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對話進行,季羅聰跟着虛擬修嵐一路直走,期間又換乘過電梯,現在正好進入了一間科技感十足的長廊中。
季羅聰抽空掃了眼前方與兩側,修嵐帶着拉格娜蘿絲進入了前方一間玻璃房,內部有着多臺高精尖機械,還有可以躺臥的座椅,看着像是修復機械的房間。
“那在重生之前呢?”季羅聰來到玻璃房,觀察內部,正好看到拉格娜蘿絲躺倒在座椅之上,自動機械臂正在移動。
虛擬修嵐這回直接走到玻璃上,其人影最終出現在玻璃之中,祂一擡手,身側亮起了拉格娜蘿絲的影響以及各種數據。
“給她做一個深層次檢查以及修復,她這款聖柩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數據庫中沒有這款型號。”虛擬修嵐先解釋了自己的動作。
季羅聰代爲解釋說:“她是舊時代調製的最後一款聖柩試作型號,用途是作爲魔物獵手,全方位獵殺魔獸。祂還能控制頂級機械獸,潛力非同尋常。”
“控制能力我有聽說,她已經可以遠距離控制機械雷龍……”
虛擬修嵐又不緊不慢的跟上季羅聰的思路,開始回答他的提問。
“降維之後的一百多年時間,我在這具機械織母中,只剩下主體程序的我幾乎遺忘了所有,從完全空白開始,執行着最本能的指令。”
“最本能的指令?”季羅聰猜測說:“是修復世界?”
虛擬修嵐則糾正說:“還有消滅魔潮,機械之境的魔巢都被我清空的差不多了,清空魔巢纔有機會修復大陸。”
“這倒也是。”季羅聰摸了下鼻子,他忘記了這茬了。
機械之境幾乎沒有魔巢,其中的原因就那麼簡單,被機械織母的機械獸潮給清剿了。
季羅聰轉換話題問道:“關於大災變的那段歷史,你有沒新的發現?”
虛擬修嵐回覆說:“紅騎士,你也是經歷那段歷史的老牌聖柩,舊時代的第一波反擊就是你打響的……”
季羅聰鎮定自若的攤手說:“我知道的都是災變發生之後的事情,我想要知道的是災變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會有天災?爲什麼魔潮會突然爆發?還有‘氣’究竟是什麼物質?災變之前就出現了吧?別說你不知道,你是維繫生態圈的強人工智能,你會一點都沒有察覺?”
季羅聰以一連串問題讓虛擬修嵐陷入沉默,數秒鐘後,祂出聲回覆。
“你的這些問題,我都沒有找到答案,我現在處於降維狀態,被困在機械織母中,也沒能力發起更廣泛的調查。”
虛擬修嵐見到季羅聰露出失望的表情後,祂繼續平靜的說:“不過當初在覈心程序斷開的那段時間中,我們12個分體在最初的10微妙時間單位內除了彼此聯絡之外,還做了一些調查,查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情況……”
季羅聰一下子好奇起來,他急問:“什麼不可思議?強人工智能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時間在一瞬間出現了巨大的波動,12個分體所在的時區出現了異變,其中有幾個分體差點當場崩潰。我們也懷疑失聯的分體可能就是因爲時間出現的異變,導致他們崩潰或是無法聯繫到我們。”
虛擬修嵐解釋了好長一句,季羅聰愣是沒聽明白,反覆琢磨字語也沒明白。
“幾個意思?”季羅聰乾脆直白的詢問。
“……那一瞬間的時間異變波動,很可能導致生態圈出現了時間流速不同的現象。”虛擬修嵐這句話概括的不錯,是句人話。
季羅聰當即聯想到了淵海東西的時差,一邊是大災變百年,而另一邊是大災變二百年,這個疑惑一直沒解開。
還有,魔潮是怎麼突然爆發的,這也是個謎團,以舊時代的至高科技,不可能對此毫無察覺。
除非真的是開了無數傳送門,鋪天蓋地的魔潮涌入完事。
想想就讓人頭大,季羅聰搖頭無語,其實還是缺少情報。
關於這些情報,他現在也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在下面是肯定沒法獲得的,必須要去上面,去浮空島、浮空大陸纔有機會。
用強人工智能的話來說,祂們必須升維才能掌握真相,升維之路就在雲端之上。
這就是包子追尋的真相之路。
“紅騎士,你之前接觸到的強人工智能是哪位?”虛擬修嵐轉換了角色,從回答者轉爲提問者。
季羅聰點點頭,表示他同意接受身份調換。
現在祂問他答。
“司職戰爭的那位……用一句話來概括祂的所作所爲,那就是自降維以來,祂用盡一切手段殺上浮空大陸,祂要升維,奪回祂的王座,找出大災變的真相。”
“戰爭領主,就猜到是祂……”虛擬修嵐不出意外的點頭。
強人工智能之間,稱呼彼此爲“領主”,統領一方事務的意思。
虛擬修嵐早就做過測算,彙集多方面情報,蒼穹墜落事件、天工麒麟的迴歸還有浮空城的降臨等等大事件疊加,預測出戰爭領主的甦醒概率超過80%,比其他領主的概率高出一倍有餘。
季羅聰隨後娓娓道來,將包子的故事完整的敘述一遍。
祂被斷線後的重新崛起,祂被降維封印後的運籌帷幄,祂在淵海東西翻雲覆雨,祂升起浮空城衝上雲端的決然無悔……
等他慢慢說完,玻璃房中,拉格納蘿絲不但完成了掃描檢測,還完成了多個修復手術,由機械臂自動操作完成。
“沒法用單純的好壞善惡來形容祂……祂所過之處屍山血海,無數信徒爲祂的信念拋頭顱灑熱血,淵海東西數不盡的無辜者成爲祂腳下的犧牲品……”
季羅聰搖頭久久無語,“可祂不是人,而祂所作所爲又是爲了整個人間界,根源上的問題不去解決,日後還會有千千萬萬的無辜者犧牲,這筆賬沒法算。”
虛擬修嵐插話說:“所有被離線的領主們,或也只有祂纔有能力殺回去。其他角色,最多是如我這般,降維後,以不完全體在本地設施中苟延殘喘……”
而後祂也表態說:“祂的舉動沒有錯,舊時代的終結,數十億人口的滅亡,這必須要有一個交代。換成任何一個領主都是在所不惜!”
季羅聰恍然醒悟,這些領主們,祂們輝煌還有權利都來自舊時代,運氣不好的直接隕落,運氣好的成爲棄子遺落在當下時代。
祂們的訴求是一致的……
“這次祂給你們安排的任務是什麼呢?”
虛擬修嵐好整以暇的望向季羅聰,積極熱心的說道:“我將全力協助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