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睿把那面巾紙冒充的紅包拆了,卻是看到她寫的那幾個字,路墨墨。
“這名字不錯!”他說。
“你說路墨墨嗎?”樑墨染指了指那紅包皮上的字。
“嗯!”他點頭,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最前方,新娘和新郎還沒出場,於是轉頭看樑墨染。“比樑墨染強!”
“什麼嘛,就會打擊我!樑墨染不錯啊,墨色丹青,盡情暈染!你懂什麼啊!墨墨是我小名兒,嘿嘿,借用了你的一個姓兒!”她說的隨意,完全沒有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什麼。
不好意思的把那面巾紙裝進兜裡,她擡起小臉看到大叔正看着自己,眼神有點怪怪的,她一下想起什麼,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嘿嘿,被你看到了,反正我最窘的事都被你看到了,也不瞞着你,實不相瞞,我就是想進來蹭吃蹭喝的,哪想到婚宴這樣啊!這新郎盧強和新娘孫娜真是太不地道了!居然當場看紅包,在我們老家,人家都不好意思看紅包的,都是婚宴完了,回家晚上不洞房查紅包的!”
“”路修睿無語。所以這姑娘以爲這是在她老家了,想蹭吃蹭喝完,回頭一定把新郎新娘晚上不洞房查紅包時氣的吐血爲止!
樑墨染也不管路修睿怎麼想,自顧自的說道:“哥哥,我告訴你,太搞笑了,有的晚上回去,收到一打紙巾,會半晚上罵街,你好好玩不好玩?”
她呵呵的笑,情緒很高漲,完全不管他是不是聽,笑過後,又道:“幸好今天遇到你,不然可能我要被迎賓揍扁了!”
感情她還知道她的行爲很惡劣了!路修睿瞅了她一眼,道:“你沒吃飯?”
“嗯!昨晚下班後就沒來得及吃!”她也不容易的,後半夜下了班都不敢來酒店的,開賓館有點不捨得,所以就在酒店外貓着,等到###第二天再進去,現在這會兒是中午,又累又困又餓呢!
“爲什麼不吃?”他問。
“沒來得及啊!”她只想睡覺了,結果這裡太鬧騰,沒睡着,這不看到婚宴,尋思逮一頓好好吃吃呵呵的,哪想到會這樣呀!
“爲什麼離開?”他突然開口,語氣低沉。
“什麼?”她一時沒有聽懂。“哥哥,你十萬個爲什麼嗎?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啊?”
路修睿幾乎不用看也看出她的窘迫,只怕那羣討債的還沒離去,這孩子自己在外面瞎逛了吧!
他不說話,只是瞅着她。
她也算聰明,頓時回過味來,“哦,你說離開你家呀?那不是你討厭我嘛!我咋好意思再呆呀!對了哥哥,你回家了嗎?”
“嗯!”他微微點頭。
“那你看到我給你買的粉色牀單了嗎?”她問。
他一臉黑線,那牀單很舒服,但是不適合他!
“沒看到嗎?”她有點失落。“好可惜哦,那你還沒有回家呀,不知道我給你買的鮮花蔫了沒有,居然沒有看到,早知道就不買鮮花了,好可惜了哦!”
聽到這話,路修睿只是挑了挑眉,什麼都沒說。
“嘿嘿,沒關係啦,心到神知,今天你回家就看到了!對了,你來參加婚禮嗎?你朋友嗎?”她又嘰嘰喳喳的問了起來,問題一大堆:“新娘漂亮不漂亮啊?”
此時,人已經多的下人,婚宴還沒開始,該有的過程似乎也沒開始,不過他們來的是晚的,路修睿選的位置也是最後面的角落裡。
聽着樑墨染的嘰嘰喳喳,路修睿視線一再看向別處,偏偏樑姑娘話多,一直拉着他扯。“哥哥,等下我可以盡情的吃了吧?”
聽到這話,路修睿轉過臉來,淡淡的開口:“暴飲暴食不健康!”
“呃!你關心我啊?”小丫頭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頓時完成了月牙。“我只是想吃飽,不是暴飲暴食!”
路修睿見她笑得這麼歡快,真不懂她有什麼可高興的,都蹭吃蹭喝了還這麼樂觀,這丫頭太二了。
“呀!我終於知道你名字了!”樑墨染同學想起剛纔看到的名字,他的名字路修睿。果真是個好名字,睿智的男人,她現在不得不佩服他爹媽的智慧,像他這麼腹黑的男人不叫睿簡直是太對不起他了!
路修睿又是挑了挑眉,也好,省的他再告訴她自己的名字了。
“你名字挺好聽的!”樑墨染道。
路修睿不語置否。
“哥哥,你在外交部工作嗎?”樑墨染又問。
路修睿一怔,眯起眸子,淡淡的說道:“就快離開了!”
