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時鬥志昂揚地到達了機場。
她不知道現在的心情是所向披靡還是視死如歸。
或許,一切都要等看到黃雲瑄的顏值時才能確定。
祁子時抱着一絲僥倖,心道,背影殺只是背影殺,說不定正臉像霧像雨又像風呢。
祁子時一路哼着小調到了頭等艙貴賓休息室,從落地門向裡面一看,心裡咯噔一聲。
裡面只有三個女人,每個都堪稱美女,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戰鬥力爆表——果然坐頭等艙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呦呵,這麼巧,你來頭等艙休息室幹什麼?”
一個聲音忽然從祁子時的背後傳來,她聽第一個字時就猜到了那聲音的主人——李佳欣,她的宿敵。
“呦呵,真是冤家路窄。”祁子時轉過身,白了一眼李佳欣,還不忘補刀:“孩子的爹還是下落不明嗎?”
李佳欣的嘴角抽了抽,說道:“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貝川那裡已經鬆了口,說下個月就從老家回來和我見面,所謂見面三分情,你以爲我和他真的會離婚?誰會和錢過不去?”
祁子時有些意外,心裡暗罵王貝川這隻沒出息的綠毛龜,倒插門外加戴綠帽這種事兒,他就這麼甘之如飴?
“好,你們開心就好,祝福祝福。”祁子時聳了聳肩膀,轉身要推門進去。
“雲瑄!”李佳欣搶在祁子時之前推開了那扇門,一路小跑帶歡笑地跑了進去。
祁子時看着她徑直撲向了一個穿着淡粉色毛呢大衣的女子,口裡不斷的喚着“雲瑄”二字,心裡大叫不好。
什麼情況?李佳欣竟然認識黃雲瑄?而且看起來關係還很好。上帝真的很會開玩笑!
祁子時默默地跟在李佳欣身後,聽到黃雲瑄用女華僑那種洋氣的口音說道:“佳欣,謝謝你來接我,我好想你哦。”
“雲瑄,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我還想着聖誕節去美國看你呢,太好了,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我這次回來,是帶着任務呢,如果成功了,就要長期在國內了,你……知道的……”黃雲瑄低眉淺笑,眼神裡滿是柔情和嬌羞,真叫一個我見猶憐!
祁子時看着她清秀的眉眼,瓷白的皮膚,凹凸有致的身材,心裡所有的希望全部隨風飄散。
這樣的對手,比得過十個蘇瑾兒。
而最關鍵的是,她是李星然的初戀,是他心裡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這位是……”黃雲瑄終於注意到了李佳欣身後的祁子時,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兩遍,眉頭微蹙。
此時,祁子時穿着李星然的外套,看起來很不合身,而且一看就是男人的款式。
黃雲瑄的目光最終定在了祁子時手裡握着的錢包上。
那是李星然外衣兜裡揣着的錢包,祁子時一窮二白,就算有錢也不會用在這種差事上,所以就順手花了李星然的錢來了機場。
可她不知道,李星然的錢包已經用了七年,是黃雲瑄當年送給他的告別禮物,裡面還放着黃雲瑄的半身照片。
“你好,我是……我是李星然的助理,是他讓我來接你的,他在開記者會,過不來。”
祁子時有些尷尬,不知道是該伸手過去握手錶示友好,還是應該敬而遠之退避三舍。
她偷偷的打量着黃雲瑄,對於這個女人,除了漂亮和清純,她再也看不透她任何。
“然哥哥不來了?他……他不想來接我?”黃雲瑄的臉上滿是失望之色,眼圈在一秒鐘之內就紅了,估計再過兩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
祁子時看得一愣,慌忙說道:“哦,不不,他也很想過來,是被記者纏住了,他不是故意的,內個……她讓我帶你去桑可酒店見面呢。”
黃雲瑄平靜了一下情緒,柔聲說道:“謝謝你了,我以爲然哥哥還在生我的氣呢。”
這時,李佳欣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冷笑。
祁子時的心裡涌起不祥的預感。
“我只聽說你去劇組做了羣演,傍上了那個什麼製片人,怎麼,現在又去做小助理了?被甩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別人的玩物?你不會是看上李星然,故意倒貼吧啊?畢竟你這種下賤胚子,做出什麼事情也不會讓我意外?”
“李佳欣,你有病吧?我做什麼工作是我的事情,我是李星然的助理,這是我的工作,我沒必要聽你在這裡放屁。”
李佳欣的嘴角抽了抽,說道:“粗俗,俗不可耐!認識你這樣的窮酸女,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不過,好在我們雲瑄是李星然的未婚妻,雲瑄說東,李星然就不會說西,所以,祁子時,你就等着被炒魷魚吧!”
