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拿出了手槍,顧言汐一下子緊張起來。她以爲,是裴錦程找出證據證明了她的清白來接她回去,原來,是他想要強求帶她走!
他怎麼這麼傻,明明知道這裡是宋家,他不可能帶着她走出去,卻還是傻傻的拿雞蛋碰石頭。
雖然知道那警官不敢隨意開槍,可她還是不想拿裴錦程的命去開玩笑,萬一那警官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把他逼急了,他選擇魚死網破怎麼辦?
在她心裡,裴錦程的命是無價之寶,任何人都無法取代,面前這個男人拿十條命相抵都不配!
摟着裴錦程頸子的手緊了緊,輕微搖了搖頭:“錦程,算了。”
裴錦程哪裡肯就這麼算了,他的女人在這裡受了這樣的苦,他會就這麼算了?
他就不信,這個混賬東西會真敢對他開槍!
他今天若是死在這裡,明天就是他全家陪葬。
裴錦程抱着顧言汐,一步一步往前走,那步子踏的十分的沉穩有力。
高警官被逼的直直往後退,一直退到大門口,若是再不止步,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走出去了!
雖然裴家勢力很強,但也不能這樣的目無王法,就算是國家主席的親戚犯了罪,照樣得安法律處理,他裴錦程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隨意帶人走?
即便他真的不敢開槍,但也不能讓他這樣爲所欲爲!
拿着手槍的手指向外面,對着天空開了一槍,安靜的夜裡響起“砰”的一聲巨響。
顧言汐被嚇了一大跳,緊緊摟住裴錦程的頸子,用力的搖頭:“錦程,不要,不要了錦程。”
高警官見裴錦程依舊從容不迫,怒道:“裴錦程,你不要真的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你私闖警局已經構成犯罪,我諒你是初犯,不與你計較,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到是與我計較計較。”
“你……”高警官氣得說不出話來,將手槍低到顧言汐頭上,威脅道,“你若再敢走一步,我就打死她。”
裴錦程好看的長眉猛地一挑,深沉的眸子裡放出凌冽的光,最近總有人不要命的人在挑戰他。
輕輕放下顧言汐,將她攬到身後,握緊拳頭用力的打在高警官臉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槍,抵在他額頭:“我不介意犯罪,你呢?”
高警官驚悚的睜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想到裴錦程已經囂張到這種地步,闖警局,打警官,現在還要殺他!
裴家的人真的這樣無法無天?
他不相信!
陰冷一笑:“是嗎?那你倒是開槍試試!”
裴錦程抻了抻脣角,修長的手指扣上扳機。不要以爲他不敢殺他,他真的會殺了他!
顧言汐見此,急忙上前拉住裴錦程,可不能讓他一時衝動殺了警察,這是大罪!
她還等着他來救呢!若是他也進去了,她真的就要死在裡面了。
“錦程,算了。”顧言汐握住他的手,輕輕拿掉他手中的手槍,儘量說些好聽的話來讓他冷靜,“不要因爲一個不值得的人,讓你的雙手沾上鮮血,現在的你,纔是我最愛的那個錦程。”
給她這樣一說,裴錦程倒真的不想再跟他一般見識,拉着顧言汐往外走,才走出大門,宋守成便帶着人過來了。
一行人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響亮,宋守成負手而立,笑了笑道:“錦程,你大半夜來局裡私自帶人走,是不是不太妥當?”
“如果今天我一定要帶走她呢?”
