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將目光投向手中的聖經,全場寂然,只聽他的聲音在廳內緩緩響起:“現在要交換戒指,作爲結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們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愛,像最珍貴的禮物交給對方。”
旁邊等候多時的花童立刻上前一步,將提前準備好的花籃送到安栩晟面前,嬌美的百合花間,一枚黃金戒指靜靜躺在上面。
安栩晟伸手拿過,爲崔聞雁帶上。
司儀的聲音緩緩流淌在大廳內:“黃金永不生鏽、永不退色,代表你們的愛持久到永遠。是圓的,代表毫無保留、有始無終。永不破裂。”
這是婚姻的的象徵,從此以後,兩人合二爲一,共度餘生。
將戒指戴好後,司儀閉眼,低頭默讀着最後的誓詞:
“根據神聖經給我們權柄,我宣佈你們爲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不知爲什麼,坐在臺下的安離也被這段話所感染,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後寂靜的禮堂陡然爆發出一聲歡呼聲,安離這才睜開眼睛,發現儀式已經結束了,安栩晟將崔聞雁緩緩抱了過來,探頭去親吻她花瓣一般柔軟的脣。
安離也不是個小孩子,比這個更限制級的都看過,但此時卻因爲這樣輕輕一個吻而紅了臉。
她想不明白理由,最後只能告訴自己,或許是因爲覺得太幸福了吧。
她開始不由自主幻想不久將來自己的婚禮,殷北辰家中沒有基督教徒,應該會遵循中式婚禮的流程,他們會相攜走過火盆,踏過殷家的門檻,然後手牽着一條紅綢,跪天地,拜父母。
想到這些,安離的心忽然熱了起來,她發現自己雖然恐慌結婚,卻也不是不期待的。
至少現在,她就有些等不及了。
結婚儀式之後就是新娘扔捧花的緩解,這對於來參觀婚禮的未婚女性來說,可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據說接到捧花的人,就是下一個要結婚的人呢。
安離的婚事早就定下了,所以她對這個並不感興趣,本想後退兩步,將地方留給其他想要接捧花的人,誰知卻被司徒拉到前頭去了。
司徒看上去比她還興奮:“快快,一會兒花扔過來,你可要看準了!”
“我不接這個也……”安離剛想拒絕,卻聽到一陣隱約的手機鈴聲響起,因爲周圍實在是太吵了,她聽不太清楚,但這旋律明顯不是她自己的,只好道:“司徒,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手機響了?”
司徒正興奮呢,哪顧得上這些,安離一連喊了兩聲, 她纔不情不願地拿出手機。
不過這一看,卻是僵住了。
就在這時,崔聞雁的捧花扔了過來,安離短促的驚呼聲中,那花束直直地衝着司徒砸了過來!
“誒呀!”認真看手機的司徒連躲閃的幾乎都沒有,就被那捧花砸了個正着!她還驚呼一聲:“誰打我?”
這樣迷糊的人大家還是第一次見,人羣陡然寂靜過後,爆發出鬨堂大笑,笑聲中,司徒這才後知後覺地看了看手中的花束。
她居然變成了個被花束砸到的人。
就在司徒拿着捧花發愣的時候,她手中剛剛停歇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安離問:“誰給你打電話呢?”
司徒這纔想起這個遭殃的電話,急忙將聲音降低,道:“我接個電話。”
然後匆匆帶着捧花走了。
大家見捧花已經名花有主了,也都紛紛散開了,過了一會兒,換了禮服的崔聞雁找到了安離,笑道:“剛纔接到花的人居然不是你。”
安離就知道崔聞雁肯定要取笑自己,笑了笑表示討饒,拉着崔聞雁往後廳去了。
這頭婚禮還在繼續,另外一邊司徒一直跑到的大廳外面,才接起了電話。
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暴雨,信號不是很好,司徒在這頭嚎了好幾聲,電話中才響起男人的聲音:“你怎麼才接電話?”
司徒恨不能衝過去將這人打一頓,感情接他的電話已經成了她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傻?今天是聞雁的婚禮,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司徒一個沒忍住,就將剛纔自己被捧花砸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卻換來電話那頭人的輕笑聲:“這不是挺好的麼?說明你快要結婚了。”
“好個毛線,我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跟誰結婚?!”不說還好,一說司徒簡直要炸了,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糟心地問:“我說李少,你還有什麼事情?我人都出來了,你快點說吧。”
李陌軒這才道:“我回國了,你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
“接你?”司徒的音調陡然拔高了兩個音節:“現在?!”