李佳欣說完,挽住黃雲瑄的胳膊,湊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陣。
祁子時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內容,但卻可以看到黃雲瑄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點了點頭。
她臉上剛纔的客氣和溫柔全都消散殆盡,此刻,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要搶她食物的敵人。
祁子時顧不了那麼多,接過黃雲瑄的拉桿箱,說道:“走吧,先回桑可酒店再說,炒魷魚什麼的,也得先見到老闆是吧?”
“等等。”黃雲瑄叫住了祁子時,說道:“我的行李不只這個,還有那三個箱子,看你的身材,力氣應該很大,我本來打算僱人的,既然你是星然的助理,這些也都是你分內的事情,對吧?”
祁子時回過頭,見黃雲瑄指着身後幾個摞在推車上的箱子,那些箱子各個碩大,祁子時不知道黃雲瑄是怎麼把這些東西運過來的。
“搬吧,我累了。”黃雲瑄沒有再看祁子時一眼,和李佳欣徑直朝外走去。
祁子時看着她們的背影,朝着她們豎起了中指。
李佳欣是黃雲瑄的閨蜜,又和祁子時不共戴天,只需要三言兩語,就足以讓黃雲瑄將祁子時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李星然,看來,我們是真的要玩完了。”
祁子時嘟囔了一句,將拉桿箱搬到了推車上,用盡力氣艱難的推了出去。
將四個箱子搬上李佳欣的豪車以後,祁子時已經是筋疲力盡。
剛要鑽進車內,卻聽到李佳欣刻薄地說道:“怎麼着,你是要坐我的車?”
祁子時一愣,她和她同時來接黃雲瑄,難道還要坐兩輛車?錢多燒的?
“自己打車去,別髒了我的車,你呀,賠不起。”李佳欣說着,抽出兩張百元鈔票,遞給了祁子時。
祁子時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錢。
這一刻,她才明白,有些時候,某些人給的錢,比給她一坨屎還要噁心。
“不必了,留着錢打胎吧。”
祁子時撤回邁出去的腿,對黃雲瑄說道:“黃小姐,桑可酒店1219房間,祝你們愉快。”
黃雲瑄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關上了車門。
李佳欣一腳油門,豪車急速飛馳而去,只剩下祁子時孤身站在午夜的機場前。
這幾個小時之內發生的事情,讓祁子時十分消化不良。
先是和宇文達毅“離婚”,接着,是被李星然聘爲助理,再接着,是被蘇瑾兒挖坑,現在更好,她被頭號情敵黃雲瑄和前任情敵李佳欣合夥扔在了機場前喝西北風。
祁子時使勁兒的揉着鼻子,想緩解鼻子的痠痛。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祁子時的面前,問道:“走不走?市區,去吧?”
“嗯,桑可酒店。”
祁子時坐上車,感覺頭痛欲裂,倚着車窗,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很希望自己一覺醒來,自己還是住在王嘎子衚衕老橡膠廠家屬樓後面的那個閣樓裡,過着拼命攢錢的日子。
畢竟那時候的自己,目標明確,而現在的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努力。
……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道強光忽然從眼前晃過。
祁子時猛地睜開眼,發現車已經停了,四周一片黑暗,依稀可以聽到呼呼的風聲。
對面也停着一輛車,開着大燈,閃着強光。
祁子時就算反射弧再長,也知道,這根本不是市區,也根本不是桑可酒店附近。
剛纔她心情不好,沒注意去看停下來的車是什麼樣子,甚至是不是出租車她也沒注意。
此刻,她忽然意識到,她很有可能真要被拐賣到農村給瞎子做媳婦了。
“喂,開門!”祁子時扭動車門,卻發現車被反鎖了。
“安靜點,我們在談價錢呢!”有人狠狠地拍了拍車窗,嚇得祁子時向後彈去。
果然是要被賣了!這一趟差事真是賠大發了!
想到現在黃雲瑄很有可能已經和李星然幸福的滾了牀單,她的肝兒都顫了起來。
祁子時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剛想撥李星然的電話,卻又害怕聽到他們在牀上的喘息聲,於是,硬着頭皮撥了宇文達毅的號碼。
“嘟——”電話響了好幾聲,對面才傳來了宇文達毅的聲音。
電話裡的聲音很嘈雜,似乎是在酒吧裡,宇文達毅用充滿醉意的聲音問道:“怎麼着,後悔了?想復婚?”
“大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我、我要被人拐賣到農村去給瞎子當媳婦了,你要是有空的話,過來救我一下?”
祁子時已經語無倫次,依稀聽到車窗外談錢的雙方已經吵了起來。
難道,自己的價格還很有爭議嗎?論斤賣,絕對很值錢的。
“你瞎說什麼呢?做夢呢吧?你被拐賣?不會砸在手裡嗎?”宇文達毅顯然以爲祁子時是抽風,根本沒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