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睿眉峰一挑,淡淡反問,“裝醉的人有資格說別人卑鄙嗎?”
許繼來臉色一滯:“要說卑鄙,真不及你!”
如此正面的挑釁,瞬間,整個房間的氣溫瞬間降至冰點。路修睿俊美絕倫的臉龐陰鬱沉沉,如地獄幽潭般的邪眸冷冽懾人,他就那麼放眼一掃,目光迫人。
隨後,他脣邊露出一抹冷笑,眸子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許繼來!許薔的死莫名算在我頭上,似乎有點太強迫症了吧?”
許繼來聽到他說出姐姐的名字,頓時就知道他知道一切了!他只覺心口一緊,面色愈發陰沉。“既然你知道我是許薔的弟弟,就該知道我爲什麼找上樑墨染!”
“揣着什麼樣的目的接近樑墨染,你比我清楚,倘若在知道她不喜歡你後你知難而退,或許,我不予追究,但,你卻一再糾纏,你還真是惹着我了!”路修睿低沉的男聲緩慢的響起,聽在人心裡是如此的精心。
許繼來坐在他對面,隔着桌子看路修睿,那眼神陰沉的也是嚇人,他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彷彿有一樣東西在他體內翻滾叫囂着,令他只想上前一把將這個人撕裂。
他握了握拳,極力使自己冷靜,讓情緒永遠在自己的掌控之內。而對方已然知道他的身份,就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
許繼來聲音沉緩,咬字極重,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許薔是我姐姐,想必也知道我出手的目的!”
把醉漢醉女們送下去後,樑墨染回來找路哥哥,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的聲音,她原本想要推門就進,卻在聽到許繼來的話後一瞬間停在門口,僵在那裡。
她有點不知道所以然,心中暗自納悶,許哥哥啥米意思?許薔是誰?
路修睿微微笑着,那笑容似是了悟,望了眼許繼來,極盡輕蔑,道:“原來你還真是爲了許薔,但對樑墨染出手,你不覺得她太無辜了嗎?”
許繼來死死的盯着他的臉,冷哼一聲:“錯就錯在她不該愛上你!而你,不配得到幸福!”
“許繼來,聽你這句話,我突然就覺得死的人該是你,不該是許薔!真是可惜了,許薔英年早逝,若是知道她的弟弟這般心思齷齪,不知道會有多傷心難過呢!”路修睿緩緩地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
只是這話,無疑是諷刺許繼來,讓人還是感覺出路修睿的周身冷意。
樑墨染的手突然攥緊,怎麼跟自己扯上了關係,心似是被人勒緊,有些透不過氣來。許哥哥那話又是什麼意思?自己不該愛上路哥哥嗎?憑什麼許繼來說這句話?愛與不愛與他有什麼關心?
她僵直了身子,裡面低沉的男聲冷硬的傳來,那聲音砸在她的欣賞,令她莫名窒息。
“倘若不是你,我姐不會死,路修睿,你以爲你逃脫掉干係嗎?我姐爲你客死他鄉,你難道一點責任沒有嗎?”許繼來的語氣是如此的冷冽,帶着尖銳的指控,這樣漫天襲來。
樑墨染錯愕着,原來許薔是許繼來的姐姐,原來,許繼來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原來如此!$*!
可是,路哥哥跟許薔又是什麼關係?
路哥哥那些寂寞的時光,是在陽臺上緬懷一個逝去的女人嗎?不然爲何那樣的孤寂,孤獨落寞到似乎所有人都走不進他的內心去?
“你還真是錯了,許薔的死怎麼能和我有關係?”
“她愛你!”許繼來叫囂一聲。
路修睿冷笑:“難道全天下的女人愛我,我都得有所迴應嗎?況且你又如何確定你姐就是愛我的!就算你姐愛我,又與我何干呢?”
“你冷血!”許繼來又加了一個罪名。
路修睿再度淡淡一笑:“我沒有義務去愛你的姐姐,許繼來,你姐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她的死我也很遺憾,但是我今天鄭重跟你解釋一句,她的死是意外的暴力事件,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一不曾在案發現場,案發時我人在芝加哥,不在波士頓。”
“如果不是去找你,我姐怎麼會死?”
路修睿微微一笑:“找我?你如何確定她是去找我?”
“案發之前,她跟我通電話,說去找她的男友!”
“哦?”路修睿哦了一聲,語氣有點意味不明。“與我何干?”
“她說她的男友是路修睿,你說與你何干?”許繼來真的要氣死了,這個人怎麼可以如此的無動於衷?
“你姐姐說我是她的男友?”路修睿重複着這句剛從許繼來嘴裡獲得的信息。“真是好笑,我什麼時候成了許薔的男友了?據我所知,這麼多年來,我還真沒有過女朋友!有的也只是牀伴和朋友!你姐,只是我的朋友,如此而已,我還真不知道她會告訴你她是我的女友!你是不是搞錯了?”
“”許繼來一下有點錯愕,不可能的,姐姐從來不騙他,怎麼可能錯?
