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他心臟的位置,另一隻手輕輕撫着她的臉,聲音又輕又柔,生怕驚嚇到她似的:“蓮兒,蓮兒你醒醒,是我,你醒來看看我,蓮兒。”
他的感覺沒有錯!他就知道他的感覺沒有錯!
她是他的蓮兒,他是她的錦哥哥。
可是,她怎麼忘了他?她爲什麼會忘了他?
不知道是做了噩夢,還是沒有從回憶中甦醒,顧言汐一直晃着腦袋,嘴裡喊着錦哥哥。
裴錦程和她說話,她完全聽不見,彷彿受了驚嚇,秀眉緊緊擰在一起。
“蓮兒,蓮兒你醒醒,你別嚇我,你醒醒……”
“錦哥哥……”顧言汐猛地睜開眼睛。
“蓮兒,是我,你看看我,我是錦哥哥,蓮兒你還記得我嗎?”看着他慘白的臉,裴錦程心疼急了,輕輕捧起她的臉。
顧言汐定定的看着他,細細的打量着,似乎在確認什麼。
可她看了許久許久,依舊沒能認出來似的,就那樣傻傻的看着他。
裴錦程一手撐在枕頭上,一手撫着她的額頭:“蓮兒,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是錦哥哥啊,你不記得錦哥哥了嗎?”
“錦哥哥。”顧言汐弱弱的喊了一聲。
“是我,蓮兒你別怕,我在,我保護你。”
“錦哥哥,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我以後再也不離開蓮兒了。”
“錦哥哥,蓮兒好想你。”話一落,顧言汐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別哭,蓮兒別哭,我也想你。”裴錦程手忙腳亂的幫她揩淚。
“還好,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裴錦程笑着點頭:“蓮兒,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可是……”記憶裡只有她與他曾經在一起的時光,其他的,好似沒有那麼清楚。顧言汐閉上眼睛努力的思索,卻弄的腦袋一陣陣撕扯般的疼痛。
裴錦程見她擰起眉心,急忙道:“蓮兒,記不得就算了,沒有關係的,你只要記得我就好了。”
顧言汐緩緩睜開眼,忽然想起前陣子,他揹着她,他說:我小時候也這樣背過你。
她說他胡說八道,小時候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小時候他真的背過她。
可是,他還記得,她卻忘了。
她爲什麼會忘了?
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她竟然沒有認出他來,她覺得無地自容。
“錦哥哥,你怪我嗎?”
“怪你什麼?”裴錦程手指卷着她長長的頭髮,輕輕勾一勾他的鼻子,“傻瓜,我怪你做什麼?”
“我把你忘了。”
“現在不是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好多好多,我們之間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顧言汐慘白的臉上,浮起兩抹清淺的笑容,“我一直好奇我腦中那些殘缺的記憶是什麼,原來,是錦哥哥和蓮兒的。”
“蓮兒……”裴錦程低下頭,在她脣上輕輕一吻,“後來我去找你了,可你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被你外公打了一頓,後來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顧言汐說着說着,眼中又佈滿了淚水。
觸及到曾經悲傷和快樂的過往,那些淚水,又甜又鹹。
那些塵封的記憶被揭開,過往的種種就像一張網,緊緊籠罩着兩個人。
裴錦程將她扶起來,坐在她身後,讓她靠在她寬闊的胸膛上,微微低頭,熾熱的脣抵在她耳邊,低低道:“以後就叫你蓮兒,我喜歡這個名字。”
“你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我就像蓮花,所以叫蓮兒。”顧言汐側過身體靠在他的胸膛上,把玩着她骨骼分明的手指。
她沒有名字,這個名字是他給她取的,他喜歡喊,她也喜歡聽。
她現在,不願去想當年他離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要回憶着當初有他的日子就好。
她喜歡和村裡的小朋友打架,但總是打不過,沒有認識他之前,她打不過就事後再報復,有了他之後,他會抓着那個欺負她的人,讓她打到她高興爲止。
她沒有爸爸媽媽,村裡的小朋友總是圍着她,罵她是野孩子,但有了他以後,那些人就再也不敢罵她了。
他就像個守護神一樣,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
可是有一天,他走了,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也喜歡喊你丫頭。”
“我喜歡喊你錦哥哥。”
“我喜歡聽,你喊。”
顧言汐稍稍歪了歪腦袋,擡頭看着他:“錦哥哥。”
裴錦程細柔的指尖撫着她的臉,輕輕吻了吻她的脣。
顧言汐不滿意的撅了撅脣,拍了拍他的胸膛道:“你怎麼不答應,你答應嘛!”
