眉毛,一直盯着宋影在看。
宋影也察覺到裴冷的眸光了,扭頭衝他甜甜一笑,“那時候正跟你說來照顧你的事情,現在我就算你答應了,日常用品我都帶來了,你不可以趕走我了!”
說完,她走回到病房外去,將一些東西提了進來,看她的樣子是打算不分日夜地照顧裴冷嗎?住在這個病房裡?
陸晴夏尷尬地坐回了自己的病牀,她覺得她還是不說話的好。
“你這是做什麼?”裴冷也有些不自在。
宋影徑直將她的行李放好,主動走過去給裴冷削水果,“當然是照顧你啊,之前都說好了,現在晴夏也受了傷,我更應該照顧你了,算我爲我辜負你囑託的錯誤做彌補吧!”
陸晴夏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剛纔的道歉,到了最後是爲了留下來照顧裴冷用的,虧她還不好意思呢,其實跟她陸晴夏毫無關係呀!
她在想,她要不要搬到隔壁去,這三個人住在一個病房裡,會不會太尷尬了?
“吃水果,多吃點水果,恢復更快些!”看宋影的陣仗,是鐵了心要留下來照顧他們了,裴冷到了嘴邊的拒絕,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他沉默地接過了水果,遞給一旁的陸晴夏,“你吃。”
“冷,你吃吧,我再給晴夏削一個。”她說着,又拿了個蘋果,削了起來。
陸晴夏眨眨眼睛,已經不好意思去接那個蘋果了,她只是憂鬱地看着裴冷,他這是打算默許宋影照顧他了?
收到她的眼神,裴冷組織了下語言,才緩緩說道:“你若堅持要照顧我們,那就辛苦你一天吧,晴夏有些頭疼,我怕我照顧不到就辛苦你了,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你。”
裴冷對她說話越來越客氣了,說的話也越來越長了,宋影的心也越聽越冷了,若是在以前,他能每一次都跟她說這麼長的話,她會很開心的,可是現在,她倒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
她心底難受,臉上維持着笑容,“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她明明是留下來照顧他的,他卻非要說成是照顧陸晴夏,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對她的拒絕,和對陸晴夏的愛意,他難道真的捨得這麼狠心地傷她嗎?
宋影心裡不舒服,人也走了神,削水果的時候,一不留神切到了手,好好的一個蘋果沾了她的血液,她輕呼了一聲,蘋果被扔到了地上。
她期待着裴冷像以前那樣,心急地走過來,仔細查看她受傷的手指,給她做包紮,可裴冷只是關心地問了一句,“還好嗎?”就按下了牀頭的呼叫鈴。
都不需要他再多問半句,護士已經趕過來了,見她手受了傷,連忙給她清洗了傷口做了包紮,並囑咐了她幾句就離開了。
陸晴夏倒了杯水給她,“沒事吧?”
她苦澀一笑,“本來是來照顧你的,倒成了你給我倒水了,蘋果也弄髒了,我再給你削一個吧!”
“不用麻煩,你手受傷了,休息一下吧!”把水遞給她,陸晴夏又坐回了病牀上,她跟宋影實在沒有什麼可多交流的。
“你現在手受傷了,要不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別說陸晴夏不自在,裴冷也不自在,他趁機想把宋影送走,還是過二人世界來得舒坦。
“你看我笨手笨腳的,還說來照顧你呢,這纔剛來就被你嫌棄了!”明知道裴冷很想送走她,宋影還是假裝玩笑地說着,想要留下來。
見她已經卑微到這份田地了,裴冷真的不好意思再出言趕她,宋影再怎麼說也是女孩子,臉皮真的沒有辦法再厚一點了。
看着宋影這樣千方百計地留下來,就是爲了跟裴冷多一點時間相處,陸晴夏不禁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她那時候可比宋影膽大,她是什麼心思,叫囂得滿世界都知道,還大言不慚地說,是他未婚妻,就得跟他在一起,這是天經地義的,讓好些想要靠近他的名媛,都不敢妄動。
裴冷就算不默認宋影在身邊擋桃花,在陸晴夏還在國內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爛桃花敢靠近,他早早地就被宣佈所有權了。
宋影的所作所爲,讓他們倆同時回憶起了以前的陸晴夏,不禁都微微笑了起來,擡眸瞥見對方在笑,兩人更是會心一笑。
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就有一種甜蜜的默契在空氣中浮動,那濃濃的情誼鑽入到空氣的每一個微粒裡面,密集得讓人無法呼吸。
宋影生生別過臉去,她捂住胸口,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由於宋影在,陸晴夏不想跟裴冷表現得太過親密,這樣太傷害人了,她早早就縮在被窩裡了,可能是太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天,是霧濛濛的,好像有一層灰色的紗籠罩了整個天地,她一個人走在一條綠油油的小路上,路的盡頭黑漆漆的,她有些害怕。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想往回走,一扭頭髮現身後是更爲恐怖的黑暗,她沒有辦法,只能一直朝前走。
前面的路空氣越來越稀薄了,她越來越感覺到有一種缺氧的難受感,頭開始發痛,她不停地伸手去揉,不停地揉,腳步邁得越來越快。
她穿過了最黑暗的地方,忽然眼前一片明朗,她竟然是在裴家大院,眼前的花園不正是小時候的裴家大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