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悠悠轉醒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正上方的天空之上了,周圍縈繞着幾顆稀稀疏疏的星星,泛着三分的荒涼。
牀頭的燈閃耀出來的都是昏暗的光線,給盛晚的身上灑下了三分的朦朧。
盛晚有點懵,坐起來之後,看着四周的環境第一時間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哪兒。
反應了半天,盛晚這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腦袋,回憶着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她在和艾笙莞說話的時候,一個服務生假借着殷安睿的名義來找自己,並且說的有條不紊的,似乎是真的有這麼一件事情一般,讓自己沒有絲毫的戒心便跟着他過去了。誰知道進入了休息室之後,她才猛然的聞到了一個刺鼻的味道,接近着脖頸後面就是一個手刀。
接下來的記憶,盛晚便沒有了。
小手摸索的摸到了牀頭燈所在的位置,將其打開,昏黃的光線充斥在盛晚的身上,綿長的厲害。感覺到自己身上衣服的不對勁,盛晚低眸看了一眼。
自己身上不再是宴會上的那件,而是一件純白色的睡袍,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換的。
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盛晚從牀上走了下來,腳踩在天藍色的拖鞋之中,盛晚踢沓着朝着樓下走去。
原本盛晚是想要去找點東西吃的,畢竟一晚上的宴會盛晚並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裡面空空如也,餓的都有些發慌。
可是誰知道,客廳裡面點着一盞壁燈,一個男人的背影正坐在沙發上悠閒的捧着自己手中的紅酒,從盛晚的角度看過去,看不見絲毫的表情,只能夠看到那個背影夾雜着三分的落寞,似乎是一個皇帝在獨享着屬於他的夜晚,矜貴而高高在上。
盛晚不用猜測都知道這個背影到底是誰的。
畢竟能夠在殷家還能夠做到這樣地步的人,除了殷安睿這位,沒有其他的人了。
殷安睿手中的紅酒已經見底了,骨節分明的大掌捏住一旁放着的紅酒瓶,悠悠閒閒的給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動作中帶着的都是綿長的笑意。明明已經聽到了聲音,但是殷安睿卻沒有回頭,只能夠聽見他的聲音溫和的厲害,在月色之中斂着的都是柔和:“盛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月色的襯托,殷安睿骨子中的強勢似乎是被收斂了起來,帶出來的都是溫潤:“盛小姐醒了,不妨來一起喝上一杯。”
背對着盛晚,殷安睿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紅酒杯子,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之中盪漾着它獨特的色彩,斂着的都是妖冶。
盛晚沒有理會殷安睿的邀請,在殷安睿看不見的角度裡搖了搖頭,眼角眉梢斂着的都是輕笑:“殷先生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現在肚子空空,比起酒精來,我想我更需要的還是一些麪食吧。”
說着,盛晚自己輕笑了起來,同時間也聽到了屬於殷安睿的輕笑,低低沉沉的。
殷安睿也不知道是自己在這裡喝了多長時間的酒了,似乎是斂着絲絲的醉意,眯着雙眸轉向了盛晚的方向,視線之中沒有了往日裡的強勢,斂着的都是微醉,笑了兩聲:“盛小姐會做飯?”
“會,畢竟被趕出去五年,我沒有收到盛家絲毫的生活費,如果說不會做飯的話,我恐怕五年間早就在國外餓死了。”
盛晚向來不喜歡提起自
己在國外的那五年,雖然不算是恥辱,但是對於她來說她還是感覺那是一種磨礪,無法向外人提起來的磨礪。
也許是今天晚上的夜色太好了,也許是看到了殷安睿另外一面的樣子,盛晚也算是拋開了自己以前的一些不悅朝着殷安睿提起了屬於自己的故事。
一邊說着,盛晚一邊朝着廚房的位置走了過去,打開冰箱,裡面被幫傭阿姨放的整整齊齊的,盛晚很輕鬆的便找到了麪條和雞蛋,準備給自己煮一個面,順便窩上一個荷包蛋。
殷安睿在盛晚說完話之後,並沒有搭腔,只是擡手喝着自己酒杯中的紅酒,眸色深深的盯在了自己面前的女人的背影之上,眼眸中帶着的都是深意。
別墅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很快的,盛晚便將麪條煮好了,從鍋裡撈了出來,被煮的完好的荷包蛋放在上面,雖然沒有宛若是五星級大廚一般的手藝,但是卻別有一種家的味道。
側眸,盛晚發現殷安睿一直在看着自己,從剛剛到現在。
所以盛晚下意識的笑了笑,臉上帶着的都是客道:“殷先生要來一點嗎?我煮的比較多。”
原以爲殷安睿會看不上面條的存在,但是誰知道殷安睿聽到這話,眼眸中抿着的都是酒意,真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輕輕的點了點頭:“好,盛小姐的邀請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盛晚的臉色瞬間一噎,紅脣抿着的都是淡淡的尷尬。
說實話,她剛剛真的只是客道一下。
殷安睿一眼便看出來盛晚臉上的不樂意,嘴角輕輕的勾了勾,斂着的都是輕笑,眸子輕眯,似笑非笑的光澤一閃而過,語氣輕柔:“怎麼?盛小姐不樂意?”
