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好笑嗎?願賭服輸,你說的,你輸了!”
“我他媽輸了又怎麼了?我怨賭不服輸,你能奈我何?”他突然一聲冷喝。
楊曉水被他這麼一喝,整個人悶住,腦子瞬間當機了數秒時間。
他怨毒不服輸?
見她遲鈍了神情,肖恪不耐地皺眉,再次喝道,“老子他媽的想跟你做愛!最後一夜,這麼多年都堅持了,最後一夜你堅持不了了啊?”
他冷冽的男聲直接刺破耳膜,一陣嗡嗡地迴響。
她單薄的身體微微顫動,像是被驚嚇到了。
楊曉水怔了怔,恍惚的目光對上他。那張冷漠英俊的容顏是如此得陌生,她輕輕開口,聲音都有在顫抖,“最後一夜,真的嗎?”
“難道你捨不得,還想再多弄幾夜?”他盯着她,電梯突然到了,開門聲響起,他一把抓了她,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最後一夜,你說的,反悔就是王八!”
楊曉水的話讓肖恪心浮氣躁,真想出手揍她,可是,如今,早已經沒有了資格,輸了,不能再隨意動手了!
楊曉水瞪大眼睛望着他,帶着戒備。
他有私心,把他帶到了辦公室,以後的日子,只怕他只能靠在辦公室回憶跟她之間的纏綿交融了!
進了辦公室,關了門,窗戶也關上。
他點了一支菸,煙夾在左手手指間,“最後一次。”
“我的身份證,先還給我!”她說,她必須先提條件,她怕後來會來不及拿。
肖恪冷哼一聲,那嘲蔑傳入楊曉水的耳朵,讓她覺得如此的刺耳。
他揚起脣角,沉聲說道,“身份證就在你身後的桌上!”
楊曉水一回頭,果然看到了身份證。
“脫衣服吧!”吐出一團煙霧,肖恪眯起鷹眸將她緊鎖。
楊曉水飛快地拿過身份證,裝入自己的包裡。然後,轉過身來,看向肖恪的方向,他抽着煙,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等待着她。
夕陽已經落下,光線暗了下去,微弱的光透過窗紗射進來,卻掩蓋不了那孤寂的氣息。
她也看着他,道:“你不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嗎?”
肖恪眯起眼眸,緩緩地站起身來,將靠像天空那邊的窗子完全打開,屋子瞬時變得異常敞亮。同時,寒風也飄進來,瞬間讓人打了個冷戰。
“多此一舉又怎樣?”
像他這樣的人,只習慣掌控他人,不會喜歡自己被人掌控。
楊曉水心中瞭然,輕輕一笑,解開羽絨服的拉鍊,“好,最後一次!”
她卸下外套,只着毛衣。
“你也捨不得吧?”肖恪沒有回頭,語氣卻是篤定。“最後一次做個紀念,你也想的。”
楊曉水再度笑,看着他完美的側臉,淺笑道:“你已經這樣認爲,那就是吧!”
肖恪側眸望她,眼光深沉難懂,他說:“女人太含蓄了容易讓人生厭。但是,太直接也不好,會讓人覺得淫蕩。你可以,適當的風騷加清純,那樣我會更難忘記你!”
他的話,難得的讓她心顫,不是驚懼的心顫,而是一種撼動。
可是,她已經怕了,不再去想肖恪說的每一句話,不想再猜測。
同樣漆黑的瞳眸,相互對望。
一雙看似明澈,卻慧光流轉。
而另一雙,笑意暈染,卻透着悲意悽悽。
她的目光似要透過他的眼,望進他的心底。他的目光似要透過她的身體,望住她的靈魂。空氣中,寂靜無聲。
風起,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肖恪關了窗戶。
屋裡已經暗了下來,一下看不到彼此,有點不適應。
肖恪卻在突然暗下來的光線裡精準的望向了楊曉水,然後牽住了她的手,楊曉水突然抽搐了下,想要抽回。
“怎麼?受不了我突然這麼溫柔?”肖恪挑眉。
楊曉水作罷,只好任憑他牽了自己的手。
“你還真是賤貨,溫柔對你,你不受,非要暴力是不是?”
黑暗裡,楊曉水微微擡眸,已經適應,看着他模糊的輪廓,無聲地嘆了口氣。“隨便你說什麼吧!”
她只想逃離,只想離開,只想只有。可是這個世界,真的可以讓她逃離嗎?
“太淡定的女人讓人討厭!”肖恪突然又道。
不淡定又怎樣?隨時就得扎風毛嗎?如果不夠淡定,隨時都萬劫不復!
她淡淡地勾脣,自嘲一笑道:“我從來就不會讓人喜歡不是嗎?”
肖恪怔了一下,眉梢一挑道:“聽你這麼說,倒是我他媽不識貨了?”
“不敢!”楊曉水輕笑。“你聰明絕頂,慧眼識珠,是我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不識好歹。”
肖恪眸光在她臉上打轉,儘管看不清她的神情,可以感覺她又在笑,那該死的笑容是如此的礙眼,她跟程靈波她們兩個就是一對黑白無常!
真是見鬼了,一個冷麪和一個笑面,居然能成爲朋友,想到程靈波那不怕死的幫楊曉水飆車,肖恪就一陣心有餘悸。同時也慶幸自己的世界不是那個冷麪,不然心臟得夠好,才能承受的住!
眸光在楊曉水的臉上流轉了一陣子,卻可以感受到她眼神的嘲諷,同時也有坦然,而坦然背後,有着複雜的滄桑多變。
他在黑暗裡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忽然就笑了起來。
楊曉水凝目蹙眉,被肖恪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男人根本是喜怒無常,讓人看不透,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肖恪再度使勁握了下她的手,楊曉水的身子一僵,就被他那樣拉着,環抱在他和桌子之間,聽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放你走,別他媽以爲我沒辦法了!給我聽着,回頭我還去找你,我不在的日子,你若敢找別的男人,我殺光你全家!”
這話如此的狠毒,透着威脅,卻又該死的如此的溫柔。
楊曉水覺得自己真的是跟不上肖恪的思路轉變速度,喜怒無常也就是說的這種男人吧?
他似乎感受到他目光的溫柔,行動的輕柔,卻又感受到他話語的威脅,一如曾經,她在他這裡看到溫暖了!
她忽然想,以後的以後,誰有能力,誰來溫暖這個堅冰吧!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無論以後身邊的人是誰,都不能是肖恪!她跟肖恪之間,遠不是隔了千山萬水那樣簡單!纖黛的死,已經讓他們彼此隔了一個時空!再也無法相守,這就是現實,唏噓,卻也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