“好好好,我答應,你喊。”
“錦哥哥。”
“嗯。”
“錦哥哥。”
“嗯。”
“錦哥哥。”
“嗯。”裴錦程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要喊多少遍?”
“喊一輩子都不夠。”顧言汐挪了挪身子,雙手勾住他的頸子,“錦哥哥……”
裴錦程摟着她,反身將她放在牀上,雙臂抵在她腦袋兩側,鼻尖與鼻尖碰在一起:“叫得我好想要你。”
顧言汐撅了撅脣:“我餓了。”
裴錦程思維一下子又邪惡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下面給你吃。”
顧言汐用力捶了她一下:“死鬼。”
“想吃什麼,我讓家裡做了送過來。”
“這麼晚了就不要了吧,叫肯德基就好了。”
“好,蓮兒說什麼就是什麼。”裴錦程坐起身來,也將她拉起,輕輕摟她在懷,拿過手機在網上點餐。
肯德基很快就送過來了,裴錦程也沒吃晚飯,兩個人一起吃飽了,去樓下花園裡坐了一會兒纔回房睡覺。
顧言汐心裡是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躺在他懷裡怎麼也睡不着,偶爾摸摸他的臉,偶爾吻吻她的脣,偶爾還蹭蹭他的鬍鬚。
裴錦程也不動,就躺着讓她玩,看她玩到什麼時候。
顧言汐原本躺在他身邊,玩着玩着就趴到了他身上,把他的臉當成橡皮泥一樣捏着。
“錦哥哥。”
“這麼色眯眯的看着我,想要了?”
“你以前可是跟高冷的喲!”顧言汐捏着他的下頜,“第一次來我們村子,就害得我從樹上摔下來。”
“自己調皮的像只猴子,怪我咯?”
“怪你怪你,就怪你。”顧言汐捏緊小拳頭,輕輕捶打着他的雙肩,“如果你不害得我從樹上掉下來,我也不會那麼討厭你。”
“反正我是被你整慘了。”裴錦程目光閃了閃,似乎勾起了一絲絲回憶,“還記得有一次,你騙我去偷橘子,然後你自己偷偷溜走了,又放狗咬我。那次我是準備去湊你的,可我衝到你家廚房的時候,看到你坐在竈前啃燒紅薯,臉上沾滿了紅薯瓤,黃的黑的塗了一臉,我心裡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只覺得你好可愛。”
“被我整那麼多次,還要相信我,笨蛋。”顧言汐將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穩的心跳聲。
“我就相信你,你管我。”
“傻子。”
“再說一遍。”
“傻子。”
裴錦程一翻身就將她放在了身下,摁住她的雙手:“故意挑逗我?”
從小就被他欺負,真是一輩子的剋星。
“錦哥哥,你說你小時候怎麼那麼呆萌?”顧言汐故意說他小時候傻傻的樣子,“你都九歲了,和四五歲的小孩子一樣,天天被我欺負。”
“還有臉說!”裴錦程嚴肅着臉,小時候欺負了不夠,長大了還讓他操心。話說她這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顧言汐嘴一歪:“還不讓人說呢!”
裴錦程捏住她的下頜:“也就只有我處處讓着你,忍着你,換成其他男人,你早就被弄死了。“
“你是不是會讓着所有女孩子?如果是其他女孩子欺負你,你也讓着她們嗎?”