“啊!什麼意思?你要換工作?”她不解。
路修睿沒說話,距離他的十年計劃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他在外交部的工作也只做到一年多後,至於一年多後他去往何處,暫時還沒有想好。
路修睿沒再說什麼,只是視線有點悠遠。
這時,司儀站在臨時搭建的臺子上,而新郎新娘終於登場,樑墨染這纔看到,所謂新郎原來是位五十歲的大叔,而新娘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兩人站一起挺逗的,典型的老少配!
司儀講着什麼愛情,什麼如何相識,那些關於新郎新娘的愛情史,樑墨染愣了又愣,最後扯了扯身邊路修睿的胳膊,“哥哥,這大叔和大嬸兒是二婚嗎?”
路修睿轉頭看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嗯!”
“我的乖乖!二婚還這麼大操大辦弄的這麼隆重,這不是聚衆斂財嗎?”樑墨染很是驚訝,心中已經有了思量,“哥哥,等下我一定要好好的吃,把你送的紅包錢吃回來,給你你報仇!”
路修睿一時錯愕了下,好個二丫頭,真是夠二的。不過這話他似乎很愛聽,因爲樑墨染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笑意。
新郎新娘的婚戀發展史終於講完了,樑墨染對此不感興趣,下面的人多數只怕感興趣的也只是別人的隱私,尤其是二婚的中年大叔和少年大嬸,這婚姻看起來不是很般配,但是人家樂意就完了。婚姻這事是兩個人的事,再多了就是兩個家庭的事兒,別人說什麼都不算個事兒,嘴在別人身上長着,說啥就說去吧,只需要把別人的嘴當成那啥就行了!
樑墨染只等着等下說開席了,她已經看到了自助餐餐盤擺放位置,如今是垂涎三尺只等着放開肚子進食了。
儀式舉行完,拋了鮮花,樑墨染在最後面,自然也搶不到鮮花,她興趣不再那鮮花上,就想着吃了,已經擺好了架子。
路修睿側頭看她的時候,那丫頭已經賊眉鼠眼的瞅着食物區域只等着撒丫子跑過去搶了。
司儀宣佈開席,樑墨染###第一個衝到食物區,拿起餐盤開始搶食物了,不多時,擺了一堆食物,四個餐盤,滿載而歸。她端盤子簡直是比服務生還熟練,盤在胳膊上,抱着四個盤子的樣子還很看,尤其是她臉上掛着笑,那笑眯眯的樣子真的挺吸引人。
到了路修睿身邊,也不用他接盤子,她自己把盤子一一擺放好,對他道:“哥哥,看我搶的,一起吃啦,我請你!”
到底是誰請誰啊,沒他的請柬,她進得來嗎?
樑墨染同學坐下來,拿了筷子遞給路修睿。
這樣的宴席,路修睿是不願意參加的,觥籌交錯裡,都是笑裡藏刀的利益糾葛。讓結婚,本該屬於兩個人的事,變成了更復雜的儀式,二丫頭的那個形容詞還真是貼切,聚衆斂財!
新郎新娘開始敬酒。
路修睿吃了一口東西,端了酒杯,藉故離開了。
樑墨染吃的很開心,等到新娘新郎敬酒過來時,樑墨染看到新娘除了年齡不小了外,看起來真的挺漂亮的。
那新娘微笑着看她,樑墨染卻覺得那笑似乎有點奇怪,有點詭異,果然,她開口問道:“小丫頭是路翻譯的什麼人呢?剛纔看到你跟路翻譯在一起!”
樑墨染一愣,心想,原來大叔是孃家這邊的親友啊,套她話,可沒那麼容易的,小丫頭嘿嘿一笑。“姐姐,我是路墨墨,你真漂亮啊!”
“路墨墨?”新娘那笑容頓時明媚燦爛了好多:“呀,原來是姓路啊!荊南,你看,這位是路翻譯的妹妹!”
“嗯啊!”樑墨染點點頭,妹妹就妹妹吧,反正她來蹭吃蹭喝的,婚宴完了就拜拜了您吶,在出現誰也不認得誰。
新娘和善了很多,樑墨染又看到新郎瞅了她一眼,道:“沒想到路翻譯有這麼漂亮的妹妹!”
新郎的語氣挺噁心的,樑墨染心裡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拍馬屁的事她會幹,於是看着已經脫髮腦門光亮的新郎大叔,樑墨染雙眼彎成了月牙兒:“哥哥,你也好帥啊,是我見過最有風度的新郎了!哥哥最帥,姐姐最漂亮,你們兩個真是太般配了!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這話,果然很受用,新郎很滿意,多看了樑墨染幾眼。
但是樑墨染卻看到新娘似乎笑容有點僵硬,好吧,樑墨染心裡愧疚了,她承認,她違心了,新郎真的不太帥,尤其年紀看起來不小了!
新郎新娘又開始敬酒,樑墨染坐下來,開始吃,路修睿不知道去了哪裡。
等到樑墨染吃了八成飽時候,還沒看到路修睿回來,她放下筷子,決定去找他。穿過走廊,一圈一圈找着,終於在走廊靠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大叔那玉樹臨風的頃長身影,剛要跑過去,沒想到已經有人先他一步走了過去。仔細一看,竟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