她糟心的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心裡埋怨自己爲什麼要接這個電話。
剛纔手機就應該關機。
“我媽生病,現在在醫院,我在國內又沒有什麼朋友,帶的東西太多,一個人走不了,這麼大的雨,你該不會看着我被困在這裡吧?”李陌軒之所以不通知別人,只是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回來了,他訂這張機票,原本還是爲了安離,現在知道結婚的人不是安離,但安離也快要結婚了,他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留在國內了。
或許他剛回來看一眼就走,就不必驚動別人了。
而所有人中,也就司徒對他對安離的感情比較熟悉,在之前的相處中,李陌軒無端就生出一種這人是自己的戰友的感覺,所以這電話想也沒想就打到司徒這裡來了。
司徒卻一點都不想跟李陌軒成爲戰友,但她又不是什麼狠心的人,雖然平時咋咋呼呼的,但真的遇到事情,還是心軟的一塌糊塗,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最後一咬牙,道:“算了,你等着,我去接你。”
好在這裡距離機場並不算遠。
十分鐘後,兩人在機場見面了。
縱使撐了傘,司徒還是難免被淋,所以當她看到大包小裹站在門口等人的李陌軒的時候,怨氣就格外重,道:“你挑得好日子。”
李陌軒莫名背了這個鍋,無辜道:“這日子不是我挑的。”
他是抓着安離結婚……不,崔聞雁結婚的日子回來的,崔聞雁要今天結婚,怪他啦?
司徒狠狠瞪了他一眼,卻還是任勞任怨地幫他拿了一件行李,道:“走吧。”
趕緊把這人送上車,送到地方,她就走。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等兩人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雨下的更大了,配上時不時批下來的雷,顯得格外嚇人。
司徒從小就有點害怕雷聲,見此情形,說什麼都不肯出去了,兩人只好到地下停車場打車,奈何去了有停車場,發現該走的都走,出租車因爲天氣緣故,一輛也沒有。
司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兩人等了一會兒,眼看天都黑了,還是沒辦法離開機場,李陌軒無奈道:“找個地方住吧。”
“住?我要回家!”司徒哪裡願意,嚷着要回去。
李陌軒一攤手,破罐子破摔道:“現在我們誰都走不了了。”
或許一開始他回國就是個錯誤,現在不光連安離的人都沒看到,自己也被困在這裡寸步難行。
司徒則是完全遭了無妄之災,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剛纔爲什麼要答應李陌軒過來接他的要求,李家那麼大,人那麼多,爲什麼非要她過來接人呢?
“都怪你,沒事幹嘛要挑這種天氣回來。”司徒完全將責任推到了李陌軒身上。
李陌軒被她這樣一說,覺得也是,眉目染上些許黯然,聲音都低沉了一些:“你說的沒錯,或許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買張票回去。”
“……”司徒沒想到李陌軒會這麼說,一時噎住了,她之所以這麼暴躁,最大的原因還是外面的暴雨,不能回家讓她十分沮喪,卻不是完全因爲李陌軒。
司徒也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過分,沉默了一下, 道:“誒,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道歉的話說不出口,只好轉移話題,來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你剛纔說,我們先找地方住下?現在這種天氣,還有九點開門麼?”
酒店自然是有的,不然李陌軒也不會那麼說了。
聽到司徒鬆口,李陌軒便帶着她往酒店處走去。
這機場就這一點設計地比較合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跟機場的地下停車場是連在一起的,他們可以直接從停車場的電梯去酒店,不用跑到外面去淋雨。
不過到了酒店內,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司徒趴在櫃檯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你說什麼?酒店沒有房了?”
酒店前臺糾正了一下司徒的說法,道:“還有一間。”
他們有兩個人,房間卻只有一間,這怎麼行?
見司徒犯難,酒店前臺又道:“房間是雙人牀的房間,住兩個人不成問題,您如果覺得不滿意的話, 就只能去對面的酒店了,他們那邊應該還有空房。”
誰也沒想到今天會下這麼大的雨,被困在機場的不止司徒跟李陌軒,大部分人都沒走,只是大家的動作比他們快多了,都已經過來定好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