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兒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她出生商人世家,在京城這三分地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陶然居的大名。這座遍佈整個大陸的拍賣所,財富滔天,後臺據說更是讓各個國家都忌憚幾分。
一想到一會兒竟要和身旁這個傢伙直面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她就揣測得很。
楚浩黑袍夾裹着自己的全身,帽子低垂,眼簾下的餘光一直看着遠處百米外陶然居的大門,那是一塊黑色鐵質的大門,在門外一左一右佇立着兩座石獅子,竟是一個屬土,一個屬木,倒是將這裡的地氣運用得十分柔和。
楚浩又看了看上方的牌匾,“陶然居”三個大字在暖陽中熠熠發光,他目光縮了縮,心裡不知在想着些什麼。而在他的懷裡,那兩盒青銅色泛着綠邊的劍匣靜靜躺着。
“喂,我說,一定要這樣嗎?”林月兒深呼了一口氣,還是很難穩定自己的情緒。
“記住小姐,你現在不是煙雨珠寶行的三小姐,而是我們碧莊的大小姐。”黑袍裡透出的聲音嘶啞,很蒼老,陰沉沉,好像寒夜裡的老鴉,“一會兒你先別說話,有什麼問題,都讓老夫來幫你擋着。”
什麼碧莊,本小姐聽都沒聽過。還有什麼老夫,你纔多大啊!
林月兒翻了翻白眼,搞不明白這世子今天要玩什麼花樣,無奈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願賭服輸,我就幫你這一次。”
“是,小姐。”楚浩靜靜地站在林月兒的旁邊,一動也不動,好像變成了一個木樁。
林月兒被他這模樣氣樂了,心裡一橫,也索性豁出去了。既然都到了這裡,也沒什麼思考的餘地,只能聽從這可惡世子的安排。
想罷,她便是肅了肅容,俏臉寒霜,接着昂首大步走向了陶然居的大門。
陶然居在沒有進行拍賣的時候,人流很少,所以此刻大門前沒有半個進入的客人。
“站住!”
陶然居門口的兩個護衛,均是煉骨期六層的武者,比如今的楚浩還高了一截,真不愧是家大業大,財大氣粗。那兩個穿着紅色背心,露臂勁裝的護衛見到林月兒和楚浩走來,連忙是朝着大門中間一站,將兩人攔了下來。
“請出示你們的令牌。”
其中一個護衛還比較客氣,對兩人微微道。
楚浩知道,有資格進入陶然居的,都擁有着陶然居發放的一塊令牌。這塊令牌,不僅是出入陶然居,可以參加拍賣或者是交易的通行證,更是身份的象徵。
整個京城裡,擁有着令牌的人不多,但也絕對不少,是整個大陸都通用的。而許多達官貴人,甚至願意爲了這種“身份”,出價一萬兩購買這樣一塊令牌,但都是有求無市。
畢竟,陶然居的制度非常的嚴格。
楚浩那便宜老子威遠王爺楚雲飛自然是有這樣的令牌,但楚浩沒有,他也不可能去問楚雲飛要,所以這次要進入,他根本就沒打算出示令牌。
楚浩踏前一步,站在了林月兒身前,冷冷道:“知道她是誰嗎?你們兩個小小的護衛也敢攔我們,不想活了!”
在陶然居門前,還沒有人敢如此囂張的。那兩個護衛聽着楚浩的聲音,有一種刻骨的涼意,接着相視一眼,有些摸不準這個黑袍人和那絕色少女的來頭。剛纔說話的護衛想了一下,才小心道:“不管兩位是誰,但要進入陶然居,必須要出示令牌,這是我們的規矩,還請兩位見諒。”
這兩個護衛只是門口接待看護的,並非是陶然居內部的人,在京城裡,自然是很多人他們得罪不起,所以才放緩了語氣。
“哼!”楚浩冷哼一聲,接着乜了那護衛一眼,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這氣息夾雜着幾分戾氣,讓那兩個護衛不自覺的退了一步,駭然地看着楚浩。
他們的手已是放在了刀柄上,警惕地看着楚浩。登時,一股格外緊張的濃烈氣息開始蔓延在空氣裡,好像蛛絲一樣,將一寸一寸的空間凝結。
林月兒沒想到這白癡世子竟打算在陶然居門口動手,且不說他打不打得過這幾個護衛,就是打得過,也絕對會沒命。她還沒來得及阻止,楚浩便是收回了氣息,接着依然乾硬生冷地說道:“看在你們只是護衛的份上,暫時繞過你一條小命!還不快去告訴你們管事的,就說碧莊來人了!”