“我又不傻,怎麼會任人欺負。”
“那你爲什麼讓我欺負?”顧言汐摟着他的頸子,腦袋一歪,笑着道,“因爲我比她們都漂亮對不對?”
“哪裡來的自信?”
“你給的。”
“今天嘴巴這麼甜。”
“我找到我的錦哥哥了。”顧言汐小手玩着他後腦勺的頭髮,很認真的看着他,“錦程,如果我不是蓮兒,很久以後,你是不是會忘了她?”
“你是。”裴錦程也很認真的回答,“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因爲你是蓮兒,纔會把你帶到我身邊。”
顧言汐揚起脣,蕩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裴錦程摟住她,溫柔的迴應着,脣瓣相吮,脣齒交纏。
但溫柔緊緊維持了一分鐘,他就粗暴了扯開了她的衣服。只因身下的女人太惹火,冰涼的小手在他致命的地方玩耍,弄得他慾火難耐。
他熾熱的脣只她脣瓣上輾轉後,移到耳畔,咬着耳垂,順着頸子一直往下,挺在胸前,在那裡搗鼓着,硬是把那兩粒小葡萄弄得站立起來。
顧言汐呼吸急促起來,裴錦程知道她想要,可偏偏不給她,賜給了她兩根手指。
她將他拉起來吻他,可吻了兩下,他又專注與那兩個肉包子,似乎肉包子更好吃一些。
顧言汐被他弄得欲哭無淚,一氣之下,她猛地一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抓住他的傢伙坐了下去。
兩個人同時“嗯”了一聲,她撇去了女人的矜持和羞赧,主動搖晃起來。
裴錦程的手撫在她白皙的大腿上,滿意的享受着:“寶貝,用力……”
顧言汐像是得了命令一樣,賣力的上下抽動,累得滿頭大汗,很快就把自己送上了巔峰。
她渾身無力的趴在他身上,他還停留在她身體,待她休息片刻,將她放在身下,兇猛的撞擊……
兩個人的戰爭結束後,已經是月上中空,裴錦程抱着顧言汐去浴室洗澡,她雙腿軟的站不穩,一直要她抱着。
洗完澡回到牀上,顧言汐還是睡不着,在裴錦程懷裡動來動去,被他抱緊了還不樂意。
“你今晚打了興奮劑嗎?”一直不睡覺是要鬧哪樣?
“我高興嘛。”
“高興也要睡覺。”
“那你哄我睡。”
“……”
“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唱歌?”這可爲難裴錦程了,“你知道我不會唱歌。”
“哎呀,你唱嘛唱。”
“好好好,我唱,唱什麼?”
“唱我小時候唱的歌。”
“……”裴錦程蹙了蹙眉,小時候唱的歌是兒歌,叫他一個快三十歲的爺們來唱兒歌,不是刻意爲難他嗎?而且,她唱的歌……根本不正常好嗎?
他不唱!
他寧願再來一場啪啪啪,也不要唱那兒歌。
“你快點啊,墨跡什麼?”
“我不會唱了。”
“那我唱給你聽。”顧言汐說着就唱了起來,“在那在那荒茫美麗馬勒戈壁有一羣草泥馬,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他們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馬戈壁,唔……”
裴錦程捂住她的嘴:“再唱我給你嘴巴塞起來。”女孩子家家的,唱這樣的歌,也不知道害臊!
顧言汐眨巴眨巴,輕微搖了搖頭,表示不唱了。
裴錦程緩緩放開她,用胳膊撐起身體,握着她的手,認真道:“蓮兒,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對方,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顧言汐看着他,沒有說話。
裴錦程以爲她沒有聽明白,解釋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去復婚。”
“錦程。”顧言汐抿了抿脣,眸中突然就浮起一沉水霧,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忍了回去,遲疑了片刻道,“如果你要我,可能就會失去很多東西。”
“我不在乎。”裴錦程沒有一絲猶豫。
“我不能生孩子,你也不在乎嗎?”顧言汐盯着他,語氣很平靜。