這話語雖輕,但是盛晚還是很清楚的聽見了裡面的責問。
盛晚不敢相像自己說不樂意的下場,自然也是不敢反駁的,只能夠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只是我的手藝簡陋,還請殷先生不要嫌棄。”
“到時候再說。”輕柔的話語,殷安睿隨意的坐在了餐桌前,眼眸中斂着的都是笑容。
盛晚突然發現了殷安睿另外一個特點:沒羞沒躁。
從自己的碗中挑出來一些,再加上鍋中剩下的,勉強能夠給殷安睿湊出來一碗,端到殷安睿面前的時候,盛晚鼻腔之中縈繞着的都是酒氣,醇香的厲害,中間隱約夾雜着三分殷安睿身上獨特的香水氣息。
從盛晚的角度很清楚的能夠看見殷安睿側臉的刀工神斧,頭頂上橘紅色的燈光很是柔和,將殷安睿的側臉打造的白皙如玉,宛若是翩然的貴公子。
不得不承認,殷安睿很有吸引女人的特質,不展現自己鋒利一面的時候讓人感覺到很是舒服。
將碗筷全部幫殷安睿放好,殷安睿這才捻起碗上的筷子,挑了一根麪條放進了自己的口中,英俊儒雅的臉上帶着的都是好笑的味道,品嚐了兩下,點了點頭:“盛小姐剛剛所說不虛,你果然是會做飯。”
畢竟現在會做飯的女人不多了,曾經的她就不會。
盛晚清冷的小臉上帶着的都是淡淡的笑意,好似是有些無可奈何:“我自然是不會撒謊的。”
難不成,殷安睿覺得剛剛自己所說的都是騙他的不成?
殷安睿也沒有
搭腔,更加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只是繼續挑起碗中的麪條,一筷子一筷子的吃了起來,英俊儒雅的臉上帶着的都是滿足和追憶。
追憶……
盛晚的視線淡淡的從殷安睿的臉上掠了過去,眉梢輕皺了起來。
如果說她沒有記錯的話,西城區似乎是流傳着那麼一個故事,關於殷安睿的,盛晚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道聽途說,所以一直沒有提過。
但是現在看來,那個事情似乎是真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今晚的事情勾起了殷安睿的回憶。
不過,這些都不關盛晚何事,她想過之後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後,一張清冷的臉上帶着的都是放鬆,吃起了自己碗中的東西。
兩個人的動作雖然快速,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帶着的都是端莊和貴氣,兩碗麪條很快的便被兩個人給吃完了。
盛晚端起兩個人的碗轉身進入了廚房,將碗筷放進了碗池裡面,盛晚沒有想要刷碗的念頭,畢竟家中還有七姨的存在。
擦乾淨手,轉身在出來的時候,殷安睿的身影已經從廚房消失了,重新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端着紅酒杯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紅酒,擡眸看見盛晚的身影,殷安睿再一次的擡手邀請道:“飯也吃了,湯也喝了,盛小姐該陪我喝兩口了吧。”
看着殷安睿視線之中一閃而過的似笑非笑,想着G市上層社會裡傳聞着的那個故事,盛晚默默的坐在了殷安睿的身邊,素白的小手伸了出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紅色的液體流入了透明的玻璃杯之中,優雅的側眸,素手執着紅酒杯子輕輕的和殷安睿的碰了碰:“乾杯,謝謝殷總今天晚上的幫忙。”
雖然今天晚上的記憶盛晚全部都沒有,但是能夠在宴會上幫助自己完美脫身,沒有絲毫顧忌的人就只有殷安睿這麼一個。
這麼一點的常識盛晚還是有的,所以這句“謝謝”盛晚說的乾脆利索,沒有絲毫的作假。
殷安睿也沒有絲毫的驚訝,只是輕輕的眯了眯眸子,看着似乎盛晚從防備的刺蝟突然間就軟化下來,變成了柔軟的兔子,殷安睿心中覺得格外的新奇,嘴角輕輕的勾了勾:“不用謝,我們之間畢竟是合作關係不是嗎?”
說着,殷安睿擡手將自己手中的紅酒飲了下去,盛晚自然也配合的喝的一乾二淨。
殷安睿說的簡單,但是盛晚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雖然有合作關係,但是卻不對等,也可以說是盛晚在求着殷安睿。
而且兩個人的合作關係,殷安睿只需要付出的是保護盛晚不受到來自於盛家的威脅和利用罷了,而昨天晚上的事情,很顯然不是盛家能夠做出來的,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夠在路家的宴會之上做出這麼耗費人力的事情,所以殷安睿完全可以不保護盛晚的。
這是人情債,盛晚心中清清楚楚。
一杯酒喝下去,殷安睿似乎是有了那麼一點說話的興趣,低垂着眸子,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眼角眉梢斂着的都是笑意,薄脣微抿着:“盛小姐,你可知道我今天晚上爲何喝酒?”
“不知。”
盛晚老老實實的回答着,雖然心中若有似無的有着答案了,但是還是乖巧而老實着回答着殷安睿希望聽到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