“那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宋守成轉頭看向一旁的一排警員,腦袋微微一扭,那些人就排成隊站到前面來,十幾把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裴錦程和顧言汐。
顧言汐的手一抖,輕輕拉了拉裴錦程,現在這局勢,他們處於下風,不適合強來。
但裴錦程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握着顧言汐的手繼續往前走。
顧言汐嚇得腿都在發抖,她想拉住裴錦程,力氣卻不如他大,只能被他拉着走。
宋守成原本還笑着,見裴錦程如此不怕死,不禁有些惱火了,拿下佩戴在腰間的手槍,朝顧言汐的腳尖開了一槍。
槍聲打破了現場的寧靜,地面被打了一個洞,塵土飛揚起來。
劇烈的聲響嚇得顧言汐腳下一軟,裴錦程急忙伸手摟住她,目光往地面撇了撇,那子彈就在顧言汐腳尖前方三釐米。
可想而知,宋守成的槍法是如何的好。
“顧言汐是依依事件的唯一嫌疑人,我們已經掌握了人證物證,就算她今天晚上死在這裡,也只會落得一個畏罪自殺的罪名,錦程,你還是要帶她走嗎?”宋守成說的不緊不慢,彷彿他已經認定,裴錦程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來賭。
顧言汐握住裴錦程的胳膊,輕微搖着頭。事情總會真相大白,又何必急於一時?
看宋守成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想好了對策,今天晚上,她是走不出去的!
裴錦程沒有回話,現場突然安靜下來,恍如不在人世。
月光灑下來,在地上映出一道道影子。
最後,裴錦程終是妥協了,爲了顧言汐的安全,他只能妥協。
宋守成做了幾十年警察,到底是有幾分能耐的。
顧言汐被關回屋子裡,裴錦程提出要跟她說會兒話,宋守成大方的同意的,他知道,不能把裴錦程逼得太急,適當的滿足一下他,他就會很溫順。
顧言汐將事情來龍去脈仔仔細細說了一遍,最後抿着脣嘆了一口氣:“明明就是她要殺我,我才推開她的,爲什麼監控錄像裡會沒有她要殺我的那一段?從事情發生到我被帶到警局,最多也就兩個小時,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監控錄像做了手腳?”
“若是有心人要害你,還怕做不出來嗎?”裴錦程捏着她的手背,挑起她的下頜看着她的臉,一股怒氣莫名其妙就涌上了心頭。她總是在受傷,總是在不停的受傷,身上的傷疤纔好一些,又是滿身傷痕。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很自私,如果當初分手了沒有再糾纏她,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她滿身的傷,全是因他而致,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錦程。”顧言汐不知道他有那麼多的心思,但從他眼睛裡讀出了憤怒,可她不想看他生氣的樣子,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生氣的樣子好醜哦,都說生氣容易變老,你已經二十八歲了,若是再變老,都成老頭子了。”
裴錦程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笑得出來,真是又氣又無奈:“你一點都不怕嗎?”
顧言汐撅起脣:“怕什麼?”
“萬一我找不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你是要坐牢的。”
“那你捨得我坐牢嗎?”顧言汐雙手摁在牀上,盯着他笑道,“你捨不得是不是?所以你一定會救我出去的。”
“你說的到輕巧,萬一沒有成功呢?就想今天晚上一樣。”
“錦程。”顧言汐雙手摟住他的頸子,笑着道,“你剛纔好霸氣,最最最最最最愛你啦!”說着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裴錦程真是……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傷口不痛啦?”
“今天下午錦嫺幫我塗了藥,好多了。”顧言汐雙手放到身後,將衣袖往下拉了拉,略過了這個話題,“錦程,我媽媽的事怎麼樣了?”
“嗯,伯母沒事了,現在錦懌在德國幫忙照看着。”
“辛苦你了。”顧言汐握住他的大手,抿着脣問道,“錦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總是給你惹事情。”
裴錦程一把摟住她,笑着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在給我惹事情,六年我都習慣了,你若是不給我惹點事情出來,我還真不習慣呢!”
顧言汐撅起脣,“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第二次見面,你就把我送進拘留所,把我名聲都毀了。”
裴錦程捏住她的臉,微微用了用力:“明明就是你的錯,還怪我?”
“是你自己要突然跑過來的。”
“那我沒叫你打我啊!”
“是你自己跑到我棍子下面的。”
“……強詞奪理。”裴錦程一翻身,將她放在了身下,突然來了興致,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寶貝,你說我現在要你,會不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