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幾天沒去學校,有點累。
裴啓辰回來後去工作,白天,裴啓辰不在家的時候,靈波往往過得很簡單,早上睡到吃午飯的時候才起牀,然後給自己弄點吃的,跑去他準備的畫室畫畫,看看他給她準備的書籍,到了晚上就做好飯等他從外面回來,對她來說,他回來的那一刻纔是她一天生活的真正開始,基本上一整天,她說不了幾句話。
週末,裴啓辰回來時已經很晚了,牀上的人已經睡熟了,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來,脂粉未施的臉像從蛋殼裡剝出來的,他忍不住無聲的嘆了口氣,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孩會有那麼多他不知道的經歷。
他來到牀邊,抱着她,在她閉着的眼睛上落下一個輕吻,程靈波睡得不是很熟,被他一抱,剛好醒了。
“回來了?”她問。
“嗯!”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他今天回來的晚,因爲去接了程若清,程若清來北京了,聯繫的卻是裴啓辰,而此刻,程靈波還不知道姑姑來了!裴啓辰當時也沒有告訴她,看了眼表都12點了,打算明日去接她下課,然後一起去和程若清吃午飯。這也是程若清的意思。
只是感到裴啓辰眼神的複雜,卻不知爲何。
睜着明媚的大眼望着裴啓辰,看到他的脣乾了,裂出皮來,冬天乾燥,他這麼晚回來,應該是忙的吧,而且看起來很疲憊。
“你的嘴脣好乾。”她湊上去舔了舔他乾裂的雙脣。
因爲一整天都在畫畫,昨夜又跟他縱慾,她有着濃濃的黑眼圈,臉上也盡是倦色,可是裴啓辰卻覺得此時燈光下她半掩在長髮中的那張臉異常的生動,有着平時少有的嬌媚,令他怦然心動。尤其她的主動,更是輕易就撩撥了他的心,更加心疼她了!
如果今天程若清不來,他不會知道靈波的父母健在,而且身份顯赫,他有一百種一千種可以知道她一切的事的方式,可只有她親自告訴自己,更讓他感到有成就感。她從來不說,只怕心底那道傷口太深,一扯就會痛吧!
程靈波原本只在他脣邊停了幾秒,但看見他微擡起頭,便又笑着又湊過去親吻他。
裴啓辰漸漸不滿足於一個單純的吻,絲綢料子的睡裙摸起來像她的皮膚一樣的滑膩,但他仍覺得是障礙,想把她從睡衣底下剝出來,程靈波配合着他的動作,寬大的睡裙很快就甩在地下。
明亮的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見彼此的表情,靈波睜着眼看他,她永遠想記住這一刻他爲她失控,瘋狂的樣子。她伸手捧住他滿是汗水的臉,微仰起頭親吻他的脣,他留着鬍渣的下巴。在他佈滿情慾的眼中她看到了同樣迷離的自己。
在最失控的那一刻,她使勁的抓住他的手,那一刻她幾乎以爲自己抓到了永恆。
身體的快樂是最真實的,但心底的悸動永比身體上所得到的快樂來得綿長。
事後,程靈波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中,呼吸慢慢的平穩下來,但心底依然波濤洶涌,每一次的歡愛都將一生刻在她的心中,成爲無法磨滅的記憶!
誰都不想起身,她依然緊偎在他懷中,輕輕的拉過他他的手,他的手腕上有她在激情中留下的齒印,她手指在上頭細細的摸着,他挪揄的笑:“還好,你剛纔要是再熱情一點的話,我還真承受不住。”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後來竟然睡過去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天已經亮了,她摸過手機看,八點了。記起今天要去上課了,他也要去工作,便推了推他:“裴啓辰,起牀了。”
幾個小時前所發生的親密事情讓她在晨曦的光線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看到地上凌亂的衣物和幾乎一半都滑落在地下的牀單,她很快的又想起了那些畫面。靈波趕緊拾起自己的睡裙套上去,道:你先去洗澡,我收拾一下。”
“丫頭害羞了啊?真是讓人意外啊,呵呵。”裴啓辰揉了揉她的長髮,揶揄的開口。
程靈波皺眉,突然就當着他面,扯去睡裙,一絲不掛地朝浴室走去!
身後傳來裴啓辰的急喊:“啊!不是吧?丫頭你這變換的也太快了吧?狂野和矜持並存,是男人都受不了這種刺激啊!”
“受不了去死!”她頭也不回,丟給他一句話。
“哈哈哈”大笑聲不絕於耳,程靈波纔不管,洗澡準備上課的事。
靈波從浴室出去的時候,裴啓辰好像正在廚房裡弄早餐,她望着他寬闊的背影微微的發呆,很希望這樣的一刻,一直一直下去,天長地久也可以!
沒有注意到程靈波的眼神,裴啓辰還在煎雞蛋,很是認真。
兩人吃過早飯,裴啓辰送她去學校,然後離開時告訴她:“中午等我,我回來接你,帶你去見個人!”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說的神秘莫測的。
程靈波也沒多問,就去了教室。
楊曉水也來了,穆威淮的確幫她們都請了假,託穆老師的福,兩人逃課旅遊了幾天。
“靈波,我學法語的事,被肖恪發現了!”
程靈波看了她一眼,皺皺眉。
“他不讓我學!”
“你想學嗎?”程靈波問。
“想啊!我想去法國!”
“好!我們請家教,去宿舍學!”程靈波說道。
“家教好貴的!”楊曉水驚愕地喊道。
“我出得起!”
“我當然知道你出得起,但我還不起啊!”
“我投資不是沒條件的!”靈波淡然地開口:“你畢業後跟我簽約5年,我讓人包裝你,賣畫賺得錢五五分!”
“靈波!”楊曉水很是動容,心頭說不出的感動。程靈波雖然說簽約,雖然說五五分,但是她還是知道,靈波是在幫她!
“別給我一副這樣的表情,每天給我笑笑就行了!”靈波說道。
“笑?”
“嗯!”
“你想看我笑?”
“嗯!”淡淡的一個字,是的,想看別人笑。“花錢買你笑,怎樣?”
“哈哈哈,你真是可愛!”楊曉水笑了起來。“你想看笑容,自己對着鏡子笑不就得了!幹麼花錢啊!再說姑娘我賣身不賣笑啊!”
“我忘記怎麼笑了!”程靈波視線望向遠方,有時候,笑和不笑都是一種習慣,無論哪種,久了都會成爲習慣。
楊曉水望着她,面容一怔,忘記怎麼笑了?多麼蒼涼的一句話,讓人感到無比的難過和心酸,這不該是十八歲女孩的話!而她和程靈波,都似乎承載了自己年齡所不能承載的一種傷痛!雖然程靈波不說,但楊曉水也知道她一定有過很難以言說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