屋外的樑墨染聽着這些話,她知道路修睿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但是他今天解釋了,意味着許薔不是他的女友,也應該不是牀伴,只是朋友而已。但是許薔死了,所以許哥哥是誤會了什麼,把帳算在了路修睿的身上。
“路修睿,你狡辯!我姐死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許繼來,我的心情怎樣沒有必要跟你解釋,勸你離樑墨染遠點,你姐的死是意外,跟任何人沒有關係,這就是我給你的回答。別動我的人,否則大家都挺難堪!”
“你對樑墨染動了真感情?”許繼來一字一句地開口問道。
“無論什麼情,都比你真!帶着這樣的目的接近她,你辜負了一個單純丫頭對你的信任,即便是做朋友,你也不配站在她面前。”
“那麼你呢?你就真的那麼真嗎?你跟她在一起了,不還是上了別的女人的牀?你又把她當成了什麼?牀伴之一?”
“聽你這語氣,好像在替樑墨染不平?我做什麼需要跟你解釋嗎?”路修睿語調冷沉地反問。
“路修睿,我也告訴你,今天咱們敞開了說,我不會讓你這麼好過!”許繼來似乎認了個死理。
砰地一聲,門開了!
樑墨染臉色蒼白地看着裡面的兩個人!
什麼叫跟她在一起了還上了別的女人的牀?路哥哥真的上過別的女人的牀嗎?她的心尖一下子緊鎖着疼!
門開的瞬間,許繼來的臉色也跟着一下蒼白!
路修睿眸光一頓,卻沒有多少情緒。
樑墨染走了進來,腳步聲沿着淺灰色的冷硬地磚向四下裡震開,那腳步聲是如此的沉重。
屋子裡一下沒有了動靜,全是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整個房間之內除了她的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一時之間,氣氛有些異樣,說不出的詭譎。
當她走了過去,站在路修睿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時,那人離她的距離不過一米。
她停住了步子,一顆心懸在胸腔,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眸光深邃,鎖着她的眉眼,無聲無息,卻似乎在穿透她的心臟,同樣問着一句話:樑墨染,你信了嗎?
可是,她不自信了!她很想跟路修睿站在一起反駁許繼來。可是
在這樣的事面前,她親耳聽到了許繼來跟路修睿說的話,他跟別的女人上牀過?她覺得太受傷了,以至於她現在不得不問出這句話!
“你,真的跟別的女人上牀過嗎?”
或者這句話問的有歧義。
路修睿竟是眉峰挑了挑,反問:“你不是見過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眼睛,穿透她的靈魂。那眼神帶給她的感覺,陰冷,邪肆,壓迫感尤爲強烈,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顫了一顫。
只聽到路修睿又道:“你這話問的很有歧義!”
“沒有是不是?”她只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可是她不知道這話問的讓路修睿失望了!
路修睿微微眯起了眸子,淡淡一笑,一字一句地開口:“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就該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我的使命已經結束!”
說完,路修睿就站了起來,拿了外套朝外走去,臨走的時候,看都沒看屋裡的兩人。
“哥哥”樑墨染低喊一聲。
路修睿腳步一頓,卻只是冷漠地道:“對我來說,你跟那些牀伴沒有任何區別,身材甚至不如她們好,所以,跟你睡,和跟別人睡,沒什麼區別!”
他如吐薄冰,語帶森森寒意。
那話刺在樑墨染的心頭,頓時讓她節節敗退,她的內心更加慌亂。
樑墨染沒有追出去,在路修睿說出他的使命結束的剎那,她便知道,她問了不該問的話!她的信任原來是如此貧瘠,她的愛情原來也只是如此涼薄。
許繼來在路修睿走出後不久,幽幽地開口說道:“染染,他只是在玩弄你!他那樣的人是不會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而已!”
樑墨染感受到內心的血脈澎湃,那血衝到了頭頂,她猛地轉身瞪着許繼來,一字一句地反問道:“那麼你呢?你又有幾許真心?你又能否說說你的不玩弄?”
“染”許繼來一下被堵得啞口無言。
樑墨染隱忍着怒氣不爆發,但是,那種被隱藏的很深的怒氣還是釋放了出來,讓她整張小臉都緊繃着。
良久,許繼來望着樑墨染,眼底是各種複雜的情緒,最後只化爲了三個字:“對不起!”
樑墨染眸子一眯,冷冷一笑:“我從來不做對不起朋友的事,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別人對我不起,我便抽身遠離!許繼來,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只願我們從來沒有相識過!”
“染染,他對你的感情不是真的,就算是我別有用心,我也只是不希望你受傷,你不要被他騙了,他那樣的人,無情無義,你根本看不懂他!”
“他比你愛護我!”樑墨染突然這樣說道。“他比你活的真實。他的尖酸刻薄,他的冷漠無情,都是第一要素爲我好!許繼來,你不要打着爲別人好的旗子成全你自己的一己私慾。不管他對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這個人,都比你活的瀟灑!”
一瞬間,許繼來怔住了!
只聽到樑墨染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你不懂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內心,你沒有資格評價他和我之間的事。是不是真心是不是玩弄我有心,你真當我傻嗎?我還沒有弱智到分不清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關於你們說的許薔,我覺得你還是自己調查清楚了再來說,路哥哥不是喜歡解釋的人,肯正色解釋與你聽,我想他是光明磊落的,你姐姐的死定然跟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