那兩個護衛根本摸不準楚浩的修爲,只覺得那氣息端的是無比強大,他們雖然嚴陣以待,要心裡卻是覺得,要動起手來,自己兩人沒準就被這駝背老者給秒殺了。
而此刻氣息一除,他們立刻如釋重負,聽聞楚浩的話,連忙是搗蒜一般點頭,其中一個人立刻進去通報了。
而剩下的那人雖帶着笑臉,腳步卻是移開了許多,站在門邊,不敢靠近楚浩和林月兒。縱使,像林月兒這樣的美女,在京城都極少可以看到,他也不會再投上一眼。
目不斜視,虎背挺直,好像慷慨赴義的烈士。
林月兒見到楚浩重新低着頭走到了自己身後,才拉了拉他的衣袍,小聲埋怨道:“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你不怕得罪陶然居啊,你這麼沒有分寸,就是你父王也不見得能保住你。”
“小姐噤聲。注意我們碧莊的身份。”楚浩冷冷地回了一句,頓時讓林月兒氣急,卻只能強自撐着,又恢復了冷淡地清容,眼神漠然,倒真有幾分高貴逼人的味道。
而她自是不知道,此刻在楚浩心裡,也同樣是無比的緊張。
在決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楚浩覺得自己的實力是遠遠不夠的,根本無法威懾住那些比自己修爲高的人,於是,他便和陳虹虹合作,讓陳虹虹可以暫時借用自己的身體。
這種功法,在修道界裡,叫做移魂嫁體,陳虹虹是器靈,也是一個靈魂,自然是可以使用這樣的招式。而這種功法沒有太大的後遺症和負面效果,是良性的,只要宿主願意,可以隨時控制自己的身體權,不像奪舍一般是天怒人怨的行爲。
而像楚浩使用出來的縮骨功,也並非是他可以做出來的,也多虧了陳虹虹的功勞。畢竟它是活了兩千歲的器靈,見過的功法不知多少,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陳虹虹,我真服了你,碧莊這個什麼破名字你都能取出來,你不怕穿幫,我還怕呢!”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裡,楚浩抱怨道:“這可是一屍兩命啊!”
“狗屁的一屍兩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陳虹虹哼哼唧唧地道:“你既要我幫忙,自然不能什麼事都聽你的,老子也有自語權吧。”
“我不想跟你爭論,你是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反正這次是靠你了,如果不成功,我死了不要緊,混元鼎以後可就沒人修復了。”楚浩冷聲道。
“放心放心,我陳虹虹什麼時候出過差錯,老子在器靈界,是出了名的高智商。再加上老子的靈氣,要玩玩這個些人,還不是簡單之極。”說着,陳虹虹忽然道:“有人出來了,是個接近先天的好手。一會兒我要是有什麼不對的,你記得提醒我。”
“你不是有高智商和自語權嗎。”楚浩譏諷了幾句,接着便是讓陳虹虹又暫時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此刻,從陶然居的大門裡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剛纔的紅衣護衛,一個則是穿着灰色織錦長袍的中年人。中年人長相平凡,眉疏眼小,但眉骨很凸,氣息沉穩,讓人過目難忘。
“敢問兩位是是來自碧莊的嗎?”這中年人一看林月兒和楚浩兩人,便是微微開口。
看來沒有推薦我很難衝上去了,